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人 坏人（1/1）
“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
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
只为那有一条一丘河
河水流过苟苟营
苟苟营当家的叉杆儿唤作马户
十里花场有浑名
她两耳傍肩三孔鼻
未曾开言先转腚
每一日蹲窝里把蛋来卧
老粉嘴多半辈儿以为自己是只鸡
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
那又鸟不知道他是一只鸡
勾栏从来扮高雅
自古公公好威名
打西边来了一个小伙儿他叫马骥
美丰姿 少倜傥华夏的子弟
只为他人海泛舟搏风打浪
龙游险滩流落恶地
他见这罗刹国里常颠倒
马户爱听那又鸟的曲
三更的草鸡打鸣当司晨
半扇门楣上裱真情
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
可是那从来煤蛋儿生来就黑
不管你咋样洗呀那也是个脏东西
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
那又鸟不知道他是一只鸡
岂有画堂登猪狗
哪来鞋拔作如意
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
可是那从来煤蛋儿生来就黑
不管你咋样洗呀那也是个脏东西
爱字有心心有好歹
百样爱也有千样的坏
女子为好非全都好
还有黄蜂尾上针
西边的欧钢有老板
生儿维特根斯坦
他言说马户驴又鸟鸡
到底那马户是驴还是驴是又鸟鸡
那驴是鸡那个鸡是驴那鸡是驴那个驴是鸡
那马户又鸟
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
混沌的世界里，乌鸦变成了凤凰，凤凰变成了乌鸦是常有的事，谁也说不清.
宋哲学想起过去女儿问他的话：
“爸，你觉得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觉得你爸是好人还是坏人？”
“在我心目中，你还算个好人。”
“你爸我不是个好人。”
成人的世界里早已经不能用好和坏去评价了。宋哲学一直想努力做个好人，初入这个行业，他以为只要自己勤快能干，就能赚到钱，现实给了他有力的一击。
你越老实就越被人拿捏，欺蒙拐骗偷奸耍滑的人反而挣了大钱，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他在挣扎中也慢慢滑向泥潭，为了迎合各路人物，不能说真话，只能说假话，说让人舒服的话。他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物，都道地狱各路鬼神难缠，“这人间何尝不是地狱呢！”
当生存受到挑战的时候，谈道德就是一件奢侈的事。
生意场上翻云覆雨的人多了，为了成功，为了利益，绞尽脑汁地算计，逢场作戏就成了一种本能。
利益绑在一起的时候，大概是最安全的。马未来对这个项目充满了期待，他不相信钱老板会使什么诈。
他调动起所有的积极性，每天从早忙到晚，筹备着楼盘开盘销售的事，这一忙，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他趁着找钱老板谈事的机会又回了深圳。
半个月没见到林娜，马未来还有些想她，这半个月都在工地上忙，吃住在工地，马未来也像节欲一样，没有碰过女人。
见到林娜，他就扑了过去。
“你怎么这么急？”
林娜调笑道。
“能不急吗？这是人的自然需求，就跟吃饭一样。”
林娜不相信马未来的话，男人都是离不开女人的，在分开的这半月里，她不相信马未来不会出去找女人，何况还有杨大千在身边，这个好色鬼，一分钟都离不开女人，他们在一起，蛇鼠一窝，还不一起干坏事呀。
“你没碰过其他女人吗？”
“向毛主席发誓，我真没有。”
这半个月，马未来确实没有碰过女人，要说碰也就是摸了一下，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在这个圈子里，免不了要请客吃饭，陪人玩乐。杨大千精于此道，总是拉着他和宋哲学一起去KTV作陪，他和宋哲学有些厌倦了，一心想着搞钱，也不能让客人和杨大千下不了台面，在KTV里就一人搂一个女人亲着摸着，完事了，就回了工地。杨大千和客人带着小姐要在外面开房过夜。
马未来的发誓只是想说他和女人没有实质的交易行为。
看着身下的林娜，马未来想起了想让她生女儿的计划。
“娜娜，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
林娜明知故问，想逃避。
“帮我生个女儿。”
“那也要看我的肚子争不争气了。”
马未来掀开林娜的裙子，钻了进去，他用唇亲吻着林娜的肚子，像亲吻自己的孩子。
燥热让他全身骚动不安，他脱掉了林娜的裙子，让她全身暴露在自己眼皮底下。
“真美！”
他欣赏着她的优美曲线，却并不急于行动。
林娜被他看得有些发慌，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马未来是在想什么样的体味容易受孕。
一番思考之后，他开始行动了，林娜在他的进攻之下失去了自己。
“你真坏！”
被折腾得余兴未尽的林娜附在马未来的耳边亲咬着他的耳朵悄言道。
马未来回了深圳，杨大千跑出去寻欢了，宋哲学一个人呆在工地的宿舍，等工地上的人都休息了，他在工地上走来走去，看着工地发呆。
黑夜里一个人影向走来。
“是谁？”
“是我，老宋。”
宋哲学听出来了，是施工队的老板刘卫。
刘卫50多岁，头发几乎全白了，人也显得比实际年龄大。
“抽根烟。”
刘卫递了一支烟给宋哲学，宋哲学接了过来，放在嘴上，刘未来帮他点燃了。
“坐会儿。”
刘卫招呼着宋哲学，两人坐在了一块石墩上。
“老刘，你干这一行多少年了？”
“快20年了。”
“那身家一定很丰厚。”
听了宋哲学的话，刘卫带着苦笑，他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过去是挣了不少钱，那些年是做工程的黄金年，做一单赚一单。”
“后来呢？
“那个时候我挣了不少钱，买了很多物业，沿街店面都不少，出门走路都是横着走，眼睛都是向上看的。后来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工程开始赚不到钱了，欠了很多钱，别人欠我的，我欠别人的，我把店铺都卖了，房子也抵押了。”
听了刘卫的话，宋哲学没做声，他在默默地听着。
“做工程的就是这样，总觉得会遇到一个大单，带着希望越踩越深，虽然欠的债越来越多，可还是不甘心啊!不做工程，我能干什么呢？“
“有一年，一个朋友介绍了一个在东北的工程，那地方比较远，地方保护主义也严重，我兴冲冲去了，这一去，却惹上了官司，差点进了局子里，后来家里人帮我请了律师，这官司一打又差不多一年，这件事让我元气大伤。你看看我的满头白发，就是那时长出来的。”
刘卫说到这里，摸着自己的白发，眼里有一点亮晶晶的东西闪过。
“老刘，你还是比我好啊，最起码你还闻到过钱的味道，我他妈的自从进入这个行当，就一直欠着别人的钱。”
宋哲学安慰着刘卫。
“人活着真是不容易。”
刘卫叹了口气。
“希望这次我们都能翻身。”
宋哲学给自己和刘卫鼓着气。
“希望吧，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刘卫说完，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那你慢坐，我先走了。”
刘卫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黑夜里，宋哲学抬头看了看天空，乌云遮住了月亮，没有星星的夜晚，也没有风，很闷，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把烟头摁在土里，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土，向宿舍走去了。
路灯下的他，拉长的身影，像一只孤独失去方向的羊。
经过马未来几天不懈的努力，林娜终于怀孕了，在工地上听到这个喜讯的他高兴坏了。
“有了，有了，终于有了！”
他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兴奋地叫着。
“什么有了？”
从未见过马未来如此失态，宋哲学和杨大千都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他。
“没什么，我是说销售方案有了。”
林娜不是他老婆，他如果大张旗鼓说出她怀孕的事，他不知道会不会招人嫉恨，他隐瞒了。
工地的施工进行得很顺利，马未来筹建的售楼处也开始营业了，第一期楼盘销售很顺利，很快售罄。
为了庆祝合作顺利，钱老板又赶到了工地，请大家吃饭，这次安安没有跟着一起来。
宋哲学有些失望，他希望见到她。
吃饭的时候，钱老板给每个人发了一个大红包。
售楼的款一部分还了银行，一部分付了工程款和材料款，还有一部分被钱老板转移了，剩下的他作为分红给了马未来他们几个。
拿到钱的时候，宋哲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马未来说：“这才是第一期，还有第二期和第三期，如果进展顺利，你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这都是老马的功劳啊，跟着你干准没错。”
拿到钱以后，宋哲学请假回了一趟家，他给万丽芬买了一条金项链，又给女儿万静买了一个苹果手机。
万丽芬收到项链的时候，惊讶地说：“你发财了？”
“快了，你就等着住别墅吧。”
听了宋哲学的话，万丽芬不再说话了，她戴上宋哲学给她买的项链，又去和她那帮小姐妹打麻将了。
宋哲学在家里呆了两天，觉得无聊，又回了工地。
杨大千不在，他也回家了，马未来回了深圳。工地上只有刘卫。
那晚和刘卫聊过天以后，宋哲学开始和他走得比较近，两人经常出去吃饭喝酒。刘卫不像别的工程老板，他除了对酒感兴趣，对女人没兴趣。
刘卫的儿子已经结婚，儿媳快生孩子了，他要做爷爷了。刘卫的儿子大学毕业以后，进了当地一家效益不错的企业，儿媳和儿子在一家单位。
“这样挺好，不用操心，有一份工作，靠自己的技术吃饭，不能大富，也不会穷死。”
经历了人生起起落落的刘卫说，“做完这个项目，我也准备不干了，回家随便做点什么小买卖，还能享天伦之乐。”
说到这里，刘卫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宋哲学想到自己，女儿还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宋哲学想托了杨大千给她在家里找份稳当的工作，女儿不愿意，说想留在大学的城市。
宋哲学不知道女儿是不是有恋爱的对象了，女儿不说，他也不好问。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宋哲学看着杨大千，会嘲笑鄙视他对女人的无节制，可是自己不听话的下半身也常常让他和杨大千一样，成了欲望的动物。
他现在已经收敛了许多。
杨大千回了家，他先去见了相好的女人，把自己为她买的手链给了她，再回到家。
老婆见他进来，没有开心的脸色。
“又去见那个婊子去了？”
听了老婆的话，杨大千心里一惊，“她怎么会知道？”
“没有了，怎么敢啊？”
杨大千嬉皮笑脸地说道。
“见了还不敢承认，枉你还是个男人！”
老婆嘲讽道。
“有你在就够了，我那还会去找别的女人。”
杨大千厚着脸皮往老婆跟前凑。
“你离我远点。”
老婆厌恶地说道。
“你讨厌我，应该不会讨厌它吧？”
杨大千说着，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钱。
“还有呢？就这么一点？”
老婆接过钱，心有不甘地说。
“都在这里了，项目还没完工呢。”
老婆有些不相信，但再诈也榨不出油水，她拿着钱，起身进了卧室，不一会儿走出来。
“我去趟银行，如果回来晚了，你就先做饭。”
“什么，我大老远回来，还让我做饭，这婆娘！”
“不做饭了，我待会儿还要出去。”
“你要出去，去哪？”
“和一个朋友约了，你晚上不用等我，我带上钥匙。”
老婆看了杨大千一眼，摔门出去了。
杨大千在家里休息了一会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去找相好的女人了。
马未来回到深圳，先去了一趟超市，他买了很多婴儿用品，又给林娜买了几条孕妇裙。
当马未来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林娜面前，林娜惊呆了，这样的马未来她从未见过。
她看着马未来一边说着一边从袋子里往外一件一件掏着东西,
“这是你的孕妇裙，这是尿不湿，这是奶瓶，这是宝宝衫......”
“他过去一定是个好爸爸！”
林娜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只是我没这个福气。”
林娜摸着自己的肚子，神色黯淡下来。
“上次找的那个保姆怎么样？”
“还行。”
“我走了以后，我再叫她过来，让她陪着你上医院做产检，你那花店这几天我也帮你再请个人，你现在有孕在身就不要乱跑了。”
马未来摸了摸林娜的肚子，又蹲下来身去，用耳朵贴着林娜的肚子。
“她在里面叫呢？”
“什么呀，这才刚怀上，哪来的叫声，你是想女儿想疯了吧！”
林娜笑了，她看到了马未来的另一面，她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