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七孔流血暴毙身亡(1/1)
第105章
横财才到手,金豆子藏在肚兜里甚至都没找到机会让她花出去,她就要中毒死了!
顾宝如眼泪蠕蠕爬了满脸,心头一阵哀鸣。
“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好不容易才有今日……”
她喃喃自语,猛地擦掉眼泪。
双腿再次载着顾宝如,在黑暗无人的大街上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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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推开了后院小门。
顾宝如气喘如牛,飞般摸黑跑进药铺阁楼:
“吕大夫,救命啊!你救救我!”
期间也不知撞中哪张椅子,在黑暗中发出刺耳的倒地声。
宝如小腿骨头隐隐发麻,跌坐在楼梯上,犹如鱼棚砧板上残喘挣扎的鱼,双臂不停在门板上拍打。
吕棠海在药铺坐镇二十来年,从没像今夜这样,急促的拍门声仿佛敲击在她耳膜上,她人还没睡醒,心脏就受不住“砰砰”的刺激命令她弹跳起来。
“啥……啥事?”
吕棠海坐在黑暗里,鼻腔里呼出的气息粗而急,片晌,意识到那敲门声不是铺子外的,而是来自她一门之隔的地方。
仔细一听,连那呼天抢地的呼喊声也觉耳熟。
她立马掀被下床,趿拉鞋子去开门。
“吕大……”
没料想房门突然打开,顾宝如上半身陡然扑进了房内,趴在吕棠海腿边。
“大半夜你狼哭鬼嚎干什么?”吕棠海语气夹着怒火。
她一斥,哭嚎声顿时就停了。
黑暗中传来细细的抽吸声。
“吕大夫,我中毒了,心脏难受,求你快救救我吧!”
顾宝如极力压低了声音,想冷静叙述自己的病情,可她嗓子里仿佛藏了一把锯子,话语从喉咙里经过时,腔调都是锯齿割磨出来的颤抖。
她反手扪住心口,衣襟皱成一团抹布。犹如被猎人撵进穷巷的狗,心脏在疼痛中剧烈慌乱地跳荡。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吕棠海怒气一下消除了,弯腰摸到她手臂,把人搀扶往楼下走。
“怎么会中毒?你怎么染上的,是什么样的毒物?”
把人扶到椅子坐好,吕棠海摸了油灯点燃,转身就瞧见顾宝如一张爬满了泪水肿胀的脸,颊侧还沾满了干涸的血。
她顿时大惊,立马上前检查她的耳朵。
泪光朦胧中,顾宝如飞快躲闪了下,提醒她小心:
“耳朵被……淬毒的刀割伤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流的血,发黑,吕大夫,我心脏……心脏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用力咬了咬下唇,才能让自己的声线别颤抖得太厉害,手掌捂着胸口位置。
“发黑的?”吕棠海眯眼端详,过会儿又端来灯盏,悬在她右耳耳侧仔细检查,慢声问:
“心脏是怎么个难受法?是尖锐的痛,还是钝痛,还是别的?”
顾宝如抬袖擦眼泪,板正了腰身:
“隐隐发疼,跳得很厉害,好像很困乏,随时想倒下。”
灯盏冒出浓郁的黑烟,滋滋地往上升,升到半空打着璇儿迟缓地消散了。
吕棠海把灯盏放到桌面上,拿了块布帕去后院,回来时布帕是半湿的。
用布帕往宝如耳下一揩,沾了点干涸融化的血渍,递到宝如眼皮底下:
“你的血没发黑,是红的。”
顾宝如垂眸,怔愣住。
“是黑的。”她抬起手掌给吕大夫看,掌心里的血渍就是耳朵的。
可掌心摊开,借着摇曳灯火一端详,血液竟又变回了鲜红色。
顾宝如目瞪口讷,狠揉了两下眼睛不敢置信:
“怎……怎么可能?”在破庙看到的分明是黑色的血!
看她神色愕然,吕棠海眉头皱了起来,又问:
“你还没告诉我,是井字街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在哪儿惹了什么人,怎么会中毒了?”
嘴上念叨着,吕棠海返身回柜台,从那些红棕色的藏药抽屉里,拉开了其中一格,舀了一小勺粉末在碗里。
“现在要刮你伤口上的血检验是不是真的有毒,你忍耐忍耐。”
吕棠海拿了铜剪子,让顾宝如侧起脑袋,用酒擦过剪子的尖嘴,像刮墙硝般,“咻咻”把伤口刮得血肉模糊。
“嘶!嘶!”
顾宝如右边耳朵顿时剧痛万分,疼得她双手紧紧扣住椅手,咬牙死忍。
新鲜像条虫子,重新从伤口处沿着耳朵轮廓爬下来。
吕棠海让宝如自行止血,拿着那碗粉末和带血的剪刀到桌子旁。
晃了晃水壶,还有小半壶冷水,将冷水冲进海碗里。
粉末在灌注的水流中翻滚出朵朵花来,花朵翻滚不动的时候,粉末就融化殆尽了。
吕棠海把铜剪子的尖嘴戳进水里,过了会儿,血液也融散到水里,水碗微微泛红,晃着灯火的影子。
“你自己过来瞧。”吕棠海招了招手,示意宝如凑近:
“这血和药水融合到一起,要是有毒,水就会呈黑褐色,要是没毒,就是正常的淡红的。”
“你应该没中毒。”
吕棠海把水碗交到宝如手里,让她自己慢慢看,视线将宝如全身上下扫视了遍,最后落地在她沾泥的鞋子上。
顾宝如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丢进水碗里,好好检验清楚。
看了良久,宝如慢慢抬起头,目光濯如两汪清泉,泛着粼粼波光:
“吕大夫,我……我真的没中毒?”
吕棠海不答反问:
“现在你心脏还疼么?或是还有怎么个不舒服?”
顾宝如愣住,摸了摸胸口,等了好一阵儿,发觉原先那阵隐隐约约的抽疼窒息感竟然消失了。
她摇头:“好像不疼了,可是……”
她仍然不敢相信,“吕大夫,会不会是什么慢性毒,我暂时死不了,但要是不救治,过几日就七孔流血暴毙身亡……”
吕棠海鄙夷斜了她一眼:
“世间上或许是有这么霸道的毒药,但那也是极矜贵的东西,千金难买,落不到寻常人家手里,更不可能用到你身上了,除非用刀划伤你那人是什么皇亲贵胄吧?”
“再说了,如果是慢性的毒药,也不可能吃一次,或者擦伤一次就会死,那也得是长期服用或者沾染毒物,才会慢慢毒发身亡。”
“真的?”顾宝如睁大双目,如蒙大赦,但庆幸之余,又始终有些不敢相信,吕棠海两三下就能检出她没中毒。
宝如追在吕棠海身后:
“吕大夫,要不你帮我再好好验验?”
“你烦不烦?”
吕棠海突然扭头,怒斥:
“你说话不算话,还半夜麻烦我,你明日就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