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陪喜婆子潘氏（1/1）

潘氏笑笑，居然一改往日的匪气，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老身正是活阎王，不知两位有何赐教？”

马文福慌了神，习惯性的就想抄家伙。

就连瓜妹，也惊得往后退了两步。

陈世昌还好，因为有了先前的接触，反倒是镇定了许多。

杨建假装没看见众人的反应，笑着招呼潘氏入席：“我说潘氏啊，算了，就叫你潘大妈吧，这样叫着亲切些，来来，快坐下。”

潘氏坐了，道：“上仙客气，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潘氏也好，潘大妈也罢，反正叫的都是老身，老身都爱听。”

马文福和陈世昌两眼紧盯着潘氏，依然保持着警惕，就像潘氏会突然跳起吃人一般。

即便是瓜妹，也往杨建身边靠了靠，下意识想离潘氏远一点。

杨建打趣道：“看来，潘大妈你这个活阎王的名头，那真是不小啊。”

潘氏笑了，看了看马文福、陈世昌还有瓜妹道：“诸位其实不用防着老身，什么活阎王、死阎王，那都是外人不明就里，给老身瞎取的诨名，老身不吃人。”

马文福勉强笑道：“我们知道你不吃人，可是我们小时候只要不听话，大人就会说，活阎王潘大妈来啦，那时候我们，哭都不敢哭。”

陈世昌和瓜妹傻傻点头，证明马文福所言非虚。

潘氏无奈道：“其实老身也是个正常人，就跟诸位一样，都只有两只手一个脑壳，没什么可怕的。”

潘氏说着话，故意将自己的两只手展示在众人面前。

杨建心里明白，潘氏这是在暗示众人，她此来两手空空，并没有携带武器。

杨建心中忽然就有了一股凉意，他立马想起，自己在横山堡歼灭了这么多土匪，不知日后会不会，他也跟潘氏一样，被大人用来吓唬小孩。

想到此，杨建不禁对潘氏有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杨建道：“其实我也理解，有些事身不由己，潘大妈你杀的人多了点，也就有了活阎王这样的诨名，但是我认为，这并不代表你是一个不可交往之人。”

潘氏有些惊讶，点头道：“还是上仙看事透彻，老身这辈子，好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再加上年轻时，视人命如草芥，杀的人确实多了些，唉，现在想起来，也是有些后悔的。”

杨建道：“文福，你先给潘大妈把酒满上，来来，潘大妈，你我这辈子都杀了许多人，咱们先喝一杯。”

马文福领命，先给潘氏和杨建斟满一杯。

杨建举杯，一饮而尽，潘氏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跟着也一饮而尽。

杨建放下杯：“潘大妈，我今天请你来，有一事想要劳烦你。”

潘氏道：“上仙有事请讲。”

杨建道：“今日是我和瓜妹大喜的日子，我想请你，给瓜妹做个陪喜婆子。”

潘氏震惊：“什么，陪喜婆子？上仙，难道今日这酒宴，就是你和这丫头的婚宴？”

杨建嗔道：“潘大妈，你说的这丫头叫瓜妹，是本仙的夫人。”

潘氏赶紧改口：“对不住了上仙，方才老身一时嘴滑，管尊夫人叫丫头了。”

瓜妹赶紧道：“不碍事不碍事，论年纪，奴家本来就是你的晚辈。”

潘氏喜不自胜道：“夫人这话，可是折煞老身了，老身可不敢以夫人的长辈自居，不过上仙让老身做这陪喜婆子，按规矩，老身只能勉强算是，比夫人长一辈了。”

瓜妹小心道：“潘大妈不必自谦，长辈就是长辈。”

潘氏再次确认道：“上仙你可想好，真要老身做这陪喜婆子？”

杨建点头：“不是真的，难道还骗你不成？你看看今天这席上，我请了几个人？除了你，还有谁来做这个陪喜婆子？”

潘氏看马文福和陈世昌，两人虽说还有些戒备，但同在一桌吃饭，模样已亲近了许多。

潘氏不解道：“老身有几个疑惑，想问一问上仙。”

杨建道：“有什么疑惑，只管问。”

潘氏道：“这其一，上仙对横山堡，可说是恩同再造，今日上仙成婚，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不见这堡中的老老少少前来道贺？”

马文福抢着答道：“潘大妈你有所不知，上仙根本就没对任何人说起，就是我，也是来到这里，看见这一桌子饭菜，我才知道。”

杨建道：“实不相瞒，瓜妹的爷爷，也就是咱们横山堡的百户老大人，这才走了几天。”

潘氏顿时明白：“哦，这么说，尊夫人这是有孝在身了。”

瓜妹生怕潘氏误以为自己不孝，赶紧解释：“我爷爷他老人家临走，留下话了，不要我们为他守孝，还要上仙尽快娶了奴家。”

杨建道：“可是我们若是在此时大操大办，似乎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所以我决定，简简单单走个程序，把这桩婚事办了，也算是了却老人家一个遗愿。”

潘氏点头：“这个老身明白了。不过还有第二件事，老身初来乍到，上仙为何要选老身，作为新娘子的陪喜婆子？”

杨建笑了：“其实潘大妈你有所不知，我这个上仙，对于横山堡来说，也是初来乍到，除了你，我跟其他人更不熟，你是我唯一能想到合适的人选。”

杨建这话一出口，不仅是潘氏，就连马文福和陈世昌，都不觉笑了一下。

潘氏道：“看来上仙净说实话，是个性情中人。老身还有第三问，敢问上仙，老身这辈子杀人如麻，名声可不好，难道上仙就不怕晦气？”

杨建哈哈大笑，打趣道：“我是谁？我是神仙啊！别说你是假阎王，你就是真阎王，本仙也不怕你晦气。”

潘氏听了这话，不觉也笑出了声。

杨建接着道：“你杀人如麻怎么了，难道，本仙杀的人少吗？不瞒你说，本仙杀过的人，恐怕比你要多得多。”

杨建这话，让桌上的所有人，全都是一愣。

是啊，杨建才来了几天啊，这就干死了多少土匪，潘氏在杨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