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簪缨女将(二十四)(1/1)
天璇打开木匣子,里面弹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莲花样式的物件,材质有些奇怪,不似凡物,他满脸懵逼,不知道这是什么机关,接着那莲花顶部倏地冒出火焰,天璇被这火焰吓得虎躯一震,手一哆嗦便扔了出去。
咕噜噜滚在地上的莲花突然绽放,花瓣张开,还伴随着一阵奇怪的旋律。
天璇呆呆地看着莲花,不知作何反应。
莲花的旋律重复两次之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江宜萱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那可恶村姑的声音,顿时心凉了半截,手也紧紧攥了起来,指甲掐进肉里还浑然不觉。
楚定淮并未接触过负霜,此时不错眼地盯着那朵莲花,神情阴鸷,竟然还有些莫名的心悸。
“滋滋……嘿好了,咳咳……感谢前周皇室对大燕的馈赠,来而不往非礼也,嘿嘿,给你们也送个小礼物吧!”
然后又响起了前面的旋律,旋律中还加了点“滴滴滴”的声音
江宜萱和楚定淮不知为何,在那滴声中汗毛竖立,心跳得越来越快,愈发毛骨悚然、心惊胆战。
内心的骇然到达一个临界值,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随后瞳孔一缩,转身便向地宫口跑去。
天璇一众人也是六神无主,但看到两位主子连吆喝他们都来不及便逃,便知道必然有自己不知道的危险降临了,连忙仓皇逃窜。
“嘭——”
就在他们跑路之时,背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气浪携着轰鸣声袭来,当场炸死了落在后方的几个喽啰,炸碎的杂物迸射,天璇跟在楚定淮夫妻二人身后,也被气浪掀翻,正巧扑在男女主背上,替二人挡去了致命一击。
时间过了很久,被埋在土里的楚定淮意识回笼,动了动手指,接着便感觉到身体的剧烈疼痛,他艰难地扭动身体,然后便听到身旁传来另一道嘤咛声。
脑子里尚且一片空白的楚定淮什么都顾不上了,强大的求生欲迫使他奋力爬动,好一会子功夫后才爬出来。
满身脏污的楚定淮仰面躺在炸毁的废墟之上,身上遍布着细碎的伤口和破烂的布料,毫无血色的面孔上满是麻木之色。
生死攸关之际,江宜萱也爆发了顽强的意志,她嘤咛着呻吟,想大声求救,费尽力气却也只是发出了极为微弱的声音,她开始害怕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突然大亮,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有人翻开了泥土,将她粗鲁地拖拽出来,然后便看到被金鳞卫的刀对着的楚定淮。
“咱那炸药能炸着江宜萱他俩么?好家伙,咱就弄到那么一点炸药,好不容易放在须微珠里带过来,全留给他俩了,要是因为主角光环而放了个哑炮,咱们可亏死了!”
负霜气定神闲,老神在在地感叹:“放心吧,不会亏的,他俩要么被炸,要么就得用气运抵消伤害,而且还留了后手,卫谒他们搞不好还能逮着他俩呢,要是逮着了,回头用他们跟齐国的皇帝老儿换银子。”
“嘿嘿嘿,负霜,你可多亏了我,要不是我偷偷往须微珠里扔了个吃蛋糕剩下的花花,你就得拿出你那些高精尖的仪器了嘿嘿嘿……”
半月后,大燕以北齐九皇子夫妇炸毁大燕重要领土、侵害大燕国民生命与财产安全为由,跟北齐索取赔偿,言明已抓住罪魁祸首九皇子夫妇,若北齐不对此作出赔偿,便会对其二人处以极刑。
消息传来,北齐朝廷上为此闹开了锅。
陈大人第一个跳脚,楚定淮被俘,他外甥就没了竞争对手,他不要太开心,巴不得楚定淮夫妇死在南燕呢,还拿钱赎他,想得美!
之前为着东林河贪污一案,陈家可是伤筋动骨才险险渡过,他爹陈老大人那么大年纪还四处奔走,在皇帝面前伏低做小,才堪堪洗脱罪名。
若说此案东窗事发没有楚定淮的手笔,谁信呢?
风水轮流转,前一刻倒霉的是楚定源一脉,现在就轮到了楚定淮,直接被俘,还得北齐交赎金,他倒要看看楚定淮还有什么脸回来跟他外甥抢皇位!
“三百万两白银?八千匹良驹?南燕贪得无厌,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陛下,不可呀!若真赔偿如此多的金银宝马,岂非资敌,此举犹如抱薪救火啊,万万不可啊”
楚定源与之配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面上端是一副关心兄弟的模样。
他努力压下蠢蠢欲动想要上翘的嘴角,惺惺作态道:“那是我大齐九皇子,父皇亲子,本皇子亲弟,怎能不去施救,虽然他自北齐暗探之事一来一直失利,功绩平平,现在还落进敌手,失了大齐颜面,使得我朝上下颜面无光,现在还要缴纳巨额赎金才能救回,但那也不能不管呀,难道任由他被折辱不成?”
朝臣:“……”您不如直接说觉得他不值,让他等死。
有幸灾乐祸、努力想把楚定淮踩死的人,自然也就有费尽心机想拉他一把的人。
赵大人想起自家女儿的哭求,又想起赵家这么多年的投资,实在狠不下心来说不管就不管,只能暗暗叹口气后站出来,躬身一礼道:“启禀陛下,九皇子天潢贵胄,身份尊贵,且此次被俘也是因着大齐公事,若是就此不管,任由其被南燕处刑,那大齐颜面何存啊?皇室受辱,便是大齐受辱啊。”
“说得倒好听,那不是三瓜俩枣儿,那可是三百万两白银和八千匹良驹,便是能拿得出来,大齐也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勒紧裤腰带,赵大人,您说得那般轻巧,不如这赎金您出了罢?”
“你——竖子无礼,我不同你这等目无大局之人计较,陛下,赎金可以再商量,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确保九皇子的安危啊!”
“是啊是啊,九皇子千金之体,如何能在燕贼手中受辱呢?”
齐皇一手支额,眼皮低垂,不辨喜怒地看着底下的官员争吵,闹哄哄地就像是在街头卖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