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探（1/1）
木已成舟，季玉再大的怒火也只能忍下，手持身份牌前往车马房报到。
车马房就在西院的一个角落里，离季玉居住的院子不远，走了几百步路就到了。
季玉看到院门上方上书“车马房”三字，别无他物，院墙还有点掉灰，露出里面的砖头，看起来十分寒酸。
车马房毗邻大街，在临街处开了个小门方便车马通行，黄家的大阵在此处气势不如他处强烈，似乎是一处节点。季玉一眼便发现了这个问题，此处是难得的“后门”啊，干点什么阴私活十分方便，难怪前几任都干不久。各房估计都想放个自己人上去，就是不知道现在被哪房控制着，但不管如何他这个外来者都是傀儡。
季玉走进院子，一股牲畜的臭味扑鼻而来。定睛望去，只见几个家仆懒散地坐在四处，有气无力地说着话，而那管家模样的胖子更是躺在主位上呼呼大睡，肚皮朝天宛若一头泡水的死猪。
季玉看得直皱眉头。他走到一个家仆旁边，拍了拍他肩膀，问道：“这里就你们这些人？”
那家仆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他，反问道：“你是哪个院的，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这里新来的主事，现在把所有人都叫过来，马上！我要点个卯。”
那家仆一愣，还是不敢违抗命令，慢吞吞地把所有人叫了过来，顺带还叫醒了那胖子。
“就这些人吗？”季玉皱眉看着那胖子还有八个歪瓜裂枣，十分头疼。据他所知，黄家的车马极多，甚至大部分都是妖兽充当脚力，就这么几个普通人肯定是管不过来的。
“你就是新来的主事？我劝你赶紧跑路，上个主事不听劝，被人打折了一条腿才灰溜溜地离开，像丧家之犬一样。”那胖子坐在那儿扣着脚丫子，头也不抬地说道，看起来十分欠揍。
“对了，上上个主事来了半个月就精神崩溃了，变成了一个疯子，逢人便趴下学狗叫，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我还听他叫过几声，叫得不错。听说最后还被人拿去喂了狗，真是凄惨。”胖子阴恻恻地说道。
“我问你们还有其他人吗！”季玉心情恶劣，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眼睛里流露凶光。
他七年多丛林拼杀养成的煞气可不是盖的，平时比较好说话不代表他没有脾气。众人顿时被吓得双腿一软，一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主事，车马房原本共有二十家仆，两名管家，今日邵管家带着另外十二名兄弟出任务去了。”
季玉听得眉头一皱，直觉事情不像是他说的那样，但看这几人的样子是不肯说了，他作为主事又没有动用家法的权力，只能暂时先当他说的是真话了。
“那等他们回来让他们来见我。”
“你想怎么折腾我都没意见，只要不要影响我就行了。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哦，别不识好人心，最后落得个不如猪狗的下场。”胖子说完，径直回去睡觉去了，家仆们见状也纷纷想要离开，完全没把季玉放在眼里。
季玉连番不顺，心底的戾气逐渐浮现了上来，拳头捏的嘎嘎响。他一把拽过那个回话的家仆，说：“你带我去看看车马房管理的车马，还有把之前的文书记录拿来我看看。”
那家仆被捏住关节疼得直掉眼泪，还是咬牙道：“回主事，最近车马都已经出去接贵宾了，之前的记录因为上个月房中失火被烧掉了，所以没什么好看的。”
季玉眼神越来越冰冷，简直欺人太甚，这小厮是真不怕死，敢一直骗他。季玉狠狠一巴掌拍在家仆的肩膀上，只听到“咔嚓”一声，肩胛骨应声而碎。
“对不住，不小心用力大了。”说完季玉转身就走，把那家仆推倒在地，留下他在原地哀嚎。
他大致看出来一点东西，那个邵管家应该是某一房的棋子，拉着一帮人另立山头，把他这个主事架空了。那个胖子管家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想着混日子。另外的家仆加入不进去邵管家的团体，但也不敢得罪邵管家。而那个说话的家仆则是想给邵管家一个投名状，从而能获得青睐。
“看来都觉得我当不久这个主事，所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还真就不信了，我还干不过一帮普通人。”没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激起了季玉的狠劲，让他打定主意不走了。
“即使有后台又怎么样，我要让你们知道自身实力才是最值得依靠的东西。”这群人在黄家养尊处优久了，觉得靠关系靠后台就可以为所欲为，完全忘记了这个世界的血腥和残酷。
季玉打算先教训一下邵管家，让他躺上几个月没法和自己作对，这个时间也够他整治车马房风气了。但是得做个完整的计划，不能留下把柄，不然他又只能逃亡了。
“得先知道姓邵的行踪。”季玉心想，阴暗的想法逐渐产生。
“现在我没有一点人脉，做事情都得靠自己来，急不得，得慢慢找机会。”季玉无奈叹气。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季玉决定先去城里转一转，把身上的钱财转化成自身的实力。
他从邹文明那里打听到城北散修有三大聚集点，上次他去的只是其中一个。在这些散修聚集的地方出售的修行物资很多来路不正，所以一般价格比较低，很适合季玉这种手上钱财不多的人消费，运气好还能捡到漏。
季玉此行的目的地是一处名为如意坊的坊市，这里的散修抱团取暖，成立了一个松散的联盟，名为如意会。邹文明告诉他虽然是散修联盟，但其实背地里都有三大家族的影子，所以言行要注意一些。
如意坊相较于之前的集市明显正规了不少，井然有序，没有之前集市那种乱哄哄的感觉。正中有一幢十来层的高楼，就是如意会的驻地，名为如意阁。
如意阁经营范围十分广泛，除了最高三层是帮派成员的居所外，下面九层一层一个产业。
第一层就很吸引眼球，名为淘金所，在这里出售的都是难以鉴别的物件，能否淘到宝全靠买家的火眼金睛，吸引众多赌徒前来淘宝。
第二层名为千宝阁，是传统的丹药器材买卖场所，比万宝阁低了不止一个档次，没什么看头。
第三层名为大观园，是奇珍异宝的交易场所，如意阁只提供场所，修士之间自行买卖，各种花鸟奇石、奇珍异兽都有出售，因此也是最杂乱的一层。
第四层名为珍馐坊，但这里只出售妖兽血肉烹饪的美食，往往一道菜的价格就要数个灵石，一般人消费不起。很多有钱公子也喜欢来这里消费，从三层买到上好食材带到四层就新鲜吃掉，一条龙消费。
第五层名为万金楼，其实是一个赌场，在这里玩的都是修行者，赌资巨大。因为赌桌上的游戏是一种修行界很流行的造化牌，需要注入灵力才能正常使用，通过模拟高等级大场面的战斗使低阶修士获得乐趣。
第六层名为黄金屋，从这里开始就是正经的如意阁核心产业了。第六层主要的商品是各种经书秘籍，看得季玉非常眼馋。
第七层名为灵机室，布置有聚灵法阵，灵气密度比外面高出数倍，还配备了醒神香，专门提供场所给修士修行用，让修行、突破都比外界容易。
第八层名为千金堂，所有的修士不拘任何人都能在这里发布任务或者雇佣他人帮忙做事，如意坊收取一成佣金，堪称无本买卖。因为雇佣任务通常比较隐秘所以放在了高处。
第九层名为天机阁，在这里可以算卜问卦，买卖消息，是如意阁最核心最隐秘的场所。天机阁神秘莫测，据说有大势力支持才开起来的，府城的三大家也不敢动它分毫。
如意阁一层一产业，势力属实不小。季玉径直上了第九层，他的目的就是来打探邵管家的消息。
来到第九层，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幽深而静谧，黑暗深处仿佛随时都会有恐怖冲出来，修行者的灵觉在这儿变得像瞎子一样不知危险来自何处。
季玉还在四处打探，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客官第一次来吧，坏规矩了。”
季玉猛地转过头，发现一个黑袍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吓得他直冒冷汗。
“天机阁摇铃后方可进入，客官跟我来吧，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季玉连忙跟上，空旷的阁楼内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两人来到了一间小黑屋，只有桌子上的一个球型仪器散发着深紫色的光芒，像魔鬼的眼眸一样。
“请坐，客官想要什么服务。”
“我要打探一个人的行踪。”季玉开门见山道。他从邹文明那里得知这里跟黄家没有太大关系，所以也不忌讳打探邵管家的事情。
“何人？”
“黄家车马房邵管家。”
“普通人，但涉及三大家族，因此按第二档收费，五颗下品灵石。”
这个价格让季玉十分肉痛，但还在接受范围之内，他拿出五颗灵石摆在桌上。
灵石突兀地消失不见，一张纸条出现在刚才放灵石的位置。
“交易完成，客官可以离开了。”
“这就好了？如何确保信息准确？”这短短一会儿就没了五颗灵石让季玉有些难以接受。
“我如意阁自然不会做砸招牌的事情，客官可以离开了。”那人再次出声逐客，散发出阴冷的气息，季玉无奈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