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富家少爷的劫难(1/1)
杨七海曾认真地询问她自己儿子的病因和治疗方案。对于这个病的名称和病因,武娇完全摸不着头脑——连她的英国教授都不知道,她上哪儿知道去——可是她很清楚:实话实说的下场将于杨家前几任护理医生一样,一无所得的滚蛋。
“这是一种罕见的疾病,名叫阿基里斯综合症。”她捋了捋自己的秀发认真地说道:“我在英国皇家医学院做研究的时候曾遇到过相似的病例,这个病的病因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但是....我有治疗成功的经验。”
杨七海狐疑地盯着这个20多岁的年轻人。他不懂什么“综合症”,但却很明确的知道这个病的原因——杨家的每一代子孙里都会出现一个或两个这样的病人,这似乎是一种诅咒,或者报应——应验在为魔界效劳的家族中。既然是报应,那么自然是没有药可救的,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正像天下绝大多数父母一样,即使剩下一线希望,他仍会全力以赴的去为儿子治疗。
“你刚才说的那个...”杨七海皱着眉头问道:“那个叫...啊什么的病...你确定就是我儿子身上这个病?”
“我确定。”武娇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你是说...飞儿的病真能治好?”杨七海真有点激动了,和许多老百姓一样,虽然他权势熏天,虽然他知道这是他杨家得到的诅咒,却仍然觉得我们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洋人一定能解决。
“能。”武娇眼珠转了转:“但是需要先进的设备,国外的设备。”
一大批英国进口的药物、针剂、设备和仪器被搬进了杨府,而武娇冷漠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没人知道她从这些东西里赚了多少,连英国的同行也不知道。对于杨飞,她的表情也从最开始毫不掩饰的厌恶变成了机械的微笑——这是她赚钱的工具,她必须善待。
对于杨飞四肢乱摆的问题,她采取物理牵引——也就是将他的身体控制在一个有固定模具的设备上的办法——由于杨飞的发作总是间歇性的,因此这种办法看上去似乎也管用;而对于身上破裂流脓的问题,她只能按照对付细菌感染的办法——注射抗生素——来应付。再试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就知道这已经完全没有效果。可是作为拿着高薪的私人医生,她哪怕是表演给杨家人看,也必须做点什么。因此这样毫无意义的治疗,便在杨飞的房间里持续了快两年。
在治疗最初的几个月里,爱儿心切的杨七海几乎每次都守在杨飞身边。注射抗生素是当时最先进的方法,当然价格也最昂贵,不过杨家根本不在乎钱的事,他们关心的是效果。而起初还真有一些效果:杨飞从每周身体就要破裂一次快速的转变为一周半,两周,甚至一个月,这让杨七海大为欣喜,对武娇的医术大加赞赏的同时很自然的涨了她的薪水。可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用武娇解释,连杨七海自己也看出来情况恶化了:杨飞身体破裂的频率突然加快:从半个月到一周,从一周到三天!武娇手忙脚乱地加大了注射剂量,同时让可怜的杨飞口服多种药物,病情并没有好转。
这种报复性的恶化让杨七海心痛且恼火,但有一点他心里很明白:自己的儿子不会死。就像他的亲姐姐一样,儿子会终身享受到这种折磨,却不会死去。他的结局可能是比所有杨家的族人活的都要长久,而身体却在这种长久的折磨中缓慢地变异,最终成为一个只能躲在地窖里孤独死去的怪物。
杨七海不再来看他的大儿子了,他对这种治疗失去了信心,但却并没有将武娇赶走,甚至也没有减少她的薪水。
这样做的原因就是杨飞。
12岁之前,和所有健康的男孩一样,杨飞活泼好动,调皮捣蛋。他是杨七海第一个孩子,自然受到整个家族乃至灵泉县上流社会的羡慕和宠爱,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也很有可能是杨家秘密仪式的第五代继承者,当然是所有场合的中心和焦点。这种贵如皇子般的待遇一直持续到12岁,持续到他发病的那一天。
杨飞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发病的情形。
那是一个晴朗的傍晚,夕阳在天边恋恋不舍的挂着。落日的余晖铺满了杨家开业典礼的礼台,将那鲜红的地摊染上了绚丽的金色。这是杨家第三家、也是目前为止规模最大的船运公司的开业典礼。
所有的庆贺节目都已顺利表演完毕,所有的贵宾都端着香槟等着仪式的最高潮——剪彩仪式——的进行,所有人都知道:为这新的公司剪彩的将不是杨七海,而是他的爱子——聪明英俊的杨飞。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杨七海拉着儿子的手走上了礼台。那天的杨飞无比帅气:浓密的头发整齐的向后梳着,一身崭新的、专门为他订做的洋装笔挺而华贵,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脚上穿着锃亮的皮鞋。他牵着父亲的手,沉着自信地走上礼台,从递过来的托盘中拿起来剪刀.....
这一切引起台下一片赞叹声和掌声,众人忍不住低声议论。
“真是个靓仔喔!”
“那是自然啦,杨家的崽能不靓嘛!”
“俗气!人家是未来的大老板,什么靓不靓!”
......
台上的父子俩自然听到了众人的议论,父亲面带微笑神采奕奕,掩饰不住的自豪与得意全写在了脸上;儿子却坦然自若,面色沉稳——12年来他早已习惯于鲜花与掌声——他天生就是来接受这些的,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没有出意外,这一定会成为杨飞的完美首秀。当然,意外还是发生了。
按照程序,在最后剪断红缎带之前他将进行一段短暂的演讲,这对他来说本是小菜一碟,没想到在最后却出了问题:前面都很顺利,可是当演讲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舌头像打了结——结巴起来了。口齿不清地同时身体也开始晃动起来,先是轻微摇摆,很快变成两个肩膀前后剧烈的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