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世界就是一个圈（1/1）

陈建功自从拿到蝴蝶发夹后的隔天，就已经在陈校长家附近踩点，准备观察一段时间。当初闵安在陈校长家补习没有几个人知道，而闵安这边也只告诉了他和惠芳。

陈校长背地给学生开小灶是公认的秘密，能找到陈校长帮助补习升学都是附近几个镇都有钱有势的人，而闵安自然是没有资格能够让陈校长帮助补习的，陈建功他们当初问及闵安，闵安忸忸怩怩才说出了陈校长是在赎罪。陈校长和闵安妈妈闵秀娴及其爸爸廖哲林是旧识，闵家被批斗时，陈校长也还是一个莽撞青年，没有话语权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帮助闵家，迫于形势，袖手旁观，后来廖哲林在激烈的批斗中被打死，他也悄悄援助过闵秀林，死了个男人，闵秀娴原本可以相安无事了，但不知从哪传来的谣言说她是破鞋，谣言愈演愈烈，闵秀娴也屡次被拉去批斗、挂牌游行示众。一次全村人围观的大型夜审批斗过后，隔天在一户大肆宣传叫嚣她是破鞋娼妇的人家清晨出门一看，家门前的榕树上吊了一个衣着素净的女人。

这些也是陈建功后来从长辈那里听到的，长辈们对这段往事也讳莫如深不肯多讲，他也不敢多打听，闵安会生气。闵安当时只说了陈校长因为过世朋友的原因，对闵安多加照顾，对闵安父母的往事就不提一字了，这毕竟也是闵安的心病。但提起陈校长，闵安是一副感恩戴德的面容，也常常在陈建功面前扬言夸赞陈校长是一个极有魅力的老师，后来闵安复习的时间紧了，他们不常相见，相见时一堆贴心话想说，闵安也不再说起她的补习了，问起也只是说自己学习情况良好。

似乎蝴蝶发夹出现在陈校长也不奇怪，或许是因为当初补习的时候遗落了，被扔在某个角落保存至今而被小孙子翻出来。

但是陈建功清清楚楚记得，高考结束后，他们三人几乎每天相约见面。闵安落榜后，他们也经常相聚，互相安慰，共同鼓舞，当时闵安天天戴着那个蝴蝶发夹。因为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在录取通知书寄到之前，闵安才得知蝴蝶发夹是他买给惠芳的，却阴差阳错被惠芳吃醋误认而转交给闵安，陈建功那时还以为这是惠芳拒绝他的手段，直到三人捅破后，闵安才后知后觉想要还给惠芳，而被已经和好的他们好心劝留了。当时，闵安还说要给她惠芳姐姐买个更漂亮的蝴蝶发夹，惠芳终究也没有等到她的礼物。

而那段时间，高中生涯告终，闵安早已不需要补习了，也跟陈校长没有过多接触了。但为何暑假天天戴着的蝴蝶发夹，会在这个时候，跨越了20多年的时光，出现在了陈校长的家里？

他抚摸着发夹上一个熟悉凹陷，那是他原本想刻上的名字，却因为效果不佳后放弃而留下的缺点，就像他们三人的过往一样，成为了彼此人生中永不可磨灭的一个遗憾。他的手放在兜里反复摩挲着凹陷，压抑着自己的冲动，躲在陈校长小楼房前侧的一户废弃小院里，透过杂草遮蔽的镂空景墙的间缝观察这陈校长一家。

从白天到夜晚，他只啃了几个包子。陈茉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蝴蝶发夹给他的，她对陈建功指出凹陷的证词心存怀疑，但也动摇了，不与他再做对峙，只是他们自以为达成了一致。陈建功默认陈茉已经把蝴蝶发夹还给他了，而陈茉只是援兵之计，过几日再问陈建功要回，或者悄悄拿回。

清晨，陈校长会穿戴好护具晨跑，而陈师母跟在后头散步，结束后一同回家。上午，陈师母会独自外出买菜，陈校长留家。下午午休过后，陈师母会外出，直至黄昏回家。大约晚饭过后，陈师母再次出门，不一会儿后，一大婶和闵静到访，学生进去了，大婶离开。大约22点过后，陈师母和大婶路上相遇一路同行，大婶接走闵静。陈校长除了晨跑出来过一次，就一直呆在家里，期间除了大婶和闵静外，就没有其他访客了。

这些年来，跟踪监视这类涉法的事他不少干，熟能生巧。凭借多年经验，陈建功知道这事是急不来的，否则就像以往一样到手的线索因为冲动又跑了。他想知道陈校长和闵安之间是否有联系，就需要长期的密切观察，摸清陈校长的关系网络，这是一次持久战，希望不再是无用之功。他在这个角落已经蹲守了一天了，率先就是要摸清陈校长的日常行踪，

与此同时，叶军和小林已经根据闵婆婆给的住址来到陈建功的家门了，敲开院门出现的是刘奶奶。

“你们是？”

“您好，我们是镇派出所民警，叶军、小林，请问一下陈建功是否在家？”叶军小林又双叒掏出了警官证件。

“陈建功？怎么了，警察同志，他发生什么事情了？找他干什么？”

“别激动奶奶，他没什么事情，只是请他配合民警调查一下情况，问几句话就可以了。”

“哦~，他不在家，我不知道他会在哪浪荡，他这个人神出鬼没的还经常臭气熏天地回来，平日里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管……警察同志，他这样是不是没有尽到监护义务啊，您能不能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好让他迷途知返，回归家庭，他的女儿也真是让人心疼……”刘奶奶打开话匣子，将往日对陈建安的看不顺眼到对陈茉的疼惜一股脑地向叶军小林倾吐。

叶军想着，支线任务又+1，婆婆奶奶们好多烦恼啊。

“你不是陈建功的家属吗？”

“不是，我是他的邻居。”

叶军朝院子里瞄了一眼，啥也看不到，刘奶奶注意到了，自己将民警搁在门口聊了半天，也不请人家进去喝口茶，好不礼貌，随即将叶军小林请进门。“这是陈建功的家，这边是我的家，我们将中间的墙面打通了，好照顾他家独自留守的女儿陈茉。”

“陈茉？现在正在念高三的陈茉吗？”叶军听到陈茉的名字，敏感地提出疑问，得到了刘奶奶的肯定回应：“对，她今年高三了，叶警官，您认识小茉？”双方都有些诧异。

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