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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如晦(1/1)

——衙州

城内的破屋子里,吴博还在座子上老实坐着,当然他也别无选择,除了被迫安稳坐着,就是得看着溟滓这个让他摸不清猜不透的女人。

“大人您的伤。”杀佰见溟滓茶黑色的裙袖已经被血染得深黑,担心道。

“没事。”溟滓瞄着座子上的吴博,银牙咬住了自己袖口一角,用力扯下一块丝条,挽起右袖简单缠着伤口,“在这里也坐了有几天了,还不知你姓名,方便吗?”

“问我?”吴博满头雾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我凭什么告诉你?”

“不知你名姓,叫你的时候,不方便。况且直接吆喝你,也不礼貌。”溟滓系紧了丝条,便在桌沿上倒了两杯茶。

吴博是真没想到她会认真回答他这语气一点都不和善的问题,就听她对自己道,“我没绑你没捆你的,渴了自己过来喝。”

吴博:“……”

就在这时,窗边落下只信鸽,杀佰取了信展开扫了一眼,对溟滓道:“大人,朱大人说他今夜就打算吞服‘顶仙丹’破境,为防万一,请您去帮忙护个法。”

溟滓把唇边的茶盏搁下,瞥了眼那仍然窝在角落盯着自己的黑鬼,而后起身对吴博道:“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见谅。”那吴博一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绑架来的,还是被请来做客的,可下一秒他便对这个问题有了清楚的答案。

溟滓纤手握住腰后的冥凌剑,缓缓抽剑出鞘,剑刃甚至虚空划开一道裂痕,窜出几缕白青鬼烟,“你已经没有用了,你的命,也到此为止。”

吴博甚至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已经被溟滓刺穿左胸膛,捅在了墙上。他盯着她那泛着鬼火的眸子,俩眼一翻,渐渐失去了意识,只记得最后一刻,他听到了溟滓弱如游丝的话语。

“好好睡一会……”

……

翌日,衙州城关内的军营,已经满是砸眼的玄色铁甲,晃得人眼睛都疼。不过看这衙州城里禁军数量,远不够镇守京城的禁军数量,似乎被遣来作战的禁军只是一支。王剡让马军司与步军司在京城外整装,准备随时驰援,而到这衙州的只有殿前司,殿前司主帅任衙州驻泊兵马都部署,与赵昱进行军事合作。

这里面的猫腻,是别人暂时不清楚的。

而昨夜东海防线被东暻海军攻破的消息已经传入赵昱耳朵里,赵昱困兽似的转开了花,随即立马下令调动瑶天池水军东渡。

或许你好奇,瑶天池的水军赵晃他不知道么?他当然知道,萧宋上下可能就没有赵晃不知道的东西,只是他知道也暂时无济于事。

瑶天池是赵康帝还在世时下令挖出来的,水军也是顺理成章组建的,虽然最后怎么落到了赵昱手上都是陈年往事,但这批水军在赵昱手底下却是名正言顺。

但不管如何,事态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这盘棋局,出现了第三者或者说是……背叛者。

营帐里,京枕桥和坐在离床榻不远的凳子上,抱着胳膊和靠着床头的沈付情相顾无言。沈付情肩上的伤虽是贯穿伤,好在没伤及要害,再加仙婆亲自操刀,已经好了十之六七。她眼皮挑起来又看着坐在那的京枕桥,问道:“你什么都不想和我说么?”

京枕桥:“饿吗?我去城里给你买些早点回来?”

沈付情蹙眉偏过头,抱着胳膊冷冷道:“不必了。”她这一句话,京枕桥便再不吱声,她有些生气,一气肩上的伤口就作痛,她压了压火气,对他道:“我爹前阵子给我寄了封信,说给我定了门婚事。”

京枕桥眼睑一翻看着她,一时间没出声,过了会才问道:“对方是谁?”

“重要吗?”沈付情再次把头偏开不去看他,“章大人身故后,泊州上任了新知州,他家有个公子,我爹说他样貌不错礼节也好,年龄也与我相仿……”

“你……想嫁吗?”

“不想。”沈付情转过头来看着他,“但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京枕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要自己愿意娶她,就是太子要迎娶她,她也有那个敢拒绝的胆量。可他还是在犹豫,他很清楚自己那水性杨花的性子,所以他不敢,也从来不。他怕负了佳人,却也从不肯下个决心改改脾性,这竟让他说不清这点犹豫算不算得上感情上的良知。

沈付情就盯着他,看着他垂着眼半天没话,肩膀垮了下去,一口气从鼻子里泄出,嘴角苦苦一笑,“京枕桥,也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吧?我又何必呢?”

京枕桥看着手里那玲珑百骨扇尾系的流苏,那是沈付情为他系的,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仙婆倒是端着药掀帘进来了。

她坐在沈付情身边把药端给她,顺口道:“已经凉过,不烫了……”

沈付情接过药饮了一口,结果直接将药喷吐出去,一半落回碗里,一半洒在地上。仙婆惊了一下,又安慰她道这药就是苦了些,忍忍就好。可她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沾半口了。仙婆除了对江楚外,也不是那好脾气的人,辛辛苦苦为沈付情煎的药,喝了一口还全吐了,她索性不劝了,爱喝不喝不干她的事,掀了帘帐就出去了。

“仙婆,仙婆——付情,人家仙婆辛辛苦苦给你煎了一早上,良药苦口,更何况你伤还没好,不能总这么任着性子。”

“我任着性子?”沈付情揩去嘴角的药汁,不屑一笑,“算了……你也不会知道那药有多苦……”

“你……”

京枕桥掀开帘子追上了仙婆,“仙婆,仙婆……”他见仙婆停了步子,手里还端着那药碗,自己也立住对她作揖赔罪道:“枕桥代付情向您赔个不是,劳您忙前忙后费心,实在抱歉。”

仙婆:“(摇摇头)哎犯不上。”

“枕桥兄。”

京枕桥循声而去,见是安求客推着邵岭涯过来了,便对仙婆道:“不如这样,我待会去寻您,给您打个下手帮帮忙,您要是看我做的还行,就教教我付情这药该怎么配要煎多久,我来煎,回头我给她送去,您看呢?”

“这军营里伤着的残着的多的是,药材就那么些,经得住她几次嚯嚯?”

“哎是是……”

仙婆看他这样子,摆摆手道:“也算你有心,下手不必给我打了,婆子我那不缺徒弟,待会来找我,我告诉你这药怎么煎。”说完转身走了。

京枕桥又谢了一声,而后瞥了眼越来越近的邵岭涯,没打算搭理,径直往沈付情营帐走去。

“枕桥兄!”邵岭涯见京枕桥停了步子,“沈姑娘伤势还要紧吗?我是来看看她……”

“犯不上你来看。”京枕桥话很淡,也有点冷。

“抱歉枕桥兄,当时实在情况紧急,大人他也不在秋棠坊,不然我断不会劳请沈姑娘……”

京枕桥声音稍稍高了些,“情况紧急你怎么不自己去送消息?要不是求客兄及时,付情她可能就躺棺材里了!”

撑在邵岭涯轮椅椅背上的安求客插了句嘴,乐呵呵道:“哎哎老京,老邵这混蛋玩意就一残废,然让他送,仗都打完了他也送不到哇!”

邵岭涯知道安求客是话外贬他话里为他开罪,只是闭着嘴。

安求客继续道:“我看老邵你当初就不该只断两条腿,两手也不该给你留,便宜你了!是不是老京?”

京枕桥瞥了眼安求客那乐呵呵的脸,这半瞎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有能让人心情好转的本事。但他还不肯就此罢休,把头偏开没接话。

“(颔首)求客他说的是,要不是我,沈姑娘也不至于险些丧了命……枕桥兄,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消气,我也不打算为自己开罪。但现在渠江两岸两军对峙,正是千万要紧的关头,黎大人尚在京中,这里我不得不操心。待此事过后,我邵岭涯一条命,任枕桥兄处置。”

他说完,似乎是觉得诚意不够,竟然撑着扶手想站起身作揖。

安求客一惊,立马搀住了他左胳膊,而京枕桥同样也是大惊,搀住了他右胳膊,俩人一起,把他安安稳稳的放回了座位。

安求客笑道:“你看老京,都快给这玩意逼站起来了!他是有罪,但罪不至死不是?咱也都认识这么些年了,互相给个面子呗。再说,沈姑娘不也是大难不死嘛,你看呢?”

京枕桥吐了口气,点了点头,拍了拍邵岭涯肩膀,勉强一笑,“行了,付情也确实没事,我们话说开便好,不至于要死要活。有什么麻烦,随时叫我。”说完便又钻进了沈付情的营帐。

安求客俯下身在邵岭涯耳边问道:“怎么样,我帮你帮的还不错吧?不得请我喝酒?”

“你还说,趁机骂我那几句,心里话吧?”

“嗨呦,这话叫你说的……”

“等这边尘埃暂定,你想喝什么,我都照请!”

“嘿嘿,就等你这句呢!”

……

而后几天东暻部分海军乘东风之便率先抵达渠江战场,发起第一次攻势。然而渠江南北之间多江上低丘交错,早年给这两岸通商的船只造了不少麻烦,如今却成了割裂东暻海军阵列的利刃。

再加萧宋在东海的水军不完全是吃干饭的,东暻海军虽成功插入渠江战场,却也被啃掉层皮。江上低丘早被赵昱安排了弓兵弩兵,待敌方排排战舸江至一半,江上的低丘突然燃起点点火光,火箭如星河流星齐刷刷落下,一声声扎进船身。

东暻因没能临阵做出正确调度,组不出大规模攻势,这场本想出其不意的第一战,最后打成了不痛不痒的试探。海军无奈北上,一线排开,与北岸平辽会师。

赵昱在南岸抱着胳膊,夏日盛夏东南风,南北方向的交战,天时在他们这里。他只需要等瑶天池水军驰援,便可展开大规模进攻。然而他忘了天公不作美的理,运气不会一直在他们这边。

汤汤渠江,千舸待发,船火灿然,铺满了绵延开的粼光。抚州,衙州,婺州与渠江北岸全面对峙。而是夜,天上一轮血月直逼人眼,似乎就悬于众生头顶,大到让人窒息,近到看得清月上那明暗交杂的纹路。黑夜的流云也被浸成了血色,乌鸦零只飞过,渠江南北一片,吹了偏北风,而且是大风……

几百艘战舸与数十艘楼船,想用千万火箭点燃,并不现实,而平辽更不可能吃诈降那套,所以这夏季常有的东南方,对于萧宋而言,也只不过是阻缓平辽攻势的。

可这一旦吹开偏北风,渠江南岸与衙州城城关北面之间,是连片野草,一旦被火点燃,南岸守军不攻自溃,若火势再蔓延,便会直接危及城关。

这艰难的一仗,已经被北风拉开了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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