第2章 陆家戕臣(1/1)
陆戕臣迷迷瞪瞪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正身处一间没有窗的房间里,而从房间的布置不难看出其主人是个颇有身份的人物。
当陆戕臣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挠挠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人用绳索固定在了椅子上。
看着复杂繁琐的绳结,陆戕臣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龟甲缚’?我滴个乖乖,自己这是被什么人抓起来了。
‘唰’的一声,身后响起舱门打开的声音。随着脚步声的响起,一瘦两胖的三个人走到了自己面前。
其中年纪稍长的身穿帝国少将礼服的中年人大刀阔斧的坐在了自己的对面。神色古怪的打量着自己,而另外两个人则站在其身后,看样子像是副官一类的人物。
韩鲲今天本就打算参加学院新生员的入院仪式,一般像这种场合,穿的自然是只有军衔没有番号的军装礼服。
韩鲲的少将军礼服是以素色打底的锦袍长衫,左胸前绣着玄清单叶莲灯,莲灯下面则用阳线绣着一个“韩”字。
入座之后,韩鲲一言不发的盯着陆戕臣看了许久,心想着是哪个混蛋给这臭小子绑上的绳索,整的还挺诱惑。
别看此时的陆戕臣头发支愣愣的像是一个半完工的鸟巢,但小伙子五官还算得上清秀。
黝黑粗糙的皮肤能看出对方平日里没少进行军事操练。不像那些只会宅在军演中心,仗着自己比别人多读了几本兵书,讲起排兵布阵一套又一套,结果上阵就两眼一抹黑的少爷兵蛋子们。
韩鲲一边心中暗讽着学院那些皮肤白皙身形瘦弱,讲起话来娘娘唧唧的少爷兵,一边接过身后莱副官递过来的关于陆戕臣的资料,细细查阅起来。
陆戕臣,帝国历1420年11月7日出生于天三星系晨光行星,算算时间,今年刚好十七岁。
其生父生母不详,养父陆启明现任帝国天机处副处长一职。
陆戕臣自幼养在陆父陆万年身边,幼时性格顽劣,为祸乡里。
十五岁时跟随其养父迁住帝都星。在成武侯、成文侯举荐下,于1435年被皇家军事学院破格录取,现为皇家军事学院三年级舰船后勤候补军官。
在校期间各科成绩平平,在院期间同司马家司马廉交好,互称兄弟。
“陆家陆启明...成武侯两兄弟...司马七郎...有点意思”韩鲲侧身倚着太师椅,左手轻点着扶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请问,足下可是韩琨韩将军么?”
陆戕臣毕竟年少,忍耐力较差一些,再加上实在是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所以率先开口询问道。
“你认识我?”
显然韩鲲不习惯在思考的时候被人打断,语气稍显严厉。
“不认识”
戕臣此时心底一乐,看来自己是蒙对了。于是便继续说道,
“之前听我司马七哥说过,今年新入院的生员由他姑父护送。”
“再加上看您器宇不凡,不怒自威,想必除了韩鲲少将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不管什么情况,先送几顶高帽过去。
“哦,廉儿经常和你说起我?”
一听到司马廉的名字,韩鲲的面色终于有了些许缓和,连语气都和善了一些。
“那是,我七哥说了,放眼整个帝都圈,除了他爷爷司马老元帅,他顶顶佩服的就是韩姑父您了。
常说咱们韩家一门忠勇,杀伐果断,敌虽万吾虽孤身但却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做对手!”
戕臣虽然平日里颇受司马七郎照顾,但是久在学院,也明白个个学员背后都可能有不好招惹的主儿。
为了不给自己、给养父招惹祸端。入院短短三年时间,便练就了这么一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伶牙俐齿。
其实他没敢和韩鲲实话实说说,七哥对韩家的点评就俩字--‘莽夫’。
“油嘴滑舌,我和你养父陆启明也是打过几次交道的。你父亲他为人老实,有些木讷且不善言辞,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小滑头。”
韩鲲放下手中的资料,心想着既然对方都搬出司马家。而且接连几个马屁拍的自己很是舒爽,一会教训几句就放了吧,别再吓着孩子咯。
“说说吧,你不好好在院里面呆着,跑着陆点来作甚?怎么裤子也没了?是不是被人欺辱捉弄了?
别害怕,你韩伯伯我怎么说也是咱们院的副院长,保你不成问题。”
韩鲲不问还好,一问戕臣冷汗都快急出来了。
其实早在刚才自己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露“鸟”出镜了。
陆戕臣在学院呆了三年,因为从小就不爱学习,再加上养父一家打小就没怎么管束过自己,活的颇为随心所欲。
后来随着养父迁入帝都,又认了两个干大爷。自己那时候皮的很,将对自己出言不逊的仆役好好整治了一番。
结果被俩大爷知道后不仅没有斥责自己,反而夸赞说什么赏罚果断,有名将气象。
明明是给爷俩一个台阶下,结果自家老爹当时就开口央求对方保举自己进什么劳什子军事学院,还皇家的。
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就被送了进来,机缘巧合下又结识了司马廉。
有司马廉护着自己,平日里虽然不能在学院里横着走吧,但是也不至于任人欺辱。
要说今天这事儿整的,主要根源还是在司马家和陆家两家的家风上。
司马家虽然贵为帝国武家第一,但是司马老爷子治家颇严。平日里司马家儿郎除了一般用度,零花钱那一块是管的死死的,用司马老爷子的逻辑来说就是司马家绝不能出纨绔。
而陆家,自己的养父平日待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零花钱给的也大方。
可就是养父陆启明这个人记性不怎么好,经常忘记给自己零花钱。
起初自己张嘴要过几次,养父都是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还踏马是那种恨不得天荒地老的那种。
直到陆戕臣被盯的用脚在地上抠出一副清明上河图,对方才反问道,
“我没给么?你看我这记性。”
久而久之,自己也就懒得张嘴要了,给了就花,没给也不再问了。
没事的时候就安慰自己养父也不容易,帝都消费高不说,俸禄就那么点。孤家寡人的媳妇也没钱娶,自己要知足要感恩。
学院虽然也会按时给学员发月例,再加上俩人每个月的零花,虽然看着不少,但是架不住学院周边高消费的地方多啊。
两人还没有毕业也就没有授予军职,这点钱放帝都消费圈哪够啊。
在一次野外拉练训练中,陆戕臣无意间发现学院之外被毒化处理的砂砾和海水,其中所含的毒素能够造成短暂的昏迷和失忆。
而且如果用量适当,还会造成恶心、眩晕、体虚等症状。因为砂砾和海水所施用的毒化药剂属于军事保密层级,所以就算驻院医师也检查不出来什么。
只会当身体不适,操劳过度或者天葵去处理。
皇家军事学院生源基本上都是来自帝国功勋显贵之后,像之前韩鲲所腹诽的那般,多数都是些娇生惯养的主儿。
平日里的理论课、空战模拟课还好一些,遇上野外拉练就集体趴窝了。
院规是先皇所制,要求所有学员在院期间要均衡发展,本着锻体、治军、忠君的三个基本原则,体能课是谁都逃脱不了的。
再加上负责这几届锻体课的老师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格斗系老兵,锻体那就一个原则,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除非身体抱恙,否则就奔跑吧少年!
两个人随后便一拍即合,先是弄了点砂砾和海水,真真儿的在自己身上做了几次试验,紧接着就在学院里悄悄兜售起来自己的逃课小灵药。
一开始两个人还有点踹踹不安,生怕被学院知道了。结果半年多过去,客户一直在增长,学院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也就是偶尔戕臣去给锻体老师送签到簿,能听到类似“这一批学员体质太差了”
“就那跑两步就晕倒的,老子以前一手能掐死俩”
之类的抱怨声。
这不眼见又到新学员的入院期了。两人一合计,手上的货也不多了,准备摸黑再去进一批货。
趁着新来的学员不懂行情狠狠地血赚一波,完事整两瓶陈年佳酿,怎么也要缠着老邢头把他那套什么八极拳最后两招学会了。
昨天陆戕臣二人找到学生会负责排岗的学长,用半箱肉罐头换了个着陆点夜岗执勤的活。
趁着夜色低沉两个人偷摸跑到海边,用事先准备好的罐子和弹药箱将海水和砂砾装了个满满当当。
就在两个人心满意足的往回走的时候,夜色太黑看不清路的陆戕臣脚下绊了一下,失手摔烂了一个弹药箱。就在司马廉还在心疼到手的零花钱少了一丢丢的时候,戕臣果断的把裤子靴子脱了下来。
只见陆戕臣先用靴子盛满了砂砾,又把两个裤腿打上结,再次装满砂砾后用两只袜子再把裤腰系住。
随后叫住打算有样学样的司马廉,让他趁黑先把货运回去,再拿新的靴子和裤子回来接自己。
临了司马廉还有些不太放心,问戕臣他这样直接接触砂砾会不会出问题。
戕臣就当着司马廉的面儿把内裤一脱,刺啦一撕,分别绑在自己两个脚上,看的司马廉激动的直说好兄弟,这批货买完了我多分你两成!
二人分道扬镳后,戕臣就甩开步子往岗亭走去。结果半道上就开始有些眩晕,心知自己这是中招了。
也不敢多做停留,甩开两条大光腿就在无人的沙滩上裸奔起来。
戕臣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自己不断奔跑,被扬起的砂砾不断的沾粘在自己小腿之上。
一股股的眩晕感从脚底直冲脑门,直到最后甩飞了脚上缠裹的布条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想什么呢?说说怎么回事吧”
韩鲲的声音把戕臣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那个,韩伯伯,你听我编..不是..听我说哈。
我昨晚在着陆点值的夜岗班,本来是一切正常的。就是后半夜的时候,突然刮了一阵风,扬起来的沙尘迷了我的眼。
一开始我也没觉得什么,用水洗了洗,就打算继续寻岗的。
谁知道走着走着就看到儿时小伙伴在小溪边喊我抓鱼了。
我就记得我脱了裤子靴子和他们一起去抓鱼,想着多抓几条给养父熬汤喝...
再后来我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后来...就到您这里了。”
“嗯,抓鱼?哪里来的鱼?”
韩鲲狐疑的看着戕臣说道,紧接着又转过头看向莱副官,小声问道
“外围处理过的砂砾里面有致幻的成分么?”
“报告将军!想必是有的,为了防止敌国间谍窥探军事学院机密。
这附近的沙滩和海水都做过毒化处理,接触之后能够在短时间内使敌人丧失行动能力,并处于持续昏厥状态。”
听到莱副官这么一说,戕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看来韩将军这一关自己算是过去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司马廉没有回来找自己?
韩鲲随后又拿起戕臣的材料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点头。
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家女儿的事情。
这次送韩安琳来学院,结果碰上这么个事情,现场那么多人,自家姑娘的清白算是沾上污点了。
虽然自己行武出身不在乎这个,但是自家娘子可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更不用说万一司马老爷子知道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占了便宜,估计自己这身将军的皮都能被其扒下来!
陆家小子虽然闯祸但也只能算是无心之举。陆家的家世也算上清白,这小家伙又是后勤侯补官。
毕业之后便是少尉军官,到时候找个由头调到自己手下照顾照顾,总比让琳儿以后找个上战场的跟着提心吊胆的强。
陆启明算的上通情达理之人,陆家和韩家倒也说得上门当户对,不如就收了这小子给琳儿做个夫婿。
那么夫妻之间看到对方隐私部位,就不算上失礼了吧?韩鲲是越想越有道理。
戕臣哪里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韩将军心里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编造的故事哪里出了纰漏,这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们俩先出去吧,顺便把他的束缚带解开。没我的命令就在外面候着别进来。”
韩鲲对着莱副官两人说道。
看到戕臣解开束缚带后随意伸展着身体,从形体上看这小家伙身子板也算壮实,不由得在心中又给此子加了一分。
待莱副官二人出去后,韩鲲坐正了身子,对戕臣问道,“小戕啊,你养父可为你婚配?”
“啊,韩将军那个我姓陆!”
觉着自己没啥问题的戕臣刚想站起身走两步,就被韩鲲这没头脑的一句话问懵了,急忙答到,
“应该没有吧,最起码我自己是不知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
韩鲲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今天沧海号,也就是我的这艘旗舰。本是送今年学院新招收的学员入学的。
没曾想将要着陆的时候检测出生物信号,也就是戕臣你这小家伙。
当时学员们可都是在舰桥上观摩学习的,也就是说你小子在沙滩上的丑态,加上舰桥上当值的,小二百号人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韩将军,我虽然入学时间不长,但是一般舰船的成像识别率我还是清楚地,您可别欺我读书少啊。”
戕臣自知自己成绩一般,不过要是论战舰性能知识储备,除了七哥,自己怎么也能排进年级前五。
“谁和你说沧海舰是一般战舰了,年初刚更新的远程成像技术,就是你爹陆启明带头研发的那款。
别说你了,就是一只蚂蚁,是公是母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轰~~~~戕臣只感觉自己脑子里上万只蚂蚁奔腾翻涌。又是陆启明这个老东西!变着相的坑儿子啊这是。
一个破远程成像技术,你搞那么高清晰像素做毛线啊?
啊,战场上看人舰船上几室几厅,装多少马桶啊!!!二百多人啊,以后自己还混个毛线啊!
以后上战场都不用对方骂阵了,对方一句露鸟将军,你说我是冲还是不冲,想哭~~
韩鲲没有搭理脸色急速变化的戕臣,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这次随行学员里面可是有几个侯爷家的,不过也没什么。以后你不招惹他们就没什么事,有廉儿这层关系他们也不敢胡乱嚼舌根”
戕臣一听韩鲲这么一说,就知道马上就要“但是”了。
“但是!”
韩鲲显然没理会戕臣的小心思,
“你可知我自家姑娘韩安琳也在舰船上?”
“你可知安琳那十一个哥哥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啊?”“你可知司马老元帅是出了名的护短啊?”
“你可知这事儿处理不好,可大可小啊?”
说罢这一串直指戕臣灵魂的发问,韩鲲端起眼前的茶盏,翘着二郎腿便不再言语。
‘咚’的一声,戕臣已经转过桌案跪在了韩鲲面前,不待韩鲲张嘴,说道,
“小子孟浪,求韩伯伯看在我那不成器的老爹面上,救救小侄吧!”
戕臣也不装了,现在让他把他和司马廉的背地里的小生意全招了也没二话。
韩安琳的名字他是听过的,这小祖宗可不是他这种小虾米能够招惹的起的。
不说她那俩亲哥哥,就是司马家那九个表哥随便拉一个出来戕臣都扛不住。
更别说上面还有两位司马将军外加一个司马老元帅,再不跪地求饶,怕是往后每年的今日就是他陆戕臣的忌日了。
“也罢。其实我看你小子不错,虽然不甚聪慧成绩一般,样貌平凡了一些,家世一般般,胯下比不上老夫的雄壮,身形也有点瘦弱...”
“额,韩家人都这么夸人的么?现在帝国武官的文化水平都这么粗鄙么,还胯下?”
戕臣心里禁不住吐槽道。
“你可愿做我韩家的女婿?”
“不愿意!”
“嗯?”
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却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让韩鲲本就不怎么多的耐心瞬间消耗殆尽。
而且这小子回答的这么干脆,更是让韩鲲心底隐隐燃起怒火。他盯着依旧跪在身边的戕臣,忍着怒气问道,
“为何?”
“我觉得我配不上她,真的,韩伯伯!”
陆戕臣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让他迎娶韩安琳,但是源于司马廉的日常说教,还是果断拒绝了对方。
陆戕臣虽然没有见过韩安琳,但是司马廉却是一个宠妹狂魔。
平日里和戕臣聊得最多的,就是他的那个宝贝表妹。用司马廉的话来说,司马家和韩家他们这一代就琳儿这么一个女娃娃。
往后想娶琳儿的,先要问问她那十一个哥哥答不答应!
当初要不是韩姑父的父亲战死沙场,司马老爷子发话让小姑下嫁韩家,否则韩姑父指定就跟了司马家姓了。至于司马老爷子那边则更不用说了,别说帝国现在的功勋武侯传承世家。说句大不韪的话,就是如今的帝君想娶琳儿,那也得司马老爷子认可才行。
要是想要强娶,就得问司马家麾下的青龙军答不答应了!
后来两人分析,像韩安琳这种三代宠爱BUFF叠加的女娃娃,除非她自己遇上喜欢的人非他不嫁。
否则想成功迎娶韩安琳,除非能在帝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太踏马励志了!
戕臣天生性格就是怕麻烦,像这种明显好处不多困难重重的事情,他连虚与委蛇都做不到,索性想都没想自己的处境,便直接开口拒绝。
韩鲲这边还不死心,他自是知道琳儿的夫婿不是那么好当。
要不是今天整出这么个事儿,像戕臣这样的普通世家小子,平日里哪入得了自己的眼。
他也知道琳儿的婚事早晚是个问题。可姑娘养大总要嫁人的,本就有司马家一众猛人的加持,再粘上陆戕臣这么个‘污点’,以后想要顺顺利利嫁人就更难了。
这种担忧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成了韩鲲的执念,如今好似发作了般,不依不饶的对着陆戕臣继续劝道,“琳儿聪明贤惠,以后必定能成为你的贤内助!”
“小子不甚聪颖,成绩一般,别误了小姐前程。”
“琳儿长得随她母亲,有沉鱼落雁之姿!”
“小子相貌平凡,容易影响后代基因。”
“我韩家、司马家在军中声名显赫,成亲后保你仕途畅通!”
“小子家世一般,不敢高攀啊,还有这胯下...”
“你敢再说一句试试!奶奶滴,给你脸了是不?”
“真他令堂的以为老子不敢毙了你!”
韩鲲已是气急攻心,这些年积累的教养全然忘记,抓起桌案上的茶盏就冲戕臣扔了过去,却被戕臣低头闪过,砸在舱门上碎成一地残渣。
门外听到动静的莱副官没等韩鲲吩咐,带着人就冲了进来。
眼见自家将军已是气急败坏,正伸手摸向枪套,而叫陆戕臣的那小子正抱头转身朝自己这边跑来。
生怕被误伤的莱副官几人轻车熟路绕过陆戕臣,一把将自家将军抱住,按住将军腰间已经被拨开的枪套。
开玩笑,这要是让朝堂上的百官知道自家将军在学院重地枪击天子门生。
指不定能给参个无视法纪藐视皇威,那还不得抄家发配一撸到底。
到时候自己这些家将估计也得跟着主家发配前线,可惜了自家的茶园了,八成也得充公。
咦~自己前阵子自掏腰包花大价钱给将军置办的七彩鎏金琉璃茶盏哪去了?
不是刚才还在桌案上放着呢~
... ... ...
同一时刻,就在离着陆地点不远的舰艇停机坪,站着两排头戴墨黑四方巾,身着烟青直裰的学院教职人员。为首一人六十几许身着玄端礼服,上衫赤红如血,下裳玄青如墨,素白革带缠腰还佩戴着一羊脂玉环。
老者虽雪鬓霜鬟,岁月却没在其容貌上留下多少痕迹。
许是平日里注重保养,除了眼角的几条细纹,再无其他能让人相信眼前之人已是花甲之年。
此人正是皇家军事学院院长青志恒。
青院长此时正领着初级教职先生们等着交接新入院的学院。
按照往年的惯例,此时开学典礼都该进行一半了,却迟迟不见早已着陆的沧海号降下登陆舱门。
就在青院长接通舰长室通讯时,隐隐听见韩副院长气急败坏的怒吼,
“今天谁都别拦着我,我一定要弄死这个小兔崽子,把他给我绑到主炮口上,轰他令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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