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修真界14:物是人非（1/1）
清水剑咻的一下飞起，几个呼吸间就到了风遥派的半空中。
巨树林立，泉水潺潺，鸟叫仍是那么的熟悉，从天空中向下看去，只见大门口的两个弟子仰起头，举起剑，嘴里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说的什么话，听不清啊。”
庞繁润自语道，干脆一个大下落，停在了那两个弟子面前。
“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其中一个弟子紧张地手都在抖，却不肯把剑放下，闻言强撑着道：“你是何人，竟敢硬闯山门！”
“我没硬闯啊。”
庞繁润神态自若地收起剑，眨着眼睛，神态狡黠。
“你们二人有无请柬？”
“并没有。”
那弟子语气一下子变得硬气起来：“那就退下，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庞繁润正想说话，肩头却伸出一只手，那手中握着一块花纹十分好看的玉佩，容安缓缓走出，对着那弟子道：“玄天宗人士，还请让路。”
玄天宗？
两个弟子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拿不准主意，只好对他们说：“你们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叫师姐来。”
说罢他就跑了，只留下另一人在门口，与庞繁润二人大眼瞪小眼。
庞繁润悄悄问容安：“你这个玉佩好使吗？”
容安不置可否，并没有回答。
等着正有些无聊，刚想要蹲下来，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玄天宗的人在哪？”
凝脂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看见庞繁润的一瞬间先是停住了脚步，然后就是惊喜地尖叫起来。
“庞繁润！是你吧！”
庞繁润扭着腰道：“是我啊，师姐。”
凝脂几步走到庞繁润身边，揽住她的胳膊引着她往里面走。
“你这一走就是三十年，竟然一次都没回来过！”
“我被幻境困住了，刚出来没多久。”
“幻境？”凝脂想起来了，“师父说过这附近有一个幻境，让我们离那里远一点，没想到你竟然是被困在了那里。”
庞繁润打量着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发现好多都变了样子。
“变化好大啊。”
“拜托，都已经三十年了。”
凝脂指着大殿的方向，“大殿都已经变样子了，我领着你去看看。”
庞繁润和凝脂说说笑笑，仿若这三十年只是一瞬，甚至相较于以前，凝脂与她更加的亲近，根本没有了当初的拘谨。
“长风师兄呢？”
凝脂的表情一下子静止了，她勉强地笑了笑，“长风早就下山回家去了，去年他送来书信，说是他的孙子降生了，让我们前去吃酒。”
“他都当爷爷了！”
凝脂点头，领着她继续往前走。
“我当时伤心死了，哭了整整一夜，师父实在没办法，拿出一颗驻颜丹来哄我，我吃了以后容貌一直没变，还是以前的样子。”
“那师父呢，他老了吗？”
凝脂的手一紧，涩然道：“你进去看他就知道了。”
庞繁润有些不明所以，“哦。”
“到了。”
凝脂松开了手，停下脚步，温柔地揉了揉庞繁润的额头。
“我在这里等你。”
“好，”庞繁润笑了笑，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在，“容安，你也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凝脂警惕地回过头，并未发现有人的痕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你在和谁说话？”
容安就站在凝脂身后，闻言轻轻伸出食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淡淡一笑，如竹般沁人心脾。
“没什么，是我记错了。”
庞繁润打着马虎眼，呵呵笑了一下，一溜烟地跑了。
打开殿门，映入眼帘的是青白色的地砖，上面用金色的颜料描着龙凤二祥瑞，往里走了几步，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香炉散发出来烟气正四下扩散。
缓步走着，才发现原来的陈设几乎都变了样子，要么换了别的样式，要么就是以旧换新，样子还在，却没了原来的味道。
四下都看了一遍，却并未发现掌门的踪迹，庞繁润有些着急了。
“师父，我是庞繁润，你在哪里啊？”
四下无声，她有些害怕，眼睛一扫，发现当年那个被捶了个洞的桌子还在，顿时又不害怕了，满脸兴奋地坐在了那里。
“是你啊，这些年可过的好？”
庞繁润吓得一激灵，定睛一看发现是掌门，当下就有些恼了。
“师父你吓我一跳！”
掌门摸着胡子，在她面前坐下，笑呵呵道：“是为师的不是。”
庞繁润趴在了桌子上，手一直围着那个洞转圈圈。
“师父，长风为什么走啊。”
“他的父亲去世，家中只有他一个男子，便被叫回家了。”
庞繁润表示理解：“这样啊。”
“清水剑用得如何？”
“很听我的话，指哪打哪。”
“哈哈，这样就好。”
掌门说完话从袖中拿出一个戒指，推到庞繁润面前。
“这里面有一些日常会用到的东西，更有一些吃食，你收下吧。”
庞繁润抬起头，当下戴在了手上。
“黄色的，和我的衣服很衬，好看！”
“喜欢就好。”
掌门不再说话，只是和蔼地看着她。
庞繁润有点不理解：“您为什么这么看我？”
“这是我用仅剩的灵力幻化的人形，如今时间已到，我要消散了。”
掌门摸了摸庞繁润的头，笑容没变，指尖却开始露出丝丝灵力，以一种十分可怕的速度消散。
怎么可能？掌门不是都很厉害的吗，怎么会死？
庞繁润呆住了，等晃过神时已经看不清眼前，她赶紧摸了摸眼睛，才发现自己正在无声地哭泣。
“不必伤心，你虽然只在风遥派三天，我却很喜欢你这个小徒弟。”
掌门想刮一刮她的鼻子，可却也是徒劳，他已经没有手了，就连胳膊也在快速的分解消散。
“修仙的不是都不老不死的吗？为什么凝脂不吃药就会变老，为什么你会死？”
豆大的泪珠滴落在桌上，庞繁润抽泣着，实在是不明白。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成仙之前也要经历一遍，不必伤心。”
庞繁润哭得更大声了。
“那，那你成仙了吗？”
掌门摇头。
“呜呜呜我就睡了一觉，怎么都变了啊……”
庞繁润张着嘴，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你若记得我，我也不算白来这世上一回。”
胸膛之下的躯体早已经消失殆尽，掌门只好哄她：“你若是不哭，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呜呜呜……啊？”
庞繁润抽噎着，大雨转小雨，哭得终于没有那么厉害了。
“你将手伸过来。”
大殿外，凝脂忐忑不安地跺着脚，生怕庞繁润受了刺激，她时不时地朝大殿门口张望着，吱呀一声，大殿门打开了，出来的正是庞繁润。
“你……”
凝脂一看见庞繁润的脸，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她的眼睛红红的，脸颊上还有泪痕，双目无神地样子很是憔悴。
“凝脂师姐，师父是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的？”
凝脂拿出一张绣了牡丹花的手绢，目含恨意。
“师父是被人生生挖了丹田，我去时那人还没逃走，我不敌她，纠缠之下只拽下来这个。”
“我敢确定，她是一个女人。”
庞繁润将手绢拿了过来，放进袖中，承诺道：“你放心，我会找到她。”
凝脂眼中含泪，狠狠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