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乡勇团（1/1）
拉法蒂亚大陆的西侧，那里人烟稀少，土地贫瘠，除了大片大片裸露的岩石和一些矿藏之外一无所有。
这里远离中央，天高皇帝远，许多流民都试图将这里作为他们的新家园。
因为当地缺少一个强大贵族，而且各地小贵族实力虚弱，导致该地区奴隶的日子相对于帝国核心区来说“相对”而言不那么难过——只是相对来说。
地广人稀，村镇的缺少导致大量逃窜于此的流民无法找到合适的安身之地，一个个分散开又缺少安全感，干脆组织起来，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村寨，靠着个体耕作吃了上顿没下顿地挣扎。
好地块早就被那些贵族占据了，留给他们的不过是半沙半土连杂草都长不出来的荒凉地带而已。
流民们又没有开采工具，就算是有发现矿石，也不过是丢到一边去，没有人会在意。
就算如此，为了更好的控制和利用封地，当地贵族们也会适当地和一些跑到这里颇具实力的流民组织“合作”，由他们来充当廉价的打手和听话的手下，从那些无法控制的村寨手里再榨取一些微薄的赋税。
比如......
“喂！都什么时候了，今年的供奉呢？”
手中装满葡萄酒的木杯被随手丢到一旁，坐于高位的少年勃然大怒。
而在他面前衣衫不整的流民代表则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浑身颤抖。
“嗯......求求大人宽恕，我们自己的口粮都不够了......实在交不上赋税。”
“这和老子有什么关系？你们不交税，老子怎么拿好处？去年不交，今年还不交，你是让我们这么一大群人喝西北风吗？！”
雷霆震怒的他指着那家伙鼻子骂了好几分钟。
毕竟这个村寨已经连续三年没有交上来赋税了。
至于前年为什么少年不提......因为当时他还没上台。
后者则是一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不停磕头。
别看眼前的少年不过二十岁，但他能力不可谓不强，仅仅来到这里五年时间，就想办法控制了这个在该地区颇具实力的流民组织，和当地的贵族合作，作为“中间商”负责收税。
虽然他这个领袖的位置，很大一部分功劳是要推到他身后贵族支持的.......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总之今年的赋税必须给老子交上，否则免谈！”
恶狠狠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少年一挥手，那家伙立刻被左右护卫抬出去了。
“大人！大人！我们，我们可以再谈的！”
任凭那家伙如何哭喊，但贵族要的税一分不少。少年压根就没理他，露出厌恶的表情。
等到耳畔再也没有那个家伙的吵闹声，少年沉默片刻，摆摆手。
随着他的动作，两侧的手下纷纷告退，除了站在他旁边那不到十三岁的副手。
这也是他的心腹，唯一一个他可以投入百分之七十信任的人。
“......你怎么看。”
“首领自有决断。”
顺带一提，在这个名为“乡勇团”的流民组织中，自从少年上台，内部人员对其称呼就变成了首领。
当然了，名字什么都不重要，都是一群混口饭吃的流民，谁在乎这个？能活着就不错了。
“.......府库里剩下多少余粮？”
沉默片刻，少年如此说道。
“首领，您不能次次如此。”
副手摇摇头，看穿他的想法。
“乡勇团”自从创建以来，发展速度极快，以至于现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囊括多个地块，几乎整个西部荒凉土地上的村寨都必须向他们交税。
因此，即使只是一群奴隶，但权利在此，大小贵族无法单独对他们下令，只得形成一个小型的议会来统一管理。
从某种程度上，这也是间接地稳定了整个西部的局势，大量的小型组织被“乡勇团”吞并，减少不必要的摩擦。
“他们说口粮都不够，可能只是不想要交粮食的借口，您可以像是前面那位一样，直接动用手下人去抢，这本来就是我们存在的目的。”
“次次抢，次次抢......这本就是饮鸩止渴啊。”
少年轻叹一声。
“要不是前面那家伙手段太粗暴，搞得没有人支持他，我也不会这么容易来到如此位置。”
“但他收到了粮食，这就足够了。”
“......”
看着面无表情说出这般话语的副手，少年就不禁一阵头疼。
虽然早早的将这家伙收为小弟，但他毕竟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某些思想很难改变。
确实，如果追求效率的话，直接动手抢是最好的手段。
但是......
“今年是旱灾啊......”
少年轻叹一声。
“首领，我劝您放弃无谓的怜悯，上头就是让我们来做这个的。”
副手还是那副死人脸。
“这不是怜悯，只是同情。”
“就算是怜悯，也有次数限制，您去年已经帮他们糊弄过去了，否则他们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你完全不听老子说话是吧？！”
少年一拍额头。
他知道副手是为了他好，并不是出于私心。
大家都知道少年和副手关系特殊，所以就算上头对他不满，想要换一个领袖，也不会选择副手。他们不存在实质性的利益冲突。
“抱歉，首领，但我还是认为你应该适可而止。而且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个了。”
副手面容平静，他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
实际上这番话，如果让任何一个团队内的流民听到，都不会认为有问题。
这就是他们在这里的生存法则啊。
“......”
少年双手交叉，沉思着。
“......我并不认为。”
到现在为止，他不知道上面的贵族为什么每年非得从这些穷得叮当响的家伙手里收取那可怜的赋税。
就算是周围好几十个村寨的赋税加起来，都赶不上那些贵族控制下的一个村镇。
而且这还是“乡勇团”直接收上来的数目，经他们接手，贵族们得到的更是少得可怜。
但就算如此，他们仍然要这么做。
即使那些贵族老爷急着用钱，就不能先养着那些村寨几年，然后再收税吗？非得让流民落地就交粮食。
最近更是变本加厉，但凡是路过的流民都要交过路费。
流民多的是，不怕饿死，但也不能这么挥霍啊。
“......”
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劝也没用，副手默默地一点头，打算就此退下。
“等下。”
“......首领还有什么事？”
“我安排你去做的事情，完成如何？”
少年眯起眼睛，比起那些村寨的赋税，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事情。
“已经布置完成，等待首领的指示。”
“很好，办事利落。”
少年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这个副手思想很.....普遍，但能力还是有的。
正因如此，当初他才会将这个小孩收为心腹。
“......”.
副手眼神闪烁了几下。
“有问题？”
这点小表情当然逃不出少年的眼睛。
“.....不明白首领的用意。”
“不明白？不明白就对了！”
少年猛地起身，看向一旁挂在墙上，那被反复擦拭的铜牌。
再怎么叛逆，他也是从小经历过那种教育的人，让他下决心去做那么丧良心的事情，恐怕还需要很长时间的敲打。
虽然“良心”这个词专属于贵族那边的，作为奴隶身份的少年没资格这么说。
而且，他一直都没想过，要留在这个鬼地方直到老死。
当初他能成功夺权，一方面当然是他个人努力，另一方面就是贵族的支持。
他们希望“乡勇团”在一个小孩子的统治下，能变得更好控制。
如果少年不采取点行动，那么恐怕过不了几年，被吊死在外面的前任首领就是他的下场。
“......让我看看，到底是谁的动作更快吧。”
在副手看不到的角度，少年露出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