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初吻（1/1）
步入四月，各种联考模考接踵而至。
每一次考试，都面临着成绩和名次的重新洗牌。
沈逸哲的英语依旧是弱势科目，简单的题，他的排名就在前面，中等的题，他的排名就会往后退一些，有难度的题，他倒又有了一点优势。
陆晓曦不想他输在高考，每天给他分析一些老师没有详细讲解的错题，逐句教他写作文的格式，告诉他听力的语感排除和选择技巧。
沈逸哲听的比上课还认真，吃饭背单词，宿舍背单词，周六一整个下午和晚上也在背单词、刷英语试题，每次想懈怠，他就看看英语低分时候成绩单上的排名。
而陆晓曦的语文，在众多高分中并不突出，这也导致她很难挤入班级前十名。
最后的六十天，无论再难，都要坚持，在高考中打破这个记录。
李瑶的成绩在这一年有所提升，看得出来，她很努力的在自学没有掌握牢靠的知识点，是班里为数不多起早贪黑的励志型选手。
苏言言把高考每一科的目标分数贴在书桌上，上铺床板底，随时都能看见的地方。
她要时刻保持精力和动力，为幸福的生活，精彩的人生筑牢坚实的基础。
……
四月中旬，民生新闻部有一个采访“高三备考教师心路历程”为主题的教育专栏活动。
姜然收集了市内几所高中的一般情况，为了更好的进入状态，她把第一站定为自己的母校。
提前几天联系受邀采访的老师，准备好采访的问题，预约到了时间，她就带着摄影师前往学校工作。
再次步入校园，姜然没想到是以这种身份，走在路上，她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地方，是陆晨熙出现的位置。
采访很顺利，她正想离开，一位老师出现在面前，是高一的班主任。
老师认出了她，并执意把她留住，在他的办公室进行了一段短暂但信息量巨大的交谈。
姜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觉得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头晕目眩，软弱无力。
她找到了问题的答案，一个差点让她后悔一辈子的答案。
她把采访的记录本和录音交给陆晨熙，他微笑着接过，看上去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回到座位，姜然反复回忆李老师告诉她的那些内容。
她计划着今天必须进行的坦白局。
晚上九点，结束一周的工作，他们按照往常的习惯一样一起下班。
这一次，姜然坚持让陆晨熙上楼。
陆晨熙看出她今天下午和晚上的状态不太对，最后还是决定把她送到门口。
一路无话，到达公寓门口，姜然拿出钥匙，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又转身靠在门框上看着他。
“要不要进来坐坐？”
她压下要亲自动手的冲动，维持脸上的笑容，强装镇定发出邀请。
“不了，你到了我就放心，好好休息。”
陆晨熙站在门外，确认了她的安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实在想不出来。
“晨熙，今天去我们的高中学校采访，我见到了李老师。”
见他执意要走，姜然闭上眼睛，缓缓开口。
“哦，是，高一的，班主任吗？”
陆晨熙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心里开始慌张，声音有点抖，确认最有可能的人。
“是，我们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
“老师也一直关注你的消息。”
“你想知道我们聊了什么吗？”
“时间太晚了，我先回去，你明天和我说也行。”
陆晨熙终于醒悟，不敢再停留，抬脚就要继续往前走。
“晨熙，你到底要瞒我多久？”
姜然走出来，站在他身后，几乎就要哭出来。
陆晨熙转身低头看她，也是一脸痛苦之色。
“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这是姜然现在唯一想确定的事。
陆晨熙看着他那双近乎哀求的眼睛，再也说服不了自己，缓慢摇头。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八年，每一天都很想你，我拿着我们仅有的一张合照，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
姜然双手环过他的腰，小心抚摸着他的脊背，头靠在他的肩上，想要真真切切感受他的体温和他身上的味道。
“我可能”
一张脸贴了上来，在他的唇上如羽毛般轻轻掠过，留下淡淡的香味。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陆晨熙的心跳停了半拍，全身像触电一般酥麻，一动不敢动。
两人瞬间红了脸，眼神恰好碰上，尘封许久的记忆碎片慢慢拼凑起来。
肩并肩上下楼，安然永远站在他的右手边；安然趴在桌上认真听他讲题；安然踩在他身边的椅子上，一起合作完成黑板报；安然的名字挨着他的名字……
终于，胸膛起伏的厉害，呼吸也越来越急促，陆晨熙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重重地吻下去。
他沦陷了！
姜然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回应他的亲吻，青涩徘徊的初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他们紧紧相拥，似乎要把对方融入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电梯开门铃声响起，走廊上的两人才终于分开。
陆晨熙呼吸不稳的看着同样脸色涨红滚烫的姜然。
突然从自己刚刚的粗鲁行为中清醒过来，
姜然拉起他的手，在路人出现前，躲进了小屋。
陆晨熙跟随她的脚步，走过开放厨房和卫生间中间的走道，来到公寓的中心部位。
极其简约的布置，面积不大的矩形空间，只有沙发，茶几，床，衣柜和书桌，再往前就是一个小阳台。
姜然把他推往沙发一起坐下来。
“给我看看。”
她一只手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从前面翻开他的外套和T恤。
陆晨熙坐着没动，由着她随意检查。
腰部和手臂关节上还留有针孔的印记，背上也有皮肤排异留下的伤痕。
“那么多次的化疗，你疼不疼啊？”
姜然看见腰上的暗紫色淤青，不敢想也不敢碰。
“都过去了，现在是不痛的。”
陆晨熙亲手把她的手放在伤口上压了压。
“我不在乎你的身体怎么样，只想和你在一起。”
姜然双手抱紧他，仰头在他脖颈间落下一吻，她的安全感回来了。
“然然，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永远。”
陆晨熙把她从身上脱离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永远指的不是时间的长度，是你能在我身边就好。”
“你真的愿意吗？”
“这句话其实应该由我来问你，因为我当初离开，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瞒着你。”
姜然决定坦白，他们都在为对方考虑，可就是因为隐瞒，让他们错失了很多年。
“关于你离开的原因，我很想知道，在见到你父母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留守儿童。”
陆晨熙坐直身体，将注意力集中起来，正视接下来姜然要说的内容。
“你今晚还回去吗？我讲的故事会有点长。”
书桌上的计时器，显示现在的时间是九点半。
一旦有了名分，她就不想和他再分开。
“嗯，明天周六，晚点没关系，等我一会儿，我发个消息。”
他要发个消息给星辰，让他早点睡觉，不用记挂。
姜然起身，来到衣柜面前，从底下拿出一个红色的铁盒子，上面的漆有些掉落，在她身边待了很多年。
她拿过来放在茶几上，并不打算马上打开。
陆晨熙收到回复后，关上手机，看着这个陈旧的盒子。
姜然开始讲述她二十多年来的人生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