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破（1/1）

一个月后，清晨。

阳光穿进洞口照在季玉额头上，他看上去宝相庄严，像神像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看不出是个活人。

洞外传来稀碎的声音，几头猛兽隐藏在树林中蓄势待发。等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一头巨熊忍不住缓缓靠近山洞，准备试探一下此处主人的虚实。

这座山的主人野猪精已经失踪一个月了，各种猛兽也都有了占据此处的想法，生物的本能驱使着他们想要来此修行。

巨熊缓缓靠近洞口，全身毛发炸立，随时准备攻击。

突然，洞内一剑射来，正中巨熊胸膛，直接将它钉在洞壁之上。巨熊发出一声震天咆哮，拼命想要逃走。

“哈哈哈，不枉我这一个月不间断地苦修，终于突破到了炼气中期。” 山洞内传出一声长啸，中气十足。

“老天待我不薄，刚突破就送来烤熊大礼，哈哈哈！”却只见一男子从洞内缓步走出，活动着筋骨，爽朗大笑。

洞外群兽闻声四散而逃，唯独留下巨熊绝望等死。

季玉一剑解决了它的痛苦。

突破到炼气中期不仅使得季玉之前留下的一些暗伤得以痊愈，体质更是拔高了一节。

最主要的是炼气中期终于可以修行法术了，下次再碰到妖兽就不用每次都以命搏命了，可以远距离拉扯。

季玉对那一本《火球术》已经馋了很久了，谁不想拥有一手绚丽的法术呢，多少人毕生的梦想。

闷了这一个月，季玉也不急着继续修行火球术，反正这周边暂时不会有什么威胁。

“该去补充一下物资了，顺便探探前方的路线。”季玉心想。

同时这也是一种放松，一味苦修有时候会适得其反，适当劳逸结合才是最有效的修行方式。

季玉走出山洞，采了一颗洞前的灵果享用，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嘴里散开，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灵力也有了一丝增长。

“好宝贝！那些世家子弟日夜享用这等灵果，修行速度不快才有鬼了。”

季玉不贪多，其余几颗灵果留待来日享用。

“今天就去打个鱼吃，好久没吃烤鱼了。”

来到河边，季玉清洗了一下脏乱不堪的自己，舒爽地洗了个澡。

然后美美地吃上了一条烤鱼，有了火球术之后火折子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可以奢侈起来。

季玉边吃烤鱼，边研究起法术的运用来。

法术通过灵力发出，是灵力的一种具现化方式，法术的强度取决于灵力的浓厚程度和对法诀的应用能力。

从本质上来讲，基础法术没什么高下之分，构成都不复杂，法术威力主要还是看法术掌握的熟练度和炼气士自身的底蕴。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自己构建一些简单的法术呢？”季玉突发灵感。

他说干就干，开始尝试引导灵力构建法术，他把以前从手抄本中得到的灵感运用起来，看看能不能实现儿时的梦想，构建出一个属于自己的法术。

然后就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紊乱的灵力在季玉体内乱窜，让他意识到了乱来的后果。

“看来没那么简单，是我好高骛远了，等我先把火球术练熟再说。”季玉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这是被突破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有些自大了。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构建法术，就没有所谓的秘籍了，人人都能使出各种各样的法术。

自创法术的构建不仅需要对灵力运转十分熟悉，还需要强大的灵力把控能力，更需要灵光一闪带来的构思，这几个条件哪一个都不是能简单达到的，需要日积月累的练习。

“算了，先不管他，等火球术学会了就继续出发吧，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今天先找个高点探探路。”季玉抛开烦恼开始专心地享用起烤鱼来。

太久没有吃熟食了，使他面对烤鱼胃口大开，做了这么多年神仙居的伙计兼厨子，他的手艺还看得过去。

美滋滋享用完烤鱼，季玉找到一棵百米来高的巨树，开始日常爬树。

“我去找个猴群说不定可以当上猴王，日后猴妃三千。”季玉吐槽自己。

树顶，风光依旧美好，风一起，刮起一片翠绿色的浪潮。

目光朝着远处看去，林海一眼望不到头。季玉四处查看，突然被某处吸引了目光。

细看发现是一片湖泊，像是镶嵌在绿幕上的一块宝石，在朝阳的照耀下闪着金光，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深深吸引住了他。

湖边似乎有不少饮水的动物，还有长着红彤彤果实的灵树，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想到灵果美妙的滋味，季玉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就往这个方向走吧。”季玉决定。

当然，主要是为了安全，才不是为了灵果。

收拾完东西，季玉马上转移阵地，打包带走洞前剩下的果实。

带着喜悦的心情走了半天，终于到了湖边。

那湖泊远望并不怎么大，临近了才发现真不小，像一片小海一样一眼望不到对岸，被朦胧的水汽遮蔽了视线。

“就在附近找个藏身之所吧。”确认过没有危险后，季玉开始寻找洞穴。

湖边的洞穴还真不少，可奇怪的是都是空着的，不知道原来居住的野兽到哪里去了。

而且不少洞穴有着不止一种野兽居住的痕迹，痕迹都还很新，不超过半个月。

季玉心中疑惑，却并没有危险的灵觉。

“难道是我想多了？”季玉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还是先提升自己实力最重要，实力在身即使遇到危险也能安然脱身。”

季玉找了处风水极佳的洞穴盘膝坐下，开始修炼火球术。

火球术记载在一本秘籍之上，秘籍之所以叫秘籍，就是因为它把一个法术的模型以及构建方式完完整整地解析出来，让者能非常容易的按照它的思路构建法术，就好像做试卷给答案一样容易。

而一般大宗门在传授基础法术的时候并不会选择用秘籍，而会选择口头传授或者只传授一个模型，这能使得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更容易有自己的思考，打好基础，对将来弟子自行构建法术有利。

但季玉没得选择，他也不知道这些。

“火球术的构建似乎并不难，应该是相对而言比较容易的法术。”季玉在尝试过后发现练成火球术似乎比想象中容易。

尝试没多少次，他手中就能搓出拳头大小的火球了。

“难不成我在这方面是天才。”季玉有些自得。

他孜孜不倦地尝试搓火球，最终越来越熟练，搓出的火球也越来越大。

“不能再往大了搓了，灵力有点支撑不住，我先试试这火球术的威力。”

季玉随手打出一颗碗口大的火球，只见那火球呼啸着击中了一块岩石，岩石表面炸开一个脸盆大的坑洞。

季玉眉头一皱，他对这火球的威力并不很满意。整整两秒的施法时间，仅十余米的距离就要两秒的飞行时间，再加上远低于预期的威力，原本以为至少能把石头炸碎的。

“这么久的时间都够我死上好几回了，还不如用剑利索。”

“这点威力也没法起到一击致命的效果，属实有点鸡肋。”

“看来得想办法提升一下这火球术的速度和威力，不然在战斗中起不到任何效果。”季玉想到，他又陷入了深思。

在不停的练习过程中，时间不断流逝。

夜，已悄悄降临。

湖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了浓雾，弥漫开来把周围的几个小山头都囊括了进去。

大雾虽然带来了浓厚的灵气，但雾中是真伸手不见五指，比黑暗还令人恐惧。

季玉不得不停下了修炼，迷茫地看着周围，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知来处，不知何去；不知何生，不如安息。

死亡之前他突然有些好奇，那大雾深处究竟是怎么样的风景，想要过去看一看。

季玉开始往洞外走，他像盲人一样看不清任何东西，却想不到要扶壁前行，一路上磕磕绊绊。

虽然目不能视，但奇异的是他却能很明确地找准前进的方向，逐渐离湖边越来越近。

一步一个脚印，季玉缓缓走向死亡的国度。空冥的歌声响起，萦绕在耳边祝福着每个走向天国的灵魂。

慢慢的，季玉的世界里哀乐的声音也消失了，仿佛来到了一片真空之地。

唯独嗅觉越发灵敏，一股奇异的香味钻入他的鼻腔，让他深深沉沦，永世不得翻身。

季玉一步步走入湖中，冰冷的湖水渐渐没过他的腰肢，他没有一点感觉。

在他看不到的附近，许多生灵，包含各种野兽甚至是妖兽也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朝着湖中心前行。

季玉仿佛完全没有感到危险一样继续往前走，他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湖中心看一看。

湖水没过了他的胸膛，又前进几步，逐渐没过了他的脖颈。

就在他的头顶也即将被湖水淹没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不远处的一头大蟒本来也是朝着湖心游过去的，但是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开始发狂，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搅动着湖水，溅起巨大的浪花。

季玉被波及到，那蟒尾一扫，将他打飞出去数十米远，重重砸在了岸边的一棵树上。

强烈的疼痛刺激着大脑，季玉猛地清醒过来，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冷汗岑岑地往下流。

“淦！这是什么鬼地方！”季玉一声哀嚎。

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他飞快地逃离此地，用上了全部的力气。

一停不停跑出了十几里地，在远离那浓雾范围之后，季玉才停下来不断地喘气。

回首望去，却见湖泊那边笼罩在迷雾之中，仿佛海市蜃楼一样充满了不真实之感。

又像是让人沉沦的鬼蜮，引诱着外来者不断前去送出养分。

“怪不得那些山洞里面都没有什么野兽居住，估计都自动投湖送死去了。”

“那究竟是什么魔鬼，白天我就远远望了一眼就自动生出靠近过去居住的想法，完全不顾自己之前的安排。”

“等到浓雾起来竟然能剥夺我的感知，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自动前去送死。”

“还好那大蟒不知道为什么发疯了，阴差阳错救了我一命。”

“这修行界的危险真是无处不在啊，一个不起眼的湖泊谁知道竟然藏着这样的危险。是我之前走得太顺利了，最近有些大意了”季玉反省。

脑海中念头不断闪过，胸膛剧烈起伏，季玉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受伤其实十分严重。

那巨蟒这一下甩尾力气奇大，竟然打碎了他的七八根肋骨，五脏六腑都有点错位。再加上一路狂奔，季玉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弓在地上痛苦呻吟。

他强忍着疼痛开始用灵气修复受损的五脏六腑和断裂的肋骨，但是效果并不怎么理想。

“这次受伤比跟追兵大战的时候没好多少，看来得花好几天才能痊愈了。”

这一夜，季玉就在痛苦之中度过了。

花了整整三天，在确认过没留下暗伤之后季玉才停止了修炼。

“对于修行者而言，寻常的筋骨伤势，甚至是伤及内里的重伤都已经不算致命了，只要花时间就能治愈。”季玉总结道。

“要不要回去看一下呢？”

季玉在反复确认过这个想法并不是被诱惑而产生的之后就陷入了纠结。

“那地方实在太过诡异，回去说不定不会再有上次的好运，可能就一去不回了。”

“但是危险往往与机遇是并存的，修行界中总流传着散修冒险得到宝物从而逆袭的传闻。”

季玉的想法其实也很正常，在修行界，一无长辈二无宗门的散修想要攀登上境就只能拿命搏，除非不想着修行有成，一辈子留在炼气境界做个凡尘之中的富家翁。

“干了！”分析完利弊之后季玉下定决心。

他悄悄地溜回到原来的位置。

只见湖边被那巨蟒搅动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拍碎的巨石，还有一道巨大的痕迹向远处延伸出去。

“看来那巨蟒最后也挣脱了控制，逃走了。”季玉分析，“这实力至少也是第二阶的妖兽吧，不知道湖中是何种危险，竟然连第二阶的妖兽都要中招。”

季玉心中打鼓，但也没有被吓退，他从没有半途而废的想法，做出了决定就会勇往直前。

因为他分析那湖中白天并没有那么危险，他之前呆了一整天都没什么事，危险应该来自夜晚，可能是那魔物有什么限制。

于是，季玉找了一根枯木开始泛舟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