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南下（1/1）

寒冷的冬夜，凛冽的北风，刮的脸蛋生疼。

一位花季少女带着千疮百孔的心和对火炎的牵挂，踏上了去南方的一趟火车。

她把整张脸都用围巾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上穿得鼓鼓囊囊，戴上了一顶帽子，遮住了自己会惹祸的容颜。

她随身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她要去的目的地是南方的一个大城市。

这是一个她在书中看到过的向往的城市。

这里有和她现在的城市一样多的人口，也有源远流长的美食文化。

对未来的未知，让她的心惶恐不安。

夏雪在硬座上窝着身子，屈了一夜，在列车的轰隆声中，昏昏欲睡。

直到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通过车窗刺入眼中时，夏雪彻底醒了过来。

在她的旁边坐着一个带孩子的妇女，还有几个身穿土棉袄的中年男人。

夏雪听着他们的聊天，和她一样是去这个城市打工。

他们应该是去做建筑工人盖房子，卖的都是力气活。

其中有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有点高，带着一丝得意向旁边人炫耀着：

“这次这份工比以前都要好，包吃住，每个月还有2000块钱的工资，一年可就是24,000，比在家种地强多了。”

旁边人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他：“大哥，你在工地上具体做什么？能不能介绍我们去，我们这一个月包吃住才拿1000块。”

大哥下巴微微上扬：“就是个泥瓦匠，卖的是力气活，苦是苦了点，不过还是靠真本事赚钱，你们又去哪了？”

旁边一个人搭腔：“我去的是电子厂，那边的工作环境在室内，不用像你们工地上那么辛苦。

但是每天的劳动强度还是很大，最关键的是电子厂里那车间的味儿我闻着都要吐。”

听到他们谈到了工作和薪水，夏雪的耳朵竖了起来。

她现在最重要的也是要找到一份工作，能让自己吃饱，有住的地方。

“电子厂我知道，我一个老乡也在那儿做着。

有的车间还是不错的，站在那儿包装捡零件，手脚麻利点就行。

但有的车间比如什么塑模车间，模具车间那都得戴着口罩吧。”

“何止是戴口罩，那是得把全身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那玩意儿，我总觉得有毒。”

“当然是有毒，要不干嘛把你包那么严实，化工的东西毒性大着呢。”

“是啊，你说吧，就这么个1000块钱的工作，还很多人去抢。

人家都说，你只有靠熟练工介绍进去才有可能抢到这1000块钱，竞争的人可多了。

你去看看电子厂门口的招工，那队伍最少大几百米。”

“唉，我们就是个劳碌的命，不是爬高上低，就是在工厂里累死累活。

哪有那些坐办公室的人滋润啊！”

几个人一起哀叹了片刻，夏雪听出来了，就她这样的，没有文凭，没有体力，也没有熟练工介绍，她想找这些1000~2000块钱的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夏雪两只手绞在了一起，她现在唯一有的就是这一双勤劳的手了，还会做点菜，她能找的工作估计是去餐厅当服务员了。

火车叮叮咣咣又开了几个小时，终于在上午10点多的时候到达了最南部的第一大城市B市。

夏雪自己只有一个箱子，而其他的人那是大包小包，蛇皮袋。

扁担全部都挑在了肩上，还有把孩子绑在背后的。

她跟着人群挤下了车，出了站，站在宽阔的广场上，阳光刺花了她的眼。

远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和原来的C市一样，繁华大都市的景象跃然眼前。

周围围上来一群中年妇女：“姑娘住宿吧，30块钱一晚上，包你满意。”

夏雪略有些心动，她现在的囊中羞涩，只有赵妈给她的几万块钱。

就在她准备答应的时候，旁边另一个中年妇女拉住她：“姑娘，你别听她的，她那家店远的要命。

走过去要50分钟，条件还特别差。

她说的30块钱一晚上，那是一个大通铺，和别人合住的。

你一个小姑娘哪里安全，还是跟我走吧。

我的店离这儿近，十几分钟就到，也是30块钱一晚上，你要是愿意还可以赚点钱。”

这个中年妇女一双狡黠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夏雪。

这里南方的温度高，夏雪不得不把她脸上裹的围巾都拿了下来。

那一张水灵灵的俏容颜，早就被这个中年妇女盯上了。

夏雪的胳膊被她俩人一边一个的拽着，前面那个人还说：“你别听她的，她那就是不正经的生意，你去了之后就是进火坑。

我这儿虽然远点儿，但绝对安全，合住又咋了，住的都是女的，又没个男的。

你看我整天在这拉活容易吗？介绍你一个我才赚5块钱，还得带着你走那么远。”

夏雪越听越不对劲，这两边看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两手一甩，对着这两个中年妇女说道：“我有朋友来接，你们就别拉着我了。”

两个中年妇女一看夏雪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小绵羊。

她们只好相互瞪了一眼，再去找下一个好骗的住客。

夏雪站在广场上，还在犹豫着到底往哪个方向而去，这边的动静早就被其他人观察到了。

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妇女向她边上凑了凑：“姑娘，第一次来这儿吧，是要找工作吗？

我是职业中介，你要感兴趣可以到我店里看看。

我们那什么样的工种都有，你想要做什么都行。”

这个中年妇女递给夏雪一张名片，夏雪拿在手上一看，玲姐职业中介。

“你的店地址在哪里？”

中年妇女的眼睛一亮：“就在旁边，我带你去。”

她的手一指，指在了车站旁边的一个边角的方向，上面有大大的六个字，玲姐职业中介。

夏雪一看离这里并不太远，她想了想，拎着箱子跟在了这个面目和善的女人后面。

两人大约走了有10分钟就到了，在这一路上，这中年妇女一直和夏雪聊着。

“姑娘，你这过来打工有熟人介绍吗？”

夏雪撒了个谎：“有的，他说来接我，估计一会儿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