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鞭三十(1/1)
景希平夫妇,带着景璎到了烈刀门。
听了景希平的控诉,掌门谢无伤与大长老丰儒清相视无语。
丰儒清起身,向景希平叉手行礼:“景掌门息怒,此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还请贤夫妇在烈刀门小住几日,我去将那小畜生寻回来。”
景希平起身还礼:“有劳大长老。”
梅争跟随师兄,行至邓州,刚到客栈落脚,丰儒清便到了。
将梅争叫到客栈外无人处,低声问道:“景璎说你轻薄她,是怎么回事?”
梅争如实相告。
丰濡清点头:“这丫头随她娘,古灵精怪,任性刁蛮,这事……你认不认?”
梅争答道:“弟子认罚。”
丰濡清问:“为何?”
梅争答道:“此事唯有弟子认下,才不会引发门派之间的争斗,况且此事皆因弟子打伤龙玉阳而起,受罚也是应该。”
丰濡清又说道:“你可想清楚,若是寻常弟子,杖十下,面壁一月足矣。”
“然则景璎是景希平独女,又与龙玉阳有婚约,你若认下,至少三十鞭,面壁一年。”
梅争微一皱眉,他想过景璎跟寻常弟子不同,但没想到会罚这么重。
三十鞭可比三十杖要厉害得太多了。
丰濡清又说道:“烈刀门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你若不想认,我与掌门定会为你讨还公道,烈刀门立派数百年,还无须你一个孩子来顶缸背锅。”
梅争心中感动,叉手行礼:“多谢大长老,弟子认罚。”
听说丰濡清要带梅争回去,宫柯连忙叉手行礼:“大长老,将弟子也带回去吧,弟子……能照顾梅争。”
丰濡清微一点头。
刑真愕然,这俩小子干什么了?居然惊动大长老亲自来带人。
刑真给卢心明使眼色,示意他询问。
但是卢心明低眉耷眼,装没看见。
刑真也明白,卢心明是领队师兄,这俩小子要是真犯了什么大事,领队师兄也得跟着受罚。
现在大长老只是说带梅争回去,没有向卢心明询问,卢心明自然不会自己往上撞。
丰儒清一手一个,拉着两人,健步如飞,犹似骏马奔驰。
对于练气境界的人来说,这样的行进速度,是自身无法体会的。
但是一想到梅争回去就要挨打,宫柯也就快乐不起来了。
回到烈刀门,进了会客厅,请来景氏一家。
景璎一进来,便径直走到梅争面前,抬手重重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梅争被打得眼冒金星,却低着头不吭声。
宫柯嚷道:“你怎么打人!”
景璎瞪他:“废话!”
大长老说道:“宫柯,你退下。”
宫柯憋得脸通红,不动步。
大长老加重了语气:“宫柯,退下。”
宫柯叉手行礼,也不说话,转身便走了。
许冰洁冷声说道:“烈刀门弟子,都是这般有气性的。”
景希平皱眉,明明就是冤人家,还不准人家生气?
谢无伤看着梅争:“梅争,你对景璎做过什么?”
梅争叉手躬身:“回掌门的话,弟子一时放浪,轻薄了景师姐。”
谢无伤皱眉:“你们何时相遇,又因何会放浪?”
大长老说道:“他既已承认,也便无需细说了,掌门责罚便是。”
谢无伤看大长老,就这么认了?
大长老垂着眼帘,面色如常。
谢无伤将目光转回梅争身上:“梅争,你可知罪?”
梅争跪下:“弟子知罪,甘领责罚。”
谢无伤又看大长老,这可是景璎,景希平的独女,罚轻了肯定不行,可要是罚得重,也未免太冤了吧?
但是大长老依然面色如常,没有一丁点想为梅争求情的意思。
谢无伤没办法,只能说道:“不肖之徒,竟做出此等无耻勾当,毁人清誉,损我烈刀门颜面,罚!鞭三十,面壁一年。”
景璎瞪大了眼睛,鞭三十?不是杖刑吗?怎么改鞭刑了?还打这么多!
许冰洁盯着梅争,这么重的责罚,他不会反悔吧?
梅争叩头:“弟子知错,领罚。”
谢无伤令道:“通告门中弟子,往刑台观刑。”
去刑台的路上,景璎小声对许冰洁说:“娘,这罚得也太重了,不是杖刑吗?”
许冰洁反问:“你什么意思?不会是心疼他吧?”
景璎一脸纠结:“不是啊,罚得这么重,我心里过意不去。”
许冰洁说道:“你做之前就应该想到,你是千丝门掌门独女,又与龙甲门掌门公子定有婚约,牵扯到两大门派的脸面,能跟寻常弟子一样吗?”
两指粗的鞭子,钢丝缠牛筋,一丈长。
打到第十下,梅争就晕了过去。
行刑弟子禀报:“掌门,梅争已昏厥。”
景璎抢着说话:“先记下吧,别打死了,我可不想担着人命,不值得。”
景希平对梅争也不禁另眼相看,这么重的刑罚也不反悔,而且受刑时一声不吭,是条汉子。
起身说道:“谢掌门,先记下吧,毕竟他年纪小,再接着打,怕是会送了性命。”
“他虽不肖,却罪不至死,也莫要因为他,伤了咱们两派的和气。”
谢无伤沉着脸:“景掌门海量,既然景掌门为他求情,剩下的二十鞭,就先记下吧。”
宫柯哭着跑上刑台,帮着行刑弟子把梅争放下,背着走了。
景璎目送着梅争,看着他满背的血污,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谢无伤回到内室,依然沉着脸,因为心里憋屈。
丰濡清跟着他回来,平静地说道:“梅争跟我说,景璎之所以能有机会利用他,皆是因为他在试炼时打伤了龙玉阳。”
“而且,他觉得景璎可怜,所谓推己及人,如果让他娶一名不喜欢的女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心。”
“再者,景璎志在必得,不惜自毁清誉,他若不认此事,只恐龙甲门与千丝门结怨。”
“他们两个门派结怨,烈刀门便成了始作俑者,莫不如他将此事担下,既做了人情,又避免了门派结怨,对大家都好。”
谢无伤愕然:“这些话,是梅争说的?”
丰濡清点头。
谢无伤怔了片刻,才说道:“他才十三岁,竟能将事情想得如此深?”
丰濡清再次点头:“孺子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