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夜杀机（1/1）

“你是谁？”蒋今年警惕问道。

不知道是爷爷上身的原因，还是今晚一起又一起诡异事件刺激的原因，蒋今年竟然不感到紧张和害怕，此时的他没有进入空明状态，也显得异常冷静。

对面的那个“人”没有回答蒋今年的疑问，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只是头更歪了，几乎呈90度靠在肩膀上。

这反而给了蒋今年更多思考的时间，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多思考，为自己找好退路，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对面这位肯定不是个善茬。

报警？怕是来不及吧。

去村里找帮手？会不会坑了别人。

先下手为强，干他？万一弄出人命岂不是犯法了。

一时间，许多个念头从蒋今年脑海中闪过，最终他决定先试探一下，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往左边挪动一步，道：“再问一遍，你是谁？不回答的话我报警了。”

说着，蒋今年便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他是真的打算报警，不管能不能能吓走这个“人”，此时报警肯定没错，一般人谁会深更半夜在外面这么诡异地游荡，而且蒋今年可没见过村里有这么一个人，何况这位身上还有不少血迹，不管是他自己的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总之他身上的嫌疑度是拉满了。

突然，那个“人”脑袋猛地一转，变回了正常的姿势，说道：“我知道了，灵被你吃了，灵被你吃了，嘻嘻嘻。”

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然而下一刻，他又突然变成了怒吼：“谁让你吃我的灵，还给我，还给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蒋今年十分警惕，他连忙将手机放回口袋，双手悄悄向身后摸去。

口袋里，电话已经接通，隐约能听到对面的询问声：“您好，请问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您好，请问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说话......您好？”

“没关系，你吃了灵，我吃了你就好了，嘻嘻嘻。”

蒋今年瞳孔一缩，那个“人”突然像壁虎一样趴在地上，四肢着地快速向他逼近，然后猛地一跃，便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他。

这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好在蒋今年早有准备，只见他从身后抽出一把锄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飞来的“鬼”就是一挥。

庆幸白天扫墓的锄头就摆在门口的墙上。

锄头呼啸着朝“鬼”的脑袋抡去，下一秒，只听到一声“咔嚓”，锄头断裂成两截，而“鬼”像个沙包一样飞向右边的碎石空地，最后重重地砸在地上，不知死活。

蒋今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惊叹道：“我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联想到刚才那全身火烧般的场景，蒋今年确信自己是被鬼上身了，虽然跟印象中的鬼上身不太一样。

来不及过多地感叹，那个“鬼”便再次站了起来，只见他四肢不规则地扭曲着，像个木偶一样扭着扭着便立了起来。他满脸都是鲜血，右额头肉眼可见的凹进去一块，显然是被锄头砸的，饶是如此，他仍旧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伸手摸了一下凹进去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鬼”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纯粹的嘶吼，像野兽一般。

伴随着吼声，蒋今年感到一阵腥臭的气浪扑面而来，下一刻整个人像是被火车狠狠撞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向后飞了出去，最后变成了他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

蒋今年被砸得脑袋嗡嗡作响，内脏仿佛移位一样，从里到外都火辣辣的痛，差点喷出一口血。

“怎么回事？是了，这才是真正的鬼，鬼都是有念力的。”

一瞬间，蒋今年就猜到了个大概，同时他也很清楚，尽管自己的身体变得比之前更强壮了，尽管他是大学武术社的优秀社员，自认还是有点拳脚功夫的，但面对一只真正的”鬼”，这些完全不够看，他刚才甚至还内心膨胀了一下，以为“鬼”也不过如此，为此他感到羞愧。

“逃。”

蒋今年认清了现实，这不是他能对付的东西，再这样下去，不出多久他肯定会变成“鬼”的食物，只有逃跑才有一线生机。

而路线，早在刚才思考的时候他就想好了，这也是他目前唯一的一个优势了，那就是熟悉村庄的地形。

只见蒋今年强忍着疼痛，头也不回地扎进东边的黑暗中。

南边是通往下村的路，大部分村民都住在下村的位置，上村只住着稀稀疏疏几户人家，而东边是横跨上村下村的老村庄，这个方向上都是坍塌的老房子和即将坍塌的危房，没有人居住，所以东边的老村庄是逃跑的最佳区域，既没有人，又适合躲避。

更重要的是蒋今年闭着眼睛都能走出老村庄，无聊的时候他总喜欢沿着老村庄来回于爷爷奶奶的屋子和自己住的屋子，因为小时候奶奶总带着他走这条路通往于上村和下村之间。

蒋今年在残破的老房子之间迅速移动着，几个闪身间躲入一面墙壁角落的阴影中，并捡起一块手掌般大的石头，紧紧地拽在手中，然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四周无声，但没过多久，一个四肢攀爬的黑影便出现在月光下，慢慢地向蒋今年躲着的墙壁靠近。

蒋今年神经紧绷，死死盯着慢慢向墙壁背后靠近的黑影，抓着石头的手始终悬在肩膀的位置，只等“鬼”出现的刹那便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突然，冒出大半个身子的黑影一下子消失在视眼中，速度之快，要不是蒋今年一直盯着，还以为它是凭空消失的。

“难道被它发现了？”蒋今年心想。

他自认为自己刚才隐藏的很好，全程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响声，按理说不应该暴露的，除非，或许“鬼”不是通过眼睛看的，而是通过嗅觉来寻找猎物。

想到这，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蒋今年的心头。

他鬼使神差地缓慢抬头向上方看去，由于这里的房子早就塌了，所以这面墙壁的上方是没有建筑的。

但这时本应该空空荡荡的墙壁上方，一颗沾满了血的人头突兀地冒出，在惨白的月光下，露出僵硬的笑容，仿佛一颗人头气球。

“草。”

蒋今年怒骂一声，魂儿都差点吓出来，但他的反应没有丝毫迟钝。他猛地向前跃出，转身使出全力投出手中的石头，然后头也不回地以百里冲刺的速度继续奔逃。

“鬼”灵巧地躲开石头，竟然像蜘蛛一样在墙壁上攀爬，而且速度比蒋今年更快。

“找到你了。”

“鬼”一脸亢奋，它一下子就拉近了跟蒋今年之间的距离，然后四肢发力，再次扑向蒋今年。

蒋今年只感觉背后有一阵风逼近，来不及回头看，便一矮身向前翻滚出去，但这一瞬间，“鬼”的爪子还是在他背后靠近脖子的位置留下了几道鲜红的抓痕。

蒋今年从没感觉过死亡离他如此之近，要是再慢一点的话，他的脑袋就要开花了。他本能使然，快速翻身站起的同时随手抓起一块新的石头，这里唯独不缺的就是石头，老房子大部分是一些石头房，塌了之后石头就撒了一地。

在这生死危机之下，蒋今年的注意力都放在“鬼”身上，然而他没有察觉到他的身体内，正有一股奇怪的能量正在缓缓溢出。

蒋今年没有第一时间扔出手中的石头，因为“鬼”的速度极快，在远处扔的石头根本无法打中它，他只能等“鬼”近身的时候才有把握击中它，对它造成伤害。

但是“鬼”没有给他机会，它伸出双手对着蒋今年隔空一推，那熟悉的气浪再次出现，蒋今年不出意外地再次飞了出去，然后砸在地上，这次可不比刚才那平坦的水泥地，他背部砸在几块石头上，痛得忍不住闷哼一声，半天都没缓过来。

而“鬼”则慢慢向他走来，不急不躁，像是一只猫在玩弄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老鼠。

“妈的，还是要交待在这里了吗。”蒋今年感到绝望，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难道只能等死了吗？

不知为何，这时候蒋今年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了爷爷的面孔，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的爷爷的面孔，憔悴而消瘦，但眼神中明显流露着对活着的渴望。

虽然爷爷曾经口口声声说与其在医院浪费钱治疗，还不如回家潇潇洒洒活个几天，再喝口酒，抽根烟，死也能死得痛痛快快的，但蒋今年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舍和遗憾，那是对他和奶奶的不舍，对没有看到孙子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的遗憾。

那是蒋今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到生与死的界限，那时候是在别人身上感受到的，对他来说更多的是无奈和悲伤，但这次却真真切切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纵有千般念头，他只知道他不想死。

原来将死之人死前想的都是怎么活着的呀，这就是对生的渴望吧。

身体中那溢出的能量越来越强盛，越来越明显了，蒋今年再怎么没注意也能明显感受的到，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感觉身体中有一股暖流正在流淌，他忍不住想要释放出来。

“啊。”

盈满自溢，蒋今年体内的能量在他这一声不甘和愤怒的吼声中肆意地向四周宣泄着，连带着他的身体都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

四周的石头、树枝、泥块甚至灰尘，都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飞射而出，而首当其冲的“鬼”更是像炮弹一样被推了出去，砸倒它身后的石头墙壁，被埋在一堆碎石之中。

“原来如此，我也被鬼上身了，也能使用鬼的能力。”蒋今年心想。

经过这一次的释放，他对这股能量的感受更加清晰了，好像自己意念一动，这股能量就会破体而出，看来“鬼”两次推飞他，用的就是这股能量了。

突然，“轰”的一声，“鬼”用念力推开了堆在它身上的石头，只见它双眼血红，裸露的皮肤里面能看到一根根暴起的血管，很明显，它被彻底激怒了。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鬼”更像鬼了，暴怒下的它爆发出比刚才更强的念力，一圈能量肉眼可见地冲向蒋今年。

蒋今年不退反进，也豁出去了，这时候但凡他退一步那就是必死无疑。

他怒吼一声，全力释放出身体中的能量，跟“鬼”的念力撞在一起，撞击处，石头瞬间被撞碎成细小的沙砾，像是被两个磨盘碾过一样。

两者势均力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