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教主洪福齐天(1/1)
玲瑯阁里因着教主频繁的身体出状况而陷入一片混乱。
余青青依旧只是抓着心脏处直喊疼。
她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心脏仿佛被人一把攥住不得放松。
她喘不上气,仿佛自己变成了一条快干涸的鱼,又好像那年那人带着她去海边浮潜。
面部沉入海中,听不到周遭的一点声音,只有自己急促慌乱的呼吸声,提醒自己还活着。
“妈妈……疼……娘亲……青青好疼……”
“乖……青青乖……我陪着你,流砂陪着你……很快就不疼了……乖……都给我去催!为什么芷行还没过来!青龙草呢?!”
流砂这边对着下人发飙,那一头白朔正在急匆匆赶过来。
他心中十分慌乱。
下午才跟流砂嘱咐过,结果半夜就要青龙草,一定是教主出了什么事。
联想到寅时自己离开之前她的那个表情……
白朔第一次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跟她说了实话。
芷行也有些忙乱,因着他是空空道人的徒弟,算起来也是余青青的师叔了,故而余青青并不喜欢看见他。
可如今这么着急喊他过去,莫不是教主不好了?
他不敢细想,只命拎着药箱的小厮再快一些。
等白朔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情景。
流砂衣衫散乱,很明显是匆忙中随手披上去的。
而余青青的肩膀却不着寸缕,能想象到被衾下是怎样的春光。
“流砂你!”
“青龙草呢?!”
白朔阴沉着脸递过去,“这是我托芷行做好的青龙草药丸,你给教主服下。”
流砂顾不上看白朔的脸色,只拿过药丸就给余青青往嘴巴里塞。
无奈这药丸余青青死活吞不下去,流砂只好当着白朔的面,嚼碎了嘴对嘴哺喂给余青青。
流砂真该庆幸余青青完全没有意识,但凡她有点清醒,察觉自己被这样恶心的方式喂药,都要痛打流砂一顿了。
白朔在一边看着脸色铁青。
“怎么回事?”芷行一进门就问。
“芷行公子,”流砂怀中抱着余青青,不便施礼,便只打了招呼。
“你快过来看看,教主她……”
芷行识相地凑上前去,听流砂的耳语。半晌,素来优雅的芷行公子也红了耳朵根。
直到坐在一边把脉时,耳朵还是红彤彤的。
“脉象平稳,也没有什么中毒表征,至于心口痛,有可能是饮酒过度,加之……咳咳,加之情绪激动引起的心绞痛,既然已经服了青龙草,那就无大碍了。”
芷行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继而又像是想起什么,他接着说:“额……至于……至于外伤……额……我这里有新做的碧雪复原膏,擦一擦,明日一早就会好。”
“有劳。”
流砂终于放了一颗心,向芷行道了一声谢。
小云小雨也放下一颗心来。
看着流砂的表情,芷行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教主身子发育略有些迟缓,不同于普通女子,还望流砂公子多多体谅、”
流砂深深看了一眼芷行后回答:“谢芷行公子提醒,流砂记下了。”
白朔早已弱冠之年,自是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可此时人多嘴杂,他不好直接开口,也只好向竹嬷嬷行了礼,同芷行一起告辞。
月光如水。
芷行不知道在想什么,白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人默默无言却又闲庭信步,丝毫没有赶着回去睡觉的意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白朔兄,看你面色不佳呀!”芷行悠悠然道。
“芷行公子多虑了,白朔只是最近奔波过度精神不济……”
“白朔公子,有句话,芷行想提醒你很久了。人人皆有欲望,但是要因地制宜,额……我的意思是,在这青龙山魔莲教,你不再是什么扶苏的皇子,你只是教主的男侍之一,你只是白朔。之前采的青龙草,如今是用上了,免了苏管家对你的责罚。可是,你要知道,没有人能避开教主的眼睛。之前教主对你多有宽待,可如今流砂在侧……愿公子保重。”
芷行颇有些语重心长。
这魔莲教人人都在教主的掌控之下。
没有噬心散的解药,没人能脱离魔莲教活到下个月。
就连他如此医术,也是如此。
不过对于芷行来说,这里倒是个好去处,有吃有喝,无人管束。
他只每天看看医书,制制药,所以在哪里对他来说不重要。
可看今日这阵势,这安稳闲散的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了。
白朔不语。
他一直知道教主对自己的宽待。
这七年里,他虽然随身在侧,可她却从来未曾为难过他分毫。
以至于,他将这种宽待和保护当成了理所应当。
他没有去想十八岁的余青青顶着何种的压力,也不去想他这样的冷漠又让她如何自处。
今日看到她闭着眼赤裸身体躺在流砂怀中,他已心如火烧,再听到芷行这一番言论……
乱了乱了。
他的洛儿还在遥远的扶苏等着他来娶她。
他是扶苏国的皇子,正邪不两立。
魔莲教早已经仇家众多,他如果想登大位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这些,他是顾不上了。
那厢,服下青龙草的余青青呼吸逐渐安稳,不再喊着疼痛。
眼角挂着的泪珠却还未干,流砂舌尖轻舔,咸咸的让他心疼。
“小雨,帮你家主子擦药吧。”流砂吩咐道。
然后他疾步出门,竹嬷嬷早在外厅等他好一会儿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情况?”竹嬷嬷问。
流砂将方才二人之事一一讲了明白,丝毫未曾隐瞒。
“流砂,我知道你是个命苦的。可是我家小主子并不比你好到哪里去,不说她从小聪慧懂事,单说她现在苦练的功法就让我发愁。若你真能于她有帮助,我和苏广都十分赞成。可如今芷行这么说,我却不放心留你在教主身边了。”
“嬷嬷切勿多想,我虽自幼长在烟花之地,可却并不是……苏管家于我是再造之恩,他既嘱咐我一心事主,我自当遵从。我亦心疼教主之前所受的苦,从今往后,流砂愿意站在她身前替她遮挡风雨。流砂自知功力有限,可若是为着教主……就是赔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好!既然你能做到如此忠心,我们也不会阻拦,可是如若你今后有半点不臣之心,噬心散的苦,你可莫要忘记。”
“流砂记下了。只愿教主真的能洪福齐天,早日渡过这些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