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回家吧（1/1）
晨亿低估了这身虚空甲壳的能量。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携着卡莎飞入了市区。
直到接近自己所居住的公寓附近，晨亿才缓缓降落，等到平稳落地后，连忙褪去附着在皮肤上的虚空甲壳，左顾右盼、四下观望附近有没有其他人后，这才牵着卡莎快步钻入家中。
晨亿将门关好，扒着猫眼看了半天，确保没人跟上来后，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去去，却发现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正抵在自己的喉咙前。
卡莎非常谨慎，与晨亿保持着极限的安全距离。
这是多年来在虚空之中作为猎人的本能。
“你到底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卡莎的眼神之中的寒芒夹杂着一丝恐惧，她正握着匕首，尽管恐惧，但却并无退意。
晨亿心里清楚，卡莎多年来毫无安全感可言，只是孤身一人在满是强大怪物的虚空之中挣扎求生。
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卡莎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但他至少知道一件事。
这个世界的一切对她而言不比虚空温暖多少，都是陌生而恐惧的。
晨亿举起来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他轻声向卡莎解释他目前所知道的一切。
“我叫晨亿，这里是我家，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晨亿尝试着小步向前靠近卡莎一些，卡莎却举着匕首向后退了相同的距离，晨亿只能放弃。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恕瑞玛，知道你的父亲卡萨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卡莎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地表情，听到家乡恕瑞玛和父亲卡萨丁的名字的时候，卡莎身上的杀气明显消退很多。
“你……认识我的爸爸？”
“他在哪里？”
晨亿看着卡莎的神情，有些心痛，不禁又向前靠近了一些，而这一次卡莎却没有后退。
“我还知道很多你们那个世界的事情，只不过……”
晨亿抿了抿嘴。
“你们的世界对我们而言是异世界，和你一样，本该是虚构的存在。”
“可是你出现在了这里，确确实实存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晨亿不禁看向自己的左手。
“而且伴随着你的出现，我好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卡莎依旧持着那匕首，不过看着她的表情，应该是在思索些什么。
“很好看的匕首，是你父亲送给你的礼物。”
卡莎这才回过神来，她手轻轻一抖，刀锋回转——匕首被卡莎收了起来。
“你身上有虚空的味道。”
卡莎对晨亿依旧没放下心来。
晨亿连忙举起手来给卡莎看她掌心下方的黯紫色印记。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虚空有一股力量想把你带走，被我拦下了，但是虚空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胳膊里面，我再用它去碰你……”
晨亿注意到卡莎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那个印记，不知为何，这让晨亿心有些微颤，再看卡莎正穿着自己的衣服，这衣服对她而言宽大了些，让卡莎极品的身材在其中若隐若现。
晨亿不禁咽了下口水，把奇怪的思绪丢掉，继续对卡莎说道：
“我再用这只手去碰你的时候，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
“对。”
晨亿顿了一下，回答道。
“就好像……我获得了你的一些能力。”
“然后你身上的这层虚空甲壳就来到了我的身上，我也可以自如地操纵它，就好像我从前这样做过一样。”
可以看得出来，卡莎也十分惊异。
“这层皮肤长在了我身上后，我们一起狩猎。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它未曾从我身上褪下去过一次。”
“这次我倒是终于摆脱它了，有种说不上来的……”
“轻松。”
卡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呼出。
“对不起，你是叫……”
“晨亿。”
晨亿连忙回答道，他希望卡莎能够记住自己。
“早晨的晨，亿万富翁的亿。”
卡莎终于笑了，这让晨亿也轻松了不少。
“你有办法把这层皮肤还给我吗？我还需要它帮助我与虚空对抗。”
说实话，晨亿对此也没有什么思路。
“……最好也能教我一下你是如何能将这层皮肤收放自如的。”
晨亿呼出一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做一些基本的尝试。
“好吧。”
晨亿伸出左手。
“把你的手给我。”
卡莎愣了一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举了起来，可是奇怪的是，卡莎竟发现自己觉着有些害羞。
她已经太久没有作为一个人类的身份去生活了，更别说与同为人类的同伴肌肤相处。
双手紧握，一些属于卡莎的记忆再次出现在了晨亿的脑海里。
这一次晨亿已经习惯了很多，他努力保持着清醒，深吸一口气，专注于将那身虚空甲壳归还于卡莎。
没有让晨亿失望，那身虚空甲壳似乎能够服从晨亿的意愿，正从晨亿掌心的黯紫色印记移动到卡莎的身上。
卡莎的瞳孔再次变为深邃的幽紫，那身虚空甲壳重新附着在卡莎的身上，成为晨亿认知中卡莎的那般形象
重新被虚空寄生的卡莎眼神中流过一丝失落。
“吓到你了吗……我这怪物的样子。”
晨亿连忙摇头，相反，他感动的热泪盈眶。
这个画面，他已经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次之多了，他多么期待有朝一日卡莎能真正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想了成吨的话想去对卡莎说，而此时此刻他却只能说出三个字：
“你好美。”
晨亿或许自己都没想到这三个字对卡莎的杀伤力。
卡莎再坚强、再强大，但本质上她还是一个女孩。
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在他人的眼睛里是美丽的。
可是卡莎自从跌入虚空之中，她似乎就与美丽这个词无缘了。
要知道，虚空能给予人们一万种死法，但活路只有一条——就是成为他们。
变成怪物。
卡莎拥有了虚空的能力，但代价是她也变成了别人眼里的怪物。无论她如何努力去拯救其他人的性命，可最后换来的都是恐惧的眼神。
最初，那看向她的一道道恐惧目光就好像是一根又一根利刃一般刺进卡莎的心里，可时间一久，卡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不管是称她怪物，还是看向她那憎恶、恐惧的目光，她都能承受下来。
渐渐的她也认同了自己怪物的身份。
可是习惯了怪物的身份，忽然有个人给了她最纯粹的言语，却无意中戳动了卡莎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晨亿见卡莎好长时间没有出声，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失态，万一让卡莎误以为自己是变态可怎么办。
卡莎没说话是因为她知道现在一出声音一定是有些哽咽，她缓和了一下情绪才开口说道：
“你可不可以教我怎么才能像你一样能够将这层皮肤收放自如。”
其实晨亿也没做出多大的努力，那层虚空甲壳好像服从晨亿的一切命令一般，所以他也没办法跟卡莎去解释原理，只能把自己如何做到的去告诉卡莎。
可是卡莎自己也尝试了几次，依旧没找到窍门，反而是给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咕噜……”
歇息了一阵子的卡莎才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些饿，甚至都叫出声来，而由于饥饿，卡莎身上的那层虚空皮肤也不安分，本就如一千根针似的刺入皮肤中，这下觉着刺得更深了些。
卡莎早已习惯这份痛苦，但肚子不合时宜的叫反而是让卡莎觉着自己有些难堪，只能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并小心用眼光瞥着晨亿，祈祷着他没有听到这令人尴尬的声音。
晨亿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自顾自地走到厨房，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就被端了上来。
晨亿特意给卡莎的碗里加了两个荷包蛋，他清楚卡莎身上的那层虚空甲壳也会汲取一些卡莎的营养，所以卡莎食量相较于正常人大一些也很正常。
卡莎已经饥饿难耐，她也没和晨亿客气，抱过碗来呼哧呼哧就把面往嘴里送，看来真的是饿坏了。
等到卡莎吃完面，晨亿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来两个桃子。
而卡莎看到桃子后，明显可以看出眼神发亮。
“吃吧，刚从冰箱拿出来，有些凉。”
卡莎喜欢吃桃子，在这个世界即使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是只要愿意留心就能发现的事情。
可是在卡莎的世界观里，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品味到鲜美的水果了，可这颗桃子就好像那三个字一样，对卡莎极具杀伤力。
卡莎轻轻咬下去，甚至没舍得去咬上一大口。
即便如此，甜美的汁水也第一时间充斥在卡莎的口腔之中。
这个味道让她既怀念，又感动，这股甜美似乎也刺激到了泪腺，不知为何，让卡莎总有股掉眼泪的冲动。
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卡莎只能双手捧着桃子，开始大口吃了起来，不一会儿，便剩下了一个小桃核。
“在我们这里，桃子的一身可都是宝。”
“桃花美丽动人，树胶益气养血，桃仁能入药治病，就连桃核也能做成配饰，寓意吉祥平安、辟邪挡灾。”
晨亿一边说着，一边几下就用红绳为卡莎做好了一个桃核的手绳。
晨亿用手去扶过卡莎的胳膊，第一时间卡莎还有些拘谨，不过很快她就放松了下来，任由晨亿将这桃核红绳戴在自己的手腕处。
卡莎定睛看向这红绳拴着的小小桃核，甚是可爱。
“谢谢。”
卡莎轻声说道，脸色有些红扑扑的，将手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
“那一间房门紧闭的房间是做什么的。”
卡莎已经注意那间房间很长时间了，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她似的。
晨亿倒是意外了些，他回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
“噢，那是我的房间，你可以去看看。”
晨亿也已经饿坏了，开始对付着自己的面，他刚刚吃了一顿索然无味的大餐，理应不该如此饥饿，看来被虚空甲壳所附身确实会极大的消耗自身。
卡莎倒是无事可做，起身便去推开晨亿的房门。
而晨亿直到房门被打开那一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等一下！”
晨亿屁股上好像装了弹簧，从椅子上弹射而起，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卡莎已经推开了晨亿房间的门，里面的一切映入眼帘。
满地的穿过还未清洗的衣物和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积成如猪窝般的卧室已经不是晨亿所担心的点了。
最重要的是晨亿的房间里面贴满了卡莎种种形象的海报。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卡莎和晨亿都傻住了。
卡莎没有说话，晨亿已经面如死灰。
“这是什么？”
卡莎从未见过电脑——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她都不曾见过，所以对一切充满了好奇心，她手指轻轻在睡眠的电脑上一敲……
“别动这个！”
晨亿飞扑过去想要阻止，可被脚底的脏乱衣物绊了踉跄，一头摔倒在地。
而卡莎美丽的脸庞，也被电脑桌面的壁纸所照亮。
看到晨亿的桌面壁纸，让卡莎又羞又气。
晨亿巴不得自己这一头撞地上摔死算了，因为晨亿的壁纸是自己精心在小红车上下载的卡莎一丝不挂的艺术作品。
最终还是卡莎打破了尴尬的死寂：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还有这么……性感的一面。”
“你真的很喜欢我。”
卡莎转过头去，玩味地看着地上的晨亿。
“你了解我的故乡、我的父亲、我的能力、我的过去，甚至是我喜欢吃的东西。”
“为什么？”
卡莎的眼神中并没有埋怨晨亿的意思，反倒多了几分柔情。
晨亿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卡莎的眼神，有些郑重其事。
“因为我很……喜欢你。”
说出口了，我说出口了！Yes！
晨亿心里无比轻松。
“那你了解我的敌人吗？”
卡莎忽然开口问道。
“你真正面对过虚空的生物吗，你了解过它们的可怕吗。”
“把你折磨到死，这不是虚空的办事方式。”
“它们会入侵你的世界，毁掉你的一切，残杀每一个你爱的人。”
“我活下来，是有原因的。”
卡莎的紫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与她身上的那层皮肤辉映。
“阻止他们，与他们对抗到底，是我唯一的使命。”
“其他的一切……”
“对我没有意义。”
卡莎说罢后，与晨亿一起沉默许久，过了半晌，卡莎才抬起头来，整理好情绪，对着晨亿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
“带我去看看你的世界吧。”
晨亿想到卡莎的故乡是恕瑞玛，板块也与大海相连，内陆大部分都是黄沙漫天的大漠，况且卡莎很小就被虚空吞噬，再小一些也会被母亲勒令不许出门，所以应该不曾出过大漠，更别提见过大海。
晨亿住的地方与这个城市的著名景点“荧光之海”的观景区非常近，趁着夜色，晨亿为卡莎披上了一条大衣，遮住了她的虚空肌肤，来到了荧光之海的附近。
看着海里泛起的点点淡蓝色的荧光，卡莎的眼神中燃起光芒。
“这地方很美……”
望着大海，卡莎情不自禁地说道。
“谢谢你，晨亿。”
晨亿趴在栅栏上，听到卡莎说出这句话后，才直起了身子，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姑娘。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晨亿微微一笑，心情也轻松不少。
忽然，卡莎身上的虚空甲壳发出一些异样。
“这身皮肤有反应……”
卡莎很快从沉沦中走了出来，眼神中恢复坚毅，甚至还有些许寒芒。
“怎么了？”
晨亿也意识到事情不对。
卡莎轻轻嗅着鼻子，周围升腾起杀气。
“我闻到了虚空的气味！”
晨亿如临大敌，仔细想想，既然卡莎能在这个世界出现，那虚空之中凶残的生物亦会如此。
虚空会侵略它们到达的每一寸世界，没有例外，一旦他们入侵这里，数不清无辜的人将会丧命！
卡莎有了动作，她朝着一个地方飞速前进，晨亿没有犹豫，快步跟了上去。
而没跑多远，一大批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之前在旅馆遇到的两名警察此时正在队伍的前沿：
“晨亿，别做无谓的抵抗！立即投降！”
卡莎和晨亿被拦住了去路，而为了更好的追踪虚空的杂碎，卡莎也将外面用来遮罩的大衣扯去。
而在其他人的眼里，卡莎就是头彻头彻尾的怪物。
“这是什么东西……”
警察们纷纷举起武器，对准卡莎。
“怪物！我们需要支援！”
“等一等！”
晨亿挡在卡莎的面前。
“她不是怪物，她是在我们这边的！”
“双手抱头！趴下！”
“她没有恶意，她不会伤害任何人！”
卡莎注意着周围的变化，她有感觉，虚空的味道越来越强烈……
“趴下！！”
警察对晨亿发出了最后通牒，而电击枪也在同时击中了晨亿。
“晨亿！”
卡莎放弃去追踪虚空生物，而是想帮晨亿；可惜已然来不及，晨亿全身麻痹跌倒在地。
正当其他人想要对卡莎动手，一声咆哮震慑住了所有人。
而卡莎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来自虚空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