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被动(1/1)
只见她嗖地站起身来,睥睨着梅氏道:“裴氏能看上妍儿是她的福气,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且不说晏氏本身有诰命在身,便是她左相夫人的身份也比梅氏高了一等,更甭说她与皇家还沾亲带故,地位比她高太多。
梅氏即便受了她挤兑,心里对她反感至极,但在礼节上却也不敢造次,立即跟着晏氏站了起来。
只是她因女儿的婚事再次被一个外人拿捏住,身体忍不住发抖,拢在袖中的手都忍不住掐进了肉里。
她的丈夫现在好歹也是陛下钦赐的户部尚书,从一品大员,为何她现在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
晏氏分毫没有理会梅氏的心情,板着一张老脸道:“老身来时,我家相爷让转告封安虞,就算他封王,也只是我家相爷手中的一条狗,他想拿捏便能随意拿捏,别想着逃出他的手掌心!”
这话太侮辱人了,梅氏险些站不住脚跟。
朱嬷嬷连忙一把扶住梅氏,目光担忧的看着她。
晏氏说了那话并未停止,一张削薄的嘴唇上下启合,喋喋不休,“英国公府的婚事,老身只是来通知你一声,并不是征求你夫妻的意见!等过了大年,裴氏便会来提亲,老身特意跑一趟是想让你们心里有个底。”
话落,也不等梅氏反应,朝带来的人唤道:“月姬,云姬。”
“奴婢在。”
两个身材纤秾有度的年轻姑娘站了出来,声音也是清清脆脆,似黄莺鸣啼般,尾音带着弯儿,婉转入骨,让人闻之心神一荡。
梅氏猛地抬头看向那两名女子。
之前她们跟晏氏带来的其他丫头站在一起,又微微低着头,她没怎么留意。
此时一见,才惊觉她们跟其他几个丫头不同。
这是一对双生子,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那两张脸几乎一模一样,过分漂亮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烈焰红唇,媚眼如丝,那眼尾只浅浅一勾,便似要将人的魂都摄了去。
她一个女人便觉勾魂,想也知道男人见了会如何销魂。
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体已经长好,可说是前凸后翘,完美无缺,她们脸上没有十四五岁的青涩,也无成熟女子的韵味,却自有一股子独属于她们的风情,引人遐想连篇。
特别是她们的身躯,瞧着十分柔软,似无骨的人儿一般,让人忍不住担心那不盈一握的小腰会不会断了。
这两个小蹄子一看就是专人训练过的,付清溪打的什么主意,梅氏稍稍想想便洞悉一二,顿时觉得遍体生寒。
花姨娘虽然亦是付清溪驯养出来的,容貌亦比她高了不止一筹,但是花姨娘的相貌看着就温婉,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老爷对她没意思,便不争不抢,她这些年没感到任何威胁。
而这对姊妹花单看眼神就不安分,与她对上时,她还能从中看到几分不屑,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主。
她已不再年轻,这两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她的丈夫可以不对花姨娘动心,她却没有信心他不对这对姊妹花动心。
“这对姊妹花,是相爷送给安虞高升的贺礼,相爷费了不少心思才调教好,希望安虞善待之!当然,要是珏儿对她们有意思,也可以和他父亲一起享用,横竖有了崽崽都是你封家的种!哈哈哈,我们走,婉清不必相送。”
晏氏大笑着带人扬长而去。
目送晏氏离开视线,梅氏脚底发软,心底发凉,倒退两步跌坐回椅子上。
她这会已经连恨都生不起心思,也才知道自己和这老虔婆的差距。
晏氏说出这番话,分明是有恃无恐,难不成老爷有什么把柄捏在付清溪的手里?
她后悔了,后悔不该对晏氏说话那样冲。
或许稍稍顺着她些,再使些银钱,妍儿的婚事尚有转圜余地,可如今……
大女儿的人生已经毁了,她怎会甘心小女儿同大女儿一样陷于不幸?
朱嬷嬷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梅氏,也没敢去打扰她。
倒是旁边的姐妹二人站了一阵站不住了,其中一人有些不耐的问道:“夫人,敢问您要如何安置我姐妹二人?”
清清脆脆的声音打破梅氏的思绪,她猛然抬起头来,就看到二人眼底一闪而逝的轻蔑。
若是没有晏氏和付清溪的授意,她二人哪敢这般态度?
晏氏那样强势送上门的人,自然不可能再送回去,可就这样送到丈夫的枕边,她心里惶恐不说,更是不甘。
付清溪送了那样娇滴滴的两个美人过来,笼走丈夫的心不算什么,若是付清溪有意让那两个狐媚子户取代她部尚书夫人的位置,使些腌臜手段杀了她都是可能的!
这才是她最害怕的地方。
她和丈夫成亲的时候,他还是个从六品的编修。
二十年来,她为他生儿育女、打点后宅,让他毫无后顾之忧的在朝堂奔忙,才换来今日荣耀。
她还没享受到这份荣光,哪里甘心不明不白的死去?
梅氏强打起精神道:“朱嬷嬷,你把她们带去花姨娘隔壁的蒹葭院,按姨娘的规制,拨几个丫头好生侍候着。”
“是。”
这番安排,月姬云姬两姐妹倒没再说什么,跟着朱嬷嬷离去。
梅氏也不再停留,带着两个丫头去了封承仪的书房。
封承仪父子二人正坐在窗前的罗汉榻上喝酒,见梅氏一脸菜色,脚步虚浮,二人相视一眼,赶忙起身从两个丫头手里接手把她扶了进来。
两个丫头识趣的退到院外。
等梅氏坐下后,封珏立即给她倒了杯水。
梅氏接过喝了两口,在父子二人蹙着眉头一脸冷凝的注视下,将晏氏说的那些话和带来的“贺礼”,毫无隐瞒的说了。
封珏气得身体都在抖,“付清溪简直欺人太甚!”
梅氏看了一眼儿子,没说什么,又去看丈夫。
封承俭目光冷肃,薄唇紧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梅氏忍了一阵没忍住,终是问道:“老爷,你可是有把柄握在付清溪手里,否则他们怎敢这般有恃无恐?”
封承仪斜了她一眼道:“我虽然在他的船上,但这些年他从未让我为他办事,我自己在朝堂上也是本本分分,一步一个脚印,哪里有什么把柄捏在他手里?他不过就是凭着手里的权利,拿着我家里人压制我罢了!”
这才是他最被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