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锻剑（1/1）
说好的日出时分，可晨亿从太阳还没出来就开始在约定的地方等待，一直等到太阳在天上挂了半天了，也没看到亚索的身影。
坐在村口树下已经反反复复睡了三四觉的晨亿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晨亿气不打一处来，他现在非常想找到石头人用左手吸收他的能力然后一头撞死亚索那丫的。
泄气的晨亿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正要原路原路返回，却听到亚索那玩世不恭的声音：“哟！”
亚索一副无所谓地模样，看着格外让人来气：
“起晚了一点，抱歉。”
“……”
晨亿做了个深呼吸——劝着自己不要和这个家伙一般见识。
“给我看看你的剑。”
亚索注意到晨亿抱着一把剑，便伸出手去要来看看。
“坦普那个老家伙的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这倒让晨亿十分惊讶：
“你认识他？”
“当然。”
亚索将自己披下来的头发用缎子重新系好辫子绑在脑袋后面。
“我刚进道场的时候，坦普那个家伙就在那里了……不过他根本没有学剑的天赋，但是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大夫。”
晨亿向亚索讲明了剑的来源以及自己是如何和坦普相识。
亚索将坦普的剑抽出鞘来看了一眼，便丢给晨亿。
“材料不错，可是制作工艺上差了一些……”
亚索顿了顿，随后还是说出口：
“配不上你的剑术。”
“哎哟哟……”
这话都给晨亿听乐了，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能从大名鼎鼎狂妄的不可一世的超级无敌疾风大剑豪亚索嘴里面听到一句夸赞的话可真不容易，晨亿就算是死他剑下也能瞑目了。
没想到这么一出给亚索搞得也有些不好意思，说着“快走”便自顾自地大步往前走。
不搭理在他后面蹬鼻子上脸让他多夸两句的晨亿。
赶在正午之前，亚索带着晨亿来到了太渚匠人的铸剑工场，每一年的今天，都是这里最忙碌的时候。
亚索似乎是这里的风云人物，从他迈入工场那一刻开始，见到亚索的人都会向他打招呼，直到太渚匠人的工作台前，亚索才闲下来。
“小子，你师父呢？”
起初并不见得太渚匠人本身，晨亿注意到在工作台内，一名七八岁的小孩正拎着一个比他身子还要长的大锤在锻台上敲敲打打。
高温让男孩脸颊通红，汗珠从额头直往下淌。
“烦人的亚索，你又来干什么？”
看到亚索，那男孩脸上流出嫌弃的表情，这让亚索上去就想捏那小孩的脸蛋，却被一巴掌抽开。
“小屁孩，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呢！”
小孩对亚索扮着挑衅的鬼脸，而工作台帐篷内传来一个声音：
“尼达，不可以没大没小。”
太渚匠人从帐篷内走了出来，令人惊讶地是他身材矮小，可又比约德尔人高出来不少，白花花的胡子修剪的参差不齐，活脱脱是一个糟老头子的形象，很难让人联想到这就是艾欧尼亚铸剑工场最德高望重的匠人。
“亚索，万灵祝佑你。”
太渚匠人双手合一，向亚索致意，亚索也作回礼；二人先简单寒暄了一阵，主要内容就是素马长老的身体近况如何，以及诺克萨斯是否还会卷土重来；寒暄过后，才直奔主题。
“说吧，今天来找我是想为谁锻造一把剑。”
亚索这才向太渚匠人介绍起晨亿，晨亿连忙恭恭敬敬向太渚匠人致意，还做了个蹩脚的艾欧尼亚礼数：
“你好太渚匠人，愿万灵……那个庇护你。”
太渚匠人盯着晨亿盯了一阵子，随后看向亚索：
“外乡人？”
“对。”
亚索回答道。
“素马长老的新徒弟。”
太渚匠人点点头称赞道：
“素马长老很少会亲自收徒，更何况是一个外乡人，不简单。”
晨亿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他将手里塔普的剑交给太渚匠人，匠人只是看了一眼剑鞘，就知道这是出自自己曾经的徒弟阿顿手中。
“嗯，不得不说我看到这把剑十分意外。”
太渚匠人吐了口气。
“锻造这把剑的匠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太渚匠人点燃自己的烟杆。
“诺克萨斯人想抓他去为军队打造装备，他宁死不从……”
“最后被扔进了自己的锻炉里。”
太渚匠人只将剑抽出来半寸看了一眼，随后将其收剑入鞘。
“每一位剑客的剑都是量身定做，独一无二的。”
太渚匠人叫来了几个助手帮忙。
“进来吧，看看你适合什么样的利刃。”
晨亿跟着匠人的助手进了帐篷，但是亚索却在外面没动，他只是挥了挥手，便拿起了自己的酒壶打开塞子：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进到帐篷内，高温煅烧钢铁的气味扑面而来，帐篷内的温度很高，匠人的助手们全都汗流浃背。
“既然是素马长老的亲传弟子，那么大概也是气宗弟子。”
太渚匠人拿出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板，但大有玄机。
这块石板是艾欧尼亚原始山脉的旧尘所制，将体内的自然魔法与之相呼应，能够显现出属于他的魔法元素。
气宗弟子少之又少，能够驾驭御风剑术的又难挑其一，像是永恩那样剑术造诣极高的天才剑客都难以熟练驾驭御风剑术，可见亚索是天才中的天才。
然而晨亿吸收了亚索的能力，虽实力还不如亚索那般，对气流的控制也很不熟练，但进步飞快，只要勤加练习，不说超越亚索，也至少是亚索的翻版。
晨亿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之前本以为能够让亚索授予自己御风剑术已是一件幸事，可没想到亚索能直接带进入剑术道场，甚至还有可能和亚索一样成为素马长老的亲传弟子。
但其他人不知道晨亿秘密的力量——他的左手能够让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上限。
就比如永恩和亚索两兄弟，永恩剑术天赋极高，又终日勤勉训练，但终究是不像亚索有着在御风剑术上的造诣，极限也不过是些皮毛而已。
而亚索虽剑术天份不输永恩，又有御风剑术的慧根，但生性自负，又好争强斗狠，训练上不如永恩努力，所以最基础的剑术上稍逊永恩三分。
而晨亿若是能日后顺利用左手接触永恩，汲取永恩的能力，将其与亚索的能力相结合，那他便能突破真正的极限，成为首屈一指的御风剑术大才。
更别说若能用左手去触碰素马长老。
晨亿照着太渚匠人的话去做，将双手放在石板之上；用左手触碰艾瑞莉娅并与其训练后，晨亿已经可以熟练运用自己体内的自然魔法。
果然如太渚匠人所料，石板上渐渐出现裂纹状的纹路——这是气宗派弟子同有的现象，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晨亿体内蕴藏的力量丝毫不比亚索少。
晨亿闭着眼睛，继续引导着自己体内的力量。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汪枯井，最近才涌出些清泉。
两名手持石板的助手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因为用来测试的石板发出剧烈的颤动，有些难以把持。
晨亿由于闭着眼睛感受自己体内的力量，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左臂下方那个虚空印记正在渐渐发亮。
与此同时，在符文大陆北端，名为弗雷尔卓德的极寒之地，高耸的雪山下忽然发出阵阵如野兽般的低吼。
这声低吼似乎来自深不可测的嚎哭深渊，在那层层坚固的冰川之下。
冰川之上的雪山似乎被这声低吼颤动，引发雪崩，在雪山之上，一名魁梧的男子用着山洞门板挡住了暴雪，救下了一位母亲和她的孩子。
雪崩平息后，母亲和孩子包括那名魁梧的光头壮汉都安然无恙。
一切似乎又归于平衡，而这次雪崩似乎也不过弗雷尔卓德常见的一次灾害而已。
嚎哭深渊也归为沉寂——在深渊的深处总回荡着各种各样的败亡者鬼魂惨叫，这突然出现的低吼，又有谁会在意呢。
没有人知道，这深渊的下方究竟埋藏着什么。
而无穷黑暗的深处，坚实的臻冰之内，一个巨大的黯紫色眼睛在黑暗中骤然乍现，似乎是受到某种力量的感应，又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
“砰！”
一声巨响。
吸引了锻剑工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在帐篷外喝酒消磨时间的亚索也被惊动，抄着自己的剑冲入帐篷中。
帐篷内烟雾缭绕，混乱中的亚索踩到了地上的太渚匠人，连忙将他扶起，并偷偷抹掉他身上的脚印。
“怎么样匠人，你有没有受伤？发生了什么事？”
太渚匠人摆摆手，扶着自己的老腰：
“不碍事，不碍事。”
他挥手赶走烟雾，见到那晨亿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石板四分五裂变成一地粉末。
“亚索，你这师弟体内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亚索看向晨亿，而后者正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他。
“放心吧，小子，我会为你打造一把能发挥出你实力的好剑。”
太渚匠人拍了拍晨亿，示意他不要把刚刚的事情放在心上。
而亚索，看着晨亿的眼神再也不如曾经那般轻浮。
剩下的工作就繁琐多了，晨亿要一一尝试自己适合的长度，重量……等到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太渚匠人也将这柄剑的工艺草图绘制了出来。
“去吧，两个轮月后记得来取剑。”
轮月是艾欧尼亚的一种计时方法，一轮月14天，二轮月就是28天。
晨亿有些失望——他本以为今天就能把属于自己的剑拿在手里。
“知足吧，我的剑足足锻造了56天。”
从亚索嘴里听到这句话后晨亿又觉着有些不服气——锻造亚索一把剑的时间够自己的两把了，他就比亚索弱吗！
“虽然我的确是比你强，但是剑的好坏真的跟锻造时间没什么关系。”
亚索虽在和晨亿解释，但是却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
“太渚匠人很器重你，看来是为你插队了。”
“去取剑的时候，记得给他带两壶上好的艾欧尼亚精酿蜂蜜酒。”
到了村口，亚索要与晨亿分别了。
“明天早上日出时分……”
“打住。”
晨亿打断了亚索的画饼环节，晨亿再也不相信亚索这个混蛋约定的时间了。
“你先确定好自己到底什么时间能出现。”
亚索解下自己的辫子，让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飘逸。
“明天我不会迟到的。”
亚索一本正经地说道。
“明天我要带你去剑道场，去拜见素马长老。”
听闻这话，晨亿才收起那副散漫的态度。
晨亿是个成年人，清楚什么时候该认真，什么时候该玩笑。
“以后，你就是我气宗门派的新弟子了。”
“并且极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御风剑术的亲传弟子。”
亚索微微一笑：
“简单而言，就是我师弟。”
说罢，亚索摆摆手，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记得要听师兄的话。”
“嘿。”
晨亿无奈地笑了一下。
虽然亚索本人要比想象中的讨人厌一些，但是本质并不是坏人。
而且，也确实帮到了晨亿很大的忙。
好好修习剑术，习成之后，虽不知能否有与虚空一战的实力，但至少在在瓦洛兰大陆，晨亿会鲜有对手。
而且……
晨亿看向自己的左手。
自己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晨亿曾是名召唤师——什么是召唤师，直截了当来说，就是这个世界的洞察者。
这些英雄可能还不知晓在某座大山后，某片深海内，在地底的深处……甚至是无边无际的星辰中，都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符文、飞升者、暗裔、星灵、恶魔、半神、神……
都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而最为强大、恐怖的力量，还是来自于虚空。
而晨亿想要和卡莎并肩战胜虚空，就必须也能驾驭他们的力量。
而如今，不过是万里长征的一小步。
奔波忙碌了一点，晨亿略有些疲惫地回到和卡莎暂住的小院，屋内竟然传来一阵飘香。
闻起来好像是炖银山猪肉的香味。
见到卡莎在其中忙碌的身影，晨亿喜笑颜开，一时间丢掉了身上所有的疲惫，快步朝着卡莎的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