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弱智当事人（1/1）

叶军这几天忒忙，除了所内其他事务以外，还要找机会和小林去跑一趟过往两起失踪案的案主，其实叶军作为亲属，情理上不应该参与此案，以免意气用事。叶军既然掌握了这个难以言说的线索，本就不能置身其外，干脆就强硬加入。在叶军的坚持下，所长也就默许了，但小林还是主要的案件负责人。

叶军没有将自己所见所闻告知小林，因此小林看过卷宗以后，觉得叶伟伦失踪案和以往两起案件毫无关联，非常不能理解，但叶军对她说，拿此案与第一起案件对照，同为高三学生失踪的相似点，以寻找突破口为借口搪塞、劝服了小林，另外叶军作为前辈也有一定的话语权，小林作为年轻警员也需要叶军指导，俩人顺理成章成为搭档。与此同时，叶军也私下委托了技术人员，将李思维提供的视频送去检验，但尚未有回应。

他和小林拿着邻居给的模糊地址前往了隔壁镇的龙门村，地址不太对，还是小林问了村民提起这个案件和受害人姓名，大多数村民说没有印象，只有盘踞在村口大榕树下闲坐的几个老人似乎有些印象，提到傻子精神病等字眼，嘟嘟嚷嚷地说着，手上指指划划指点方向，众口纷说起这件陈年旧事，小林东抓西补，才把信息联系起来，村东7巷7号彭大妈的傻弟弟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受害者彭飞。

顺着方向摸过去，开门的是一个干瘦的老妇人，头发已经银白，脸上土黄，笑起来老人褶子多，但看着慈祥和蔼。彭大妈看着这俩陌生人，虽然待人和善友好，但实则堵着门，手始终放在门把手上，脸上有几分戒备，直到看着他俩露出警官证件，才请俩人入屋坐着。

彭大姐给他们倒水，小林开口说明来意，叶军观察着屋内环境，窗口大且通风，光线通透，屋内家具摆件整整齐齐，还有几箱玩具排列整齐地放在茶几旁，地面干净一尘不染，只是墙上全是小孩子的涂鸦，粉的黄的蓝的绿的没有技巧可言，杂乱的线条重叠，但看得出花朵、女孩、蓝天，绿树，在光线的照耀下倒也有美感，用浅色系蜡笔绘出一片孩童的世界。叶军自以为是彭大姐的孙辈。

彭大姐注意到叶军对绘画的打量，便直说涂鸦是彭飞所画；“当年把晓飞救出来以后，晓飞就失智了，只记得很少的事情，但是一直在讲一个不存在的女孩，好像是幻想中的朋友一样，那是警察说真有这么一个女孩叫闵安，我还以为还有人在南明山迷路还是怎么的，知道是好几年前失踪的女孩，真的吓死我了，开始挺害怕的，去了精神医院，吃医生开的药状态稳定，医生也说可能就是他受到刺激幻想出来的伙伴，只是巧合叫闵安；也请过法师帮忙，但还是没有用。不过这么多年都习惯了，只是智力低下像小朋友一样，喜欢画画，医生说画画有助于恢复就没有制止。”

彭大姐说“自从他出事以后，我还陪同那个女人报案做法，结果居然就是枕边人间接谋害的，你们问他也难问出什么了，我将我知道告诉你们就可以了吧。”也是彭飞这种情况，所说的不能够当作真话，但是叶军想知道更多是关于女孩以及彭飞是在“南明山”如何被困如何脱困的事情，其他的卷宗上也写的明白不过了，因此叶军还是希望能问问彭飞。小林很不理解。

彭大妈一再强调彭飞智力水平已经变成小孩子，加之现在还老了，很多事情就更难以说清楚了，不配合也不能多怪罪，给叶军小林打好预防针似的，好像被人因此怪罪过似的请求他们的认同。彭大姐强调彭飞有点害怕生人，但是跟他好好说话表达善意就能很快被接受了。拿了几把糖请他们吃，也让他们装作这是给彭飞，这样好拉近距离，“别一下给太多了，否则拿到糖就不理人不说话了。给几颗就行了，其他吊着他，吃太多糖他的牙也不行了。”

铺垫好见面，彭大姐才放心地说：“民警同志，稍等一下，我去将彭飞带下来。”叶军主动询问彭大姐需不需要帮忙，彭大姐笑了笑：“不用不用，一叫就下来了，只是变回小孩子，该吃吃该喝喝身体健康。”

彭飞听到彭大姐说有人给他带了糖果，便屁颠屁颠地跑下楼，看见他们手上的糖果，高兴得不得了，但是因为害怕生人，怯懦地躲在彭大姐身后，彭大姐扒拉都扒拉不前。

彭飞也已经是年过半百的老人的，被剃了个寸头，但能看出眉毛还是黑的，肤色是白皙的，显得皮肤上的老人斑更加明显。脸上笑嘻嘻地，尤其在小林拿着糖果像引着小朋友一样，引着彭飞过来落座，他的眼睛就冒光，直勾勾地盯着糖果痴痴笑，忘记了彭大姐也忘记了害怕生人的事情，直接走过来还差点被绊倒，名正言顺的“老顽童”。

如果不是小林，叶军感觉很难办。在对待特殊、弱势群体，女性优势就凸显出来了，同理心强共情性强善解人意等等的待人接物，使得彭飞主动向小林靠近，俩人问答其乐融融。这比叶军强多了，他只会一旁陪伴着，不时挤出几个笑向彭飞展示自己的友好，但也尽量地做“幼教”了。

三人都坐在地上陪同彭飞玩乐当中，小林试探地问了当年的案件详情，但是彭飞都答非所问，只沉浸在游戏当中。直到玩一会后，彭飞才熟悉了小林，像交到朋友一样兴奋，从玩具箱里拿出了蜡笔和以前的一些画作，又是画黄色的女孩，“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以做我第三好的朋友。”叶军抓住了关键，眼神示意小林，小林也想起第一次失踪案闵安的衣貌特征，叶军开始提问关于女孩的事情，但彭飞一点也不理他，小林另辟蹊径：“晓飞，为什么我不能做第一好的朋友呢，第一好的朋友是谁啊？”

彭飞在纸张上画画改改，漫不经心地回答：“闵安啊是我第一个朋友，所以她第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