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摊牌（1/1）

城外幽深处，墨玄邺转过身看着到来的女子，原本那冷峻狠厉的神情消失不见，面露一笑，道：“君三小姐，您迟到了。”

“哦。”君梧沫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君三小姐当真是惜字如金啊。”

君梧沫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盯着他。沉默片刻后，直截了当道：“不知墨阁主将我约来此处有何要事？”

“君三小姐先别急啊，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赏赏风景。”

“行。”君梧沫上前将长剑放于桌面，然后在墨玄邺对面坐下。

“听说君三小姐您对于吃很讲究，”墨玄邺将一盒精致的茶果，放到她面前道，“这是我特意吩咐人准备的，名为青涧翠，试试看。”

君梧沫随意拿起一块放入嘴里咬了一口，道：“不错。”

墨玄邺听着她吝啬简短的话语，又为她斟了一杯酒，道：“君三小姐，今日我找你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凤少主君已经往夜城来了。”

君梧沫闻言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之色来，她之前有想到过凤家会派人过来，但没想到会是凤轻启。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可算不得是个好消息。”

墨玄邺闻言这倒是让他有些许意外：“不算吗，就真如明面上那样只是为了出来闯荡江湖，亦或是散心。您的目的绝非如此。”

“墨阁主可真看得起我，我怎么就不能是出来闯荡江湖的，亦或是散散心看看这大好河山。毕竟，金丝雀当久了总会厌倦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你不同。您目的绝不会是明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只是为了所谓的游山玩水，也绝不仅仅是为了夜离栩一事，我可不信杀手阁的创建者会是一个善心大发之人。”

墨玄邺目光如电，射出犀利的光芒，仿佛将一切都已看透：“你想要找凤家报仇。当然我说的仇并不是指夜离栩的仇，而是你的仇。”

君梧沫心上一凛，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神情依旧淡淡：“墨阁主可真会说笑，我何来仇。”

“是吗。虽说君家将柳夫人和君二公子戕害至亲骨肉一事瞒得极好，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对于暗阁来说绝非难事，这是其一。其二，自然便是夜离栩。”墨玄邺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这其三嘛，你贵为君三小姐食国之俸禄，自然是要为君家的百姓，为君家做点实事，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可谓是一箭三雕啊，君三小姐好谋略。”

“墨阁主，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自然。”

此时，墨玄邺心中已有了八九分。“没有否认，看来在下这是猜对了？”

四目相对，眼中火花四射。沉默片刻后，君梧沫道：“不管我承不承认，在你眼里看来早已有了答案，何须再试探。墨阁主好本事。”

“不敢当。”

“墨阁主，你既然供出了凤轻启，想来你早已与凤五公子、凤二小姐是一伙的了，想要来个借刀杀人，我说的对吧。”

君梧沫顿了顿，又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既然与凤家早已达成了合作，也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又为何非要与我合作，又为何帮着我们对付白家。你真的只是接受了我的银钱才出卖白二长老和阳将军的吗，恐怕不是吧。墨阁主，跟你比起来我这就是小巫见大巫。”

墨玄邺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望向远处悬挂的瀑布，神色晦暗不明，半晌才回过头来已然做好了决定。

“君三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说得都对，但是又不对。我确实与凤五公子、凤二小姐早已达成了合作，但是在那之前我并不知你的另一重身份。”

“至于，白二长老和阳将军确实不是因为金钱，而是凤二小姐的计划之一，假意与之合作，等时机成熟了再将其抛之。而暗阁也能在其中分一杯羹，自然也会配合。”墨玄邺摇了摇头，笑出声来，道，“只是没想到你们会打乱了这局面，所以只好将计就计。”

“但有一点是真的，我是真心想与你合作。”

顿时，君梧沫心如闪电，双眸如潭水般幽深盯着他，道：“墨阁主，你这是想一脚踏两只船啊。我可不是凤五公子和凤二小姐。”

“所以，你可比他们有意思多了。我现只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墨玄邺身子往前靠了靠晦暗不明道：“你说，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如今与我合作的会不会就是你了。”

“不会。永远都不会。”

墨玄邺闻言差点拍桌而起，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君阁主，当真要一而再而拒绝我吗。”

君梧沫看着他虽笑意不减，可还是从他的笑容中看出了杀意，但神情依旧如常。

“外面可都是我的人，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或者将你的行踪告知于全天下，那时我想你周围的刺客可不止如今一点点。”

“你不敢，因为你赌不起。你的目的是一统江湖，而不是自取灭亡。”

墨玄邺不怒反笑：“其实你跟我真的很像。”

君梧沫抬眼看着他。

“一样的冷酷无情，一样的心狠手辣。你说要是夜离栩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且一直都在利用他，会如何？”

顿时，君梧沫眼底泛起微波，低头又拿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再抬起头来时，神情与方才一般无二，冷冷道：“如果墨阁主今日是来威胁我的，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墨玄邺眸光微变，随后爽朗笑了笑，道：“既然君阁主说得如此明确，那我也不在自讨没趣了。不过，盟友做不成，那朋友总还有的做吧？”

半晌，君梧沫方道：“可以。”

君梧沫将长剑别在腰上，然后起身将最后一块糕点拿在手里，又将那壶酒拿起来握在掌心，转身道，“这个就当是你拿来贿赂我成为朋友的礼物。”

墨玄邺看着那潇洒离去的背影，发自内心地笑了。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直至君梧沫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宴一这才走了上来，担忧道：“主人，您就这样告诉她了，那凤家那边……还有，您不怕她公之于众吗。”

“她不会，就如她相信我不会将她的事公之于众一样。”

君梧沫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酒慢悠悠转回去时已是黄昏。夜离栩等人如往常一样正在等着她。简单交代了几句便也一一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