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土地改革（1/1）
阿万兹不担心沃尔芬舒特回去之后无法说服族人。
他既然是代表着整个家族而来，并且同意了土地改革法令，那必然有办法说服族人同意。
斯塔菲亚家族这个最大的阻力已经消失，奴隶亦步亦趋，流民算是支持自己，没有谁能在斯塔菲亚镇继续阻止阿万兹实践他的信仰。
于是，在第二天的村镇大会上，阿万兹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公布了土地改革的法令。
斯塔菲亚家族那边表情有些复杂，但没说什么；奴隶们听不懂土地改革的含义，只有小部分人意识到并鼓起掌来；以格雷戈尔为代表的流民们则是惊讶地瞪大 眼睛，并在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既然三方都无明显反对意见，接下来的投票更不必多说，土地改革法令全票通过。
虽然在场的 很多人其实还没意识到土地改革的含义是什么，但他们之后会知道的。
同时，在这次村镇大会上，根据格雷戈尔等人的提案，他们提议应该赋予作为镇长的阿万兹统治斯塔菲亚镇的最高权力，不需要像是今天这样召开村镇大会解决问题，就可以自行制定法令；免得像是昨天那个愣头青顶撞阿万兹的恶劣事件再度发生。
斯塔菲亚家族对此没意见，在他们看来，既然已经失去了土地，那如果想要保住家族的荣耀，似乎只能依靠阿万兹；让阿万兹成为斯塔菲亚镇实际意义上的独裁者，对家族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阿万兹倒是颇有微词，他接受的克拉斯主义虽然是由主张集权的拉法蒂亚革命同盟教授的，但革命同盟也会强调至少是形式上的民主，贸然就将他抬到一个高高在上的独裁者位置上，不仅是对克拉斯主义一定程度上的背叛，而且感觉和被架在烤架上烤没有多大区别。
他的意见是，他可以继续担任镇长，并在紧急时刻保留最高决定权，但在非紧急时期，还是要将主要权力交给村镇大会，由广大人民来决定。
经过小小的拉扯，最终村镇大会还是通过了阿万兹的提案。
土地改革和阿万兹权力这两件大事完成之后，剩下的不过就是一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小事，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斯塔菲亚镇第一次村镇大会就此闭幕。
看似一切都完美地解决了，但无论是阿万兹，斯塔菲亚家族还是格雷戈尔他们都明白，这不过只是一次开始。
......
阿万兹对土地改革的执意是那么急切，以至于在大会闭幕的当天下午就跑到了附近最大的一家庄园，着手土地改革事宜。
这里被称作伊西多庄园，就是曾经统治斯塔菲亚镇的那个萨皮尔·伊西多控制下的那个，土地肥沃，面积广大，可以说是斯塔菲亚镇里最好的一块地。
理所当然，这里的农奴和被强征过来的流民也是最多的。
阿万兹打算从这里先开刀，将这里的土地分给奴隶和流民。
为了保证土地改革的彻底落实，阿万兹拒绝了格雷戈尔他们为其分忧的请求，而是打算亲自监督曾经贵族土地的再分配。
毕竟斯塔菲亚镇本来就不大，而且他还没有培养出一批信仰克拉斯主义的忠诚手下，无论是斯塔菲亚家族还是格雷戈尔他们都不能抱有太大的信任。
土地改革法令是自己统治这座小镇以来的第一个重大法令，也是克拉斯主义的第一次实践，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
阿万兹坚信，只要土地改革法令顺利推行，所有获得土地、成为自由农民的广大无产者将会完全拥护他，有了群众基础和支持，接下来的一系列法令推行就会容易很多。
望着聚在自己前面不远处，一副提心吊胆模样，像是害怕自己会被逐出这里的农奴们，站在临时搭建高台之上的阿万兹清了清嗓子。
“.....大家！我们今天是来给你们分土地，让你们获得解放的！”
考虑到他们的身份，阿万兹犹豫再三，选择了“大家”这个比较宽泛的称呼。
总不可能和那些贵族一样直接叫他们农奴吧。
“我来到这里，只为了三件事！”
阿万兹越说越得心应手，他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是为了公平。”
“第二也是为了公平。”
“第三还他妈的是为了公平！”
“....请问您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相对胆子比较大的年长农奴走过来，谨慎地问道。
一直被困在贵族庄园里的他们，还以为这位少年就是他们新的主子，要不是阿万兹极力阻止，他们差点就跪在地上了。
至于解放，土地分配什么......这谁能听得懂。
“咳咳，我的目的很简单。”
阿万兹扫视一圈，发现那几个参加过村镇大会的奴隶也在人群之中，他们为什么不将村镇大会上的法令告诉大家呢？
转念一想，这些奴隶在大会上就是人云亦云，像是来凑热闹的，他们可能根本听不懂所谓的土地改革是什么东西，还幻想着继续当他们的农奴，在一亩三分地上为了口饭吃而拼命耕作。
想到这，阿万兹就不禁有些无奈地叹息。
解放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自此之后，这座庄园里——不，整个斯塔菲亚镇，就不存在所谓的贵族老爷了，你们都将获得自由和解放。”
“！！！”
这话他们可算是听懂了。
但他们的反应和阿万兹的想象不同。
“什么？贵族老爷没了？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看上去稚气未脱的年轻农奴迷茫地看向四周。
“我们，我们怎么办？没有了贵族老爷，我们是不是.....就要被赶出去了？”
一个蜷缩着身体的中年农奴抱着脑袋，像是遇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大人，求求您不要把我们赶走，我们会听话的，会老老实实耕作的，求求了.....”
之前向阿万兹发问的那个年长农奴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的一众农奴纷纷跪地求饶，说的无非就是什么“没了贵族老爷我们可怎么活”的混账话。搞得阿万兹不胜其烦。
“.......够了！”
随着阿万兹一声暴喝，所有奴隶心头一颤，更是瘫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你们这些家伙....我不是说了吗？不让你们跪，为什么非得跪着？这样好受？”
阿万兹一拍额头，这些家伙当奴隶当惯了，思想观念一时半会很难转变过来。
思想上存在的巨大鸿沟，让自己和他们沟通也是一件苦差事啊。
幸好没有让格雷戈尔他们参加，否则情况说不定会更糟糕。
“......”
农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犹豫豫地站起来。
“我并不是要赶走你们，恰恰相反，是要给你们分配土地，让你们以农民的身份，能够耕作属于自己的土地，在这里继续生活。”
本来阿万兹还想要提一嘴所有权问题，但看他们的综合素质......得，就刚才说的这些话，他们能听懂都算可以了。
“？！！”
农奴们再度骚乱起来。
“大人说什么？让我们获得土地？和那些贵族老爷一样？”
“也就是说....我们不用像是以前那样给贵族老爷种地，而是给自己种地了？”
“农民，农民是什么？感觉好像比我们的‘农奴’要好听。”
“没有了贵族老爷，我们吃什么啊？”
这次他们听懂了大部分，但还是有那么一部分人感觉到恐慌。
这在阿万兹看来相当难以理解，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竟然还不想要？怎么想的？
果然是需要狠狠的灌输克拉斯主义思想，升级他们的大脑。
“安静，安静！”
骚乱越来越大，导致阿万兹不得不出声制止。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农奴们除了部分人下意识地跪地之外，其他人都瞬间安静下来，等待阿万兹的训令。
本以为实施土地改革最大的阻力是斯塔菲亚家族，没想到最让阿万兹头痛的竟然是既得利益的农奴们。
愚钝的他们并不想要获得解放。
恐怕曾经想要获得自由的奴隶们都在三十年前的奴隶战争里被杀干净了吧。
阿万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先平静下来。
“......大体上就是这样，这些土地分配之后，所有权归属于你们自己，你们只需要按时上交收成的十分之一给斯塔菲亚镇政府，剩下的粮食都是属于你们自己的。”
“十分之一？十分之一是多少？”
“土地长出来的粮食属于我们自己？听上去好像不错.....”
“呃......如果贵族老爷在这里就更好了.....”
他们的议论纷纷阿万兹已经懒得再管。
他当然可以直接将那几个还在怀念旧日贵族老爷的家伙统统拖出去砍脑袋以震慑农奴，但这样做的话，阿万兹自己和之前统治奴隶们的贵族老爷好像也没有多大区别。
阿万兹相信，这些奴隶只是尚未开化，只要多加投入教育，他们都会支持自己，信仰克拉斯主义。
就算不考虑其他原因，纯粹功利角度考虑，能被分到土地，能获得实质性的好处，除非脑袋被驴踢了，否则这放谁都不会拒绝吧？
“我知道这对于大家来说还很难接受，以后时间还很长，大家都可以慢慢理解；现在先过来登记吧，我可以保证，每户人家都能被平均地分配土地，不会有缺斤少两的情况。”
“......”
虽然看上去还是将信将疑，但农奴们还是乖乖地凑过来，一个个地开始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