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宣战（1/1）
即便可以获得第二个手机的机会就在眼前，沈昱却选择拒绝了。
要抢，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抢过来。但未必是最优选，他现在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不仅仅是猎人，似乎还有别的执行官正在露出爪牙。光是隐匿于大千世界中未必就是安全的，因为……
执行官，或许就存在一定的联系。就像有人提道，六度空间理论——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通过五个朋友的朋友，你就可以认识全世界的所有人。
那执行官之间，沈昱甚至认为最多一两人。
他感觉，山海在鼓励，甚至刻意制造厮杀的机会。
除了何怜和何英雄，换任何一个人继承了执行官的权柄，都不会把猜测落在沈昱的头上。但偏偏，获得权柄的就是何怜，她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就发现了一个执行官。
就像我，一个月没到就知道了色欲的存在。
“所以我们要做什么？学长。”手机依旧放在桌子上，何怜并没有急着拿回来，她现在的心情只有高兴。如果说沈昱把手机拿走，她会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她来之前就做好了这次谈话的基调，感谢与报恩。而沈昱把手机留给她……
她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信任。这让她非常喜悦。
没有什么比沉甸甸的信任更值钱，尤其是来自一个，对自己至关重要的人。
“你是何英雄的女儿。”沈昱最后看了眼桌上的手机，示意何怜把他收起来，道：“我相信你知道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这个我就不会干涉你了。随意使用你的手机，但切记，任何夸张的收入、意外，都会把怀疑指向你。不仅同类在找我们，还有其他人在搜寻我们。”
何怜认真的倾听着沈昱的话语，就像是半年以前，认真的听着沈昱的讲课一样。沈昱细心的提醒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包括如何利用山海伪造自己和身边人的行动，除了个别自己的特殊技巧外，比如安排了暗子在城市里，其余事情他能教就教。
“目的，我也不知道，我还在寻找这个答案。”沈昱笑着说道：“但是，既然有能力，我是不会对一些事情视而不见的。还有，我们的同类很危险，如果可以，尽可能找出他们。”
“义警？”
何怜眼中闪烁着向往的神色，那自己和沈昱是不是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隐秘英雄了？想想还挺激动的。
“可以这么理解吧。我也的确做过这些事情。啊，你父亲那边，不要露出马脚，我和他有联系，一些事情交给我吧。”
两人交谈着，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去。一个执行官的权限已经足够大了，两个执行官也不能做到更多得事情甚至会导致命令的冲突。但并非没有好处，比如，更快的响应——两人一个中午一个晚上接受联络，遇到突发情况不至于等上个二十个小时。比如，在必要时……
沈昱可以利用何怜来转移对自己的关注。
蒋正清，这绝对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人。过往的事情已经让自己大概进入到公安观测的名单中，他需要借用何怜，来打消这种怀疑。
这伙人的目的，沈昱暂时还不清楚。
“那先这样，下次碰面再聊吧。”
碰面吗？七点三十分。两人一起从茶室里走了出来，听到沈昱的话后，何怜笑着点了点头。
嗯，本来以为和学长的关系会渐行渐远，没想到却成为“搭档”了。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了学长。”
何怜抬头问道：“你之前说晚上有约，是要去陪女朋友吗？”
呃。沈昱挠了挠头，对方猜到自己是执行官的前提是，一定调阅过有关于我的资料。想到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被眼前的小姑娘给看去，他有点尴尬。
知道沈昱有女朋友的人并不多，因为楚玉馨的工作原因，需要保密。
“是吧。”他点头承认。
“那……”何怜忽然问道：“她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
“这样啊，原来这样啊。”何怜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随即抬起头笑着说道：“那我们下次见，学长。我先回学校了。”
“路上当心。”
沈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何怜怎么感觉那么高兴呢。看着小姑娘坐车消失在视野里，他摇了摇头，伸了一个懒腰。
希望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吧，别把小姑娘也拉到这场以全世界为棋盘的争斗中。
“明天……应该就能找到猎人了。”
…………
在沈昱和小五的联手策划下，远在其他大陆的康桥大学出现了一个怪谈。
学校里出现了一个画圈圈的淘气小精灵。一觉醒来，有一百多名女学生、职工额头上出现了水彩笔所画的圈圈。这一则新闻很快就如同病毒一样在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蔓延出来。
“到底是哪个恶趣味的在夜袭女大学生！”
“不会是她们室友联手做的恶作剧吧。”
“炒作！一定是炒作！FAKE NEWS!”
虽然是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但不知不觉上百个人都被在额头上做了标记，仔细想想还是挺吓人的。就连当地警方都开始介入调查，寻找线索。而这一切的幕后使者，一晚上“袭击”了上百个女性的沈昱，正在看着手头的资料。
安娜斯塔西娅-叶卡捷琳娜。
康桥大学的一位教授。
189个袭击人中，唯一失败的目标。失败的原因是，这人下落不明。从得到的反馈来看，她已经从康桥大学辞职有几天了，准确的说，在锁定了IP地址，小五还在分析可疑人员时，她已经离开了。
没错，山海的记录库里就是下落不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把这个马甲给丢弃了一样。这个名字大概也是用了几年的假名字了。就如同李威廉的存在一样。真实的她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已经搜寻不到任何的情报。
甚至连人际关系，都查不到，除了现在的同事和学生。
“一个罗国人，高中在东洋，本科在欧罗巴，美国上研究生，毕业后去了不列颠任教。”看着对方的经历，前几年几乎都在世界各地打转，总感觉像是虚假的资料。
现在的状况，就像是当初已经锁定了贝尔曼-山中一样，已经拔掉了她的一层马甲。
凡存在必有痕迹。
接下来，就是想尽一切办法锁定了。这位教授身上找不到任何的痕迹，但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不存在线索。
哆哆哆。
“请进。”
“沈总。”
行政团队的蒋正清推门而入，把整理出来的文件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些报销需要您的签字。”
“你主管怎么什么活都让你做啊。”沈昱笑着说了一句后，接过文件扫了一眼，一边签字一边说道：“最近好像是你来找我签字。”
“啊，我是男生。”蒋正清随口，视线打量着这个办公室，说道：“跑腿的活我都包揽了。”
胡说，你以为我没点逼数吗？公司的女孩子过来看看我都高兴的，你要来签字还得贿赂她们吧？
沈昱签完字后把文件递了回去，靠在椅背上说道：“在公司还习惯吗？”
“嗯，很不错。”蒋正清认真的回答道：“这份工作挺好的，我也可以学习一下其他优秀主播的经验，方便以后自己转型。”
借口都找好了。沈昱没点破他，道：“有问题找我。加油。”
“谢谢沈总。”
蒋正清拿回文件走出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他整理了下桌面后，拿出U型枕，趁着午休的时间闭目养神起来。
虽然闭着眼睛，但他的脑子却比任何一个时候活跃。
沈昱，复华大学2023年研究生毕业的学生，在此之前一切都没有异常。然而在今年五月人生就出现了转折。首先是彩票获奖，以此开始进行投资，收益有亏有赢，但赌徒一样的操作在短短时间内就让他的财富再次膨胀。这些都是可以通过银行流水可以检索到的明面上的信息。
几百个失败的人中总会有一些夸张收益率的人，而他也没有继续操作，而是改变了心态进行了保守型的投资，创办了公司。然后，资料、行踪都没了异常。
在他父亲的忌日上，烈士沈军的那一天，两个毒贩遭遇到了酷刑被送到了境内——这个消息，公安系统内部是可以查到的。所以蒋正清的直觉告诉他。
“他们”——或许就是沈昱，亦或是和沈昱关联的人。包括当年沈军的同事在内，全部都在蒋正清的同一批的猜测对象之中。
没错，蒋正清就隶属于公安机关的神秘机构，专门负责追寻“他们”的足迹。而他来到这里，就是怀疑沈昱可能是“他们”其中之一。
这是他调阅了大量的卷宗文案走访了数个月后，才得出来的答案。但他是公安，没有证据只靠推测逮捕一个无辜市民可不行，他们内部本身就存在极大的阻力。所以他离职，正在执行最重要的一步，验证。
只可惜……
越看，越不像。毕业之后的沈昱，一切都那么稀疏平常，身边的人也再有任何的故事，没有顺风顺水，没有一帆风顺，上个月公司还亏损，自己也都被卷入到车祸中，差点出大事。
甚至出车祸之后，他也没有任何的异常，没做出任何的反应。
“他们”应该不允许这种挑衅的事情出现才对。
蒋正清希望沈昱是，不是因为能够抓到“他们”的痕迹，而是他认为：如果沈昱是，或许，会带来一些转机。
他们已经在追捕X的过程中，牺牲了太多的同志了。任何一个试图窥探他踪迹和存在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遭遇到了意外。而蒋正清等人，本就只把所有秘密和推测保留在脑海里，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
甚至包括蒋正清自己——他一死，公安内部短时间内会无人再怀疑沈昱。他希望沈昱是，因为他看过对方的简历，知道他，可能能成为一路人。
就像赵国飞一死。蒋正清睁开眼看向那进入生命末期的雏菊，想道：就没人知道，他最后怀疑的对象是谁了。
师父……
“嗯？”
蒋正清眼角瞥到电脑右下角弹出来了一个弹窗，而耳边传来同事的嘀咕声。
“这垃圾广告怎么什么时候都弹啊，找人来检查下电脑吧，不会中病毒了吧。”
他定睛一看，一个很廉价的页游广告，只有一行字。
“贝尔曼，你再躲着，我就摧毁全世界！”
背景是一个丑陋的带着盔甲的人型，以及核弹爆炸的场景。还跳动着“点击游玩” 的字样。
贝尔曼？
蒋正清站起身，他一遍往前走一遍看向所有人的电脑，毫无例外，所有联网的设备都已经接收到了同样的弹窗。而他越走越快，甚至连敲门都没有，直接推开了沈昱办公室的大门。
“吓我一跳，怎么连敲门都没敲。”
办公室里的沈昱，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他抱怨了一句，抬起头看着蒋正清说道：“怎么了，什么事情怎么着急？”
“啊。”蒋正清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公司的电脑好像中病毒了，大家都收到了一样的弹窗广告。”
他认真的盯着沈昱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肯定是垃圾软件捆绑的，我都说了嘛，都要用正版的， 没必要省这个钱。“沈昱晃动了一下鼠标，唤醒了待机的电脑，他扫了眼右下角的弹窗后，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点了X后，摇着头说道：“回头让技术部的人看一眼，午休时间，有什么事情上班再说吧。”
“打扰您了沈总。”
蒋正清拉上门却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在办公室门口，他等待了一会后，蹑手蹑脚的打开了一条门缝。
沈昱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是我多想了吗？蒋正清回到座位上，用电脑开始搜索起来，他发现，现在网上有不少人在抱怨弹窗广告的事情，整个中文互联网似乎都收到了同样的弹窗。只不过大家本来天天都受到弹窗和广告的骚扰，只是在抱怨，并没有把这当回事。
很快，国内最大的电脑防护公司三个数字发表了一个声明，辟谣自己是弹窗广告的始作俑者，并定义为一种新型病毒，请大家更新数据库，下载三个数字电脑卫士以保护电脑安全——评论区骂声一片。
不，绝对不是想多了。
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垃圾广告。贝尔曼，这是曾经“他们”之一，蒋正清清楚的知道，公安曾经抓到过这条线索！
垃圾广告绝对没有能力覆盖那么大的范围。
只有一种可能。
有两个人，已经开始交手，甚至已经宣战，并且准备把战火蔓延到世界的表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