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盖草屋,传手艺,做熟食(1/1)
第262章
顾宝如许的愿望,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想和相熟的人住同个院子,算不上什么难事,只需要向负责分寝的管事说一声,若是有空位了,一般也会安排的;
至于识字和习武,就更简单了,是牛头寨每个寨民都有的权利。
傅天烈有些猜不透顾宝如的想法,顿了片晌,便点头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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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宝如三人就分配到了一个极小的院落。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落虽然不大,位置也有些偏僻,没有堂屋,但却给足了三间卧房,除此外,水房、茅房和灶房也俱全。
四个人把每间房都逛遍了,欣喜不已。
“以后咱们要是想开小灶,就不用那么麻烦拿食物去厨堂求人了,可以自己做!”
顾宝如眸底溢着笑,一边说,一边摸着何之远的头顶,道:
“之远这个年纪,又得读书又得学武,得好好补补身体。”
几人向管事借来了独轮车,把各自的衣物等东西,通通运到了新院落。
把最大的卧房让给了芳姑母女两人,章桂跟宝如,各自择了西东两间卧房。
几人将院子洒扫了一遍,又是擦拭又是洗刷,大年初四,一整日就在忙碌之中过去了。
入夜,几人搬了竹椅,坐在芳姑的屋子里闲聊,都很是感慨。
“咱们,终于又有家了。”章桂脸上每道褶子都藏着喜悦,连声叹:
“说实在的,在这牛头寨里,虽然不缺吃穿住,可在原先的院子里,跟谁也不熟,我心里头一直空落落的,总觉得是寄人篱下……”
“现在好了。”何芳姑搂着女儿,也是喜滋滋的,望向宝如:
“咱们一家人,又能在一起过日子了。”
顾宝如只是咧嘴笑,虽没开口,但想说的话,早已写到了脸上。
几人疲惫又舒心地谈了许久,直到福官从外头野回来了,何之远也打起了瞌睡,才意犹未尽地散了,回各自的卧房。
闲暇的日子过得很快,初六那日,才辰时,寨子里就响起了号角的声音。
寨子里只有发生重要的事,才会吹号角,顾宝如急忙喊了章桂她们出门,一起前往议事堂的空地。
路上有许多寨民和她们一样,都像顺流而下的鱼一般,游往同一个方向。
到了空地,等了约莫一刻钟,突然有几名管事,背着褡裢,在挨个儿地发铜板。
顾宝如几人神色讶然,竖起了双耳听其余寨民的谈话,才知晓这也是牛头寨的习俗——
大年初六开年,每个到广场聚集的寨民,都能领上三枚铜板。
做刀刀客一行,经常出生入死,朝不保夕,因此,三寓意着生,将这几枚铜板随身携带,有袋袋平安的意思。
顾宝如将铜板珍而重之塞进了自己腰带缝隙里,等寨民散去后,就领着章桂几人,去寻管事分派活儿。
既要做活计,又要读书习武,时间挤得很紧,管事每日留两个时辰给她们上学堂和武堂,其余时候,几乎都用来传授手艺和做热卤凤爪……
宝如几人没有异议。
于是,从大年初六开始,她们三人的日子,如同一根绳索,从松散,突然被扯得绷直,忙碌个不停。
做热卤和泡椒凤爪不难,难的是要传授给那么多寨民,且要确保每个寨民手艺都达到了水准;
否则做出来的熟食口味忽而好吃忽而难吃,要是售卖出去,相当于自毁口碑……
寨子里很快就购入了一批新的肉鸡。
宝如和养鸡场的监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接触过几次,知晓宝如对牛头寨没有异心后,那监工对她们的态度也和善了许多。
让人意外的是,章桂在养鸡鸭方面,竟然是个经验老到的老手,不仅熟悉鸡鸭,甚至还懂得阉鸡。
到这时,章桂才透露:
“以前住村子里,邻居大嫂就是个阉鸡匠,我和她关系好,她病逝前把阉鸡鸭的手艺传给了我。”
寨子里多了个精通养鸡鸭的人,做熟食就更方便了;
鸡要养一段时日才能出栏,而阉过的公鸡公鸭,性情会温和许多,不会整日挑衅和别的鸡打架斗殴;
并且阉过后的肉,比没阉的要好吃很多。
忙碌时,日子就过得飞快。
顾宝如几人传授了寨民们手艺,学成后,傅天烈安排虜隶在养鸡场附近盖了几间茅草屋,方便烹煮和存放熟食。
有了场所,熟食做出了一批又一批,起初只是用鸡肉来做热卤等熟食,后来,宝如几人又开始研制鸭肉;
她们目标很明确,乌头县里已经有不少店铺在卖烤鸭,因此从一开始就不考虑做烤鸭,而是做出了鸭肉干、鸭脖干、鸭架、以及压成薄片的鸭肉脯等……
牛头寨的船只出入频繁了起来,大大小小的船,将寨子里做出的熟食运到了乌头县各个铺子里,和酒坊里的酒水一起售卖。
下酒菜的口碑慢慢打开,酒水的生意也迅速增涨起来。
开春后,傅天烈开始召集寨民、去到寨外打家劫舍,得知消息,顾宝如每回心里都紧张得直打鼓;
但好在,傅天烈仿佛忘了她们几人存在似的,每回都没让她们跟着。
于是,宝如几人愈发尽心尽力,为寨子养鸡鸭、做熟食。
但可惜,这样的幸运没能维持很久。
这日,顾宝如正在茅屋里热火朝天地烧水宰鸡,傅天烈身边的守卫突然来传召她去议事堂。
有两个月没被傅天烈召见,顾宝如一时有些怔忡,愣了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脱下干活儿的围布,寻到芳姑留下几句交代,就匆匆忙忙跟着守卫走了。
踏进议事堂厅,厅内坐了许多人,本就紧张的呼吸,顿时又急促了几分。
“不知大……大毑,叫我来……做什么?”
咽了咽喉咙,宝如紧张得舌头也有些捋不直,低着脑袋盯着自己鞋尖。
不同以往的冷漠,傅天烈这回态度亲和了许多,指了指下手的椅子:
“坐下说。”
宝如余光瞥了眼两侧,慢慢挪步到其中一张空椅子,坐下,腰杆挺得笔直,屁股也只敢轻轻挨着椅子边沿,不敢坐实了。
傅天烈直截了当,垂眸问她:
“今日找你来,是想通知你,从前你提过的计策,已经暗中实行了一段日子,渔网已经撒出去,现在……该收网了。”
顾宝如心悄然一跳,抬起头,神色迷惘:
“什……什么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