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脱衣洗药（1/1）

睡到傍晚醒来，顾宝如坐起身，立马感觉葵水像小河一样哗哗流淌出来。

她摸了摸腹部，除了有些腰酸闷涨，几乎感觉不到疼痛了，整个人身体湿黏黏的，都是睡着时发的虚汗，但剧痛过去，她整个人也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拿起天葵带去茅厕换完，旧的带子扔进木桶里，顾宝如顺势坐在屋后的泥凳上，望着天空发怔，脑海里情不自禁把章婆的话反复思量……

难道，真要走上那一步么？

眼底映入天边绚烂的晚霞，顾宝如唇角无奈扯起一抹苦笑。

一只苍蝇嗡嗡飞来，钻进桶内，打乱了宝如思绪。

她低头皱眉，挥手赶走苍蝇，拎起桶赶往乔溪：

坐着发怔又有什么用？纠结又有什么意义？

章婆说的话，虽然自己并不很赞同，可除此之外，自己暂时也谋不到新的出路，万一彼时真被官府发配去边城，那重活一世，也不过是和上辈子一样的下场……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自私一点，主动出击，挑个好骗的、笨一点的男人做后路！

双脚踩踏在坑洼的土路上，一段路还没走完，顾宝如心里已经做好了选择。

只是……

她抬眼望见前方树下一个赤·裸上身的老男人，双眉不自觉蹙起，垂下视线快步路过。

这段日子以来，天天在码头出入，见惯了码头干活的男工，也在路边见了不少光着膀子晃悠的、不正经的骚男人，她胃里反应已经没那么剧烈，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只是。

想到自己以后万一真要和男人成亲，每日要被迫看男人的裸·身，且要近距离接触，她心里就仍旧忍不住感到阵阵恶寒……

到了乔溪下游。

顾宝如先是去看了浸泡的木薯，确认都好好的，才开始找地方蹲下浆洗。

许是身子不舒服的原因，双手浸泡进溪水里，触感比平日还要凉一些。

她蹲在溪边，将带血的天葵带从桶里拎出来，放进溪水里来回涤荡。

血水慢慢融化进水里，很快就四散消失。

血渍尤其难洗，顾宝如摁了好几颗无患子果，双手用力反复地搓洗，才能把天葵带上的血液洗去。

洗净天葵带，回家时，路过卖糙面馒头的小摊，顾宝如忽然想起，上午买粥的钱都是章婆掏的，自己忘了还钱，赶紧把这件事记在心上，等上工时把钱还给她。

天渐渐黑下来，顾宝如摸黑去送姥姥家，在附近蹲守到四邻都闭了户，才悄悄靠近院门。

宋姥姥有眼疾，又摔伤了手肘，行动肯定更加受限，宝如不敢敲门，趴在门缝上，借着昏光窥觑院内。

倏地——

“你在干什么？”

背后陡然响起问话。

顾宝如身体吓得一抖，猛地扭头。

昏黑中，宋毓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宝如心有余悸，抬手抚了抚胸口，哑着嗓音：

“你是鬼吗？走路一点动静也没……”

宋毓在黑暗中轻声嗤笑，低声反驳：

“分明是你做贼心虚，只顾偷窥，才听不见我脚步声。”

说罢，抬臂越过顾宝如，手掌在门上轻轻一推，院门就开了。

门竟然没上闩……

宋毓率先踏入院内，扭头问她：

“你来看姥姥？”

顾宝如连忙点头，点完反应过来夜色黑，怕他看不清，又低低补充了一声“嗯”。

“有心了。”宋毓侧身让到一旁，示意她进去。

顾宝如顺势挤进门内，轻声问：

“姥姥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宋毓没答话，走在前面，引她到院侧的卧房，对内里开口道：

“姥姥，你看是谁来了？”

卧房内没有点灯，漆黑不见五指，待宋毓摸出火折子，入内点燃了油灯，顾宝如才瞧见坐在床边的宋姥姥。

“姥姥……”宝如连忙出声唤她：“我来看看你。”

卧房内狭小，只有一条窄道能站人，宋毓在里面，宝如就没进去，只站在门口。

闻声，宋月杏扭头望向门口：“是宝如姑娘来了？”

她认出了顾宝如的声音。

顾宝如连忙答了一声“嗯”，目光落在宋姥姥浑浊无神的眼睛上，不由一怔：

宋姥姥瞧上去，憔悴苍老了许多。

宋毓迈出卧室，示意她入内。

顾宝如连忙踏步到床边，伸手握住宋姥姥胳膊，轻声问：

“你的伤好些了吗？”

说话的同时，目光落到宋姥姥手肘上，可有衣物遮挡，宝如什么也没瞧出来。

宋月杏嘶哑着嗓音，点点头：“好多了。”

嘴里虽这样说，但宝如分明看见宋姥姥神色一下子落寞黯淡了许多。

宋月杏摸到宝如的手，牢牢握着：

“你有心了，能来看我，我心里高兴。不过，这会儿天都黑了，待会儿你回去路不好走吧？”

顾宝如只好撒谎，安抚她：“好走，我住很近的，就离这儿不远。”

宋月杏闻言才放下心，询问起宝如现状。

顾宝如报喜不报忧，半真半假一一回答了，特意提起自己在鱼棚上工，以后不愁饿肚子。

聊了好一阵，宋毓端进来一盆冒着热气的药汤，放到床边地上：

“姥姥，该洗药了。”

顾宝如垂眸望了一眼盆里黑乎乎的中药汤，问：

“这就是吕大夫开的那几贴外洗的药么？”

宋毓目光和她对视，微微颔首。

顾宝如望着摸索站起身的宋姥姥，道：

“姥姥，我帮你洗吧，你一条手臂不方便……”

宋月杏连忙摆手，催促两人：

“我一个人能行，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能洗！”

说着，想把两人往门外推，又怕绊到地上的木盆，脚才抬起立马缩了回去，神色窘迫：

“我还没老到那种地步，我能洗的……”

顾宝如用眼神询问宋毓，宋毓勾勾食指，转身走出卧房。

宝如会意，立马抬步跟他到院内。

宋毓在屋檐下取了帕巾，递给宝如，语带歉意，压低嗓音：

“给你添麻烦了，姥姥一直不让我进去帮忙，现在你来了……”

顾宝如表情怔忡了下，接过帕巾，明白了他的示意，立马转身回到卧房。

房门已经被宋姥姥摸索着关掩起来，顾宝如开了条缝隙，跻身入内，宋姥姥衣衫正好脱了一半，见有模糊人影进来，慌忙把衣裳披回肩膀。

“姥姥，还是让我来帮你吧。”顾宝如蹲下，隔着冒热雾的一盆药汤，轻声道：

“你也替我换过衣裳，帮我擦过身，就当给我个机会，让我报答你对我的好，好吗？”

她语气轻轻柔柔的，一边劝说，一边将手放在宋姥姥肩头，捏住她衣衫，轻轻往下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