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参见九千岁12:九千岁（1/1）
春德殿里一片萧条景象，侯婉儿坐了起来，被身边的宫女一口一口地喂着药，无名则静静地站在侯婉儿身边。
喝完了药，侯婉儿对着宫女浅浅笑了一下。
“你先下去吧。”
宫女依言走了出去，寂静的殿内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病秧子，一个没秧子。
侯婉儿收了笑，虚弱地质问：“你为何还在这里？”
无名苦涩道：“奴才只是想陪着您……”
“住口咳咳咳咳——”侯婉儿咳得趴在了榻上，抬起眼时满是冷淡。
“你走吧。”
无名不说话也不动，显然是不想接受。
“我平时宽人待下，不知为何竟然养出了你这么个抱有妄心的奴才，我这儿容不下你，你还是走吧。”
无名仍旧沉默，宛若一座雕塑。
“你！”
不等侯婉儿接着说什么，门外陡然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皇上有旨！”
是来传皇上圣旨的！莫不是皇上想起了我！
侯婉儿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没想到传旨的人直接进了屋子，眼神淡漠，并未看她一眼。
“无名可在？”
传旨的是皇上身边的刘福，无名跪了下去，高声应道：“奴才无名，恭请圣安！”
“圣恭安。”
刘福展开圣旨，开始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无名，救朕于危难之间，然性情耿直，致己身性命于不顾，特封为九千岁，掌宫中太监，赏贴身玉佩，见佩如见朕，钦此。”
“奴才叩谢帝恩。”
刘福笑的难看，却还是恭贺道：“从今儿开始您就是本朝第一位九千岁，奴才还得仰息您的福泽啊。”
“公公多言了，”无言接过圣旨，没太在意他的脸色，“奴才唯皇上为尊，只要是为皇上做事的，都是奴才的兄弟，您实在多虑。”
刘福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轻轻点着头。
“还请九千岁立刻动身，前往凤仪宫，皇上正在那儿等着您。”
“多谢。”
无名道过谢，并未看身后的侯婉儿，步伐加快，跟着刘福一同出去了。
“竟然……他说的竟然成了真……咳咳咳咳……”侯婉儿神色难看，不知说什么好。
——
“我觉得我应该再做一身衣服。”
许容安回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做便是了。”
“我喜欢绿色！”庞繁润跑到他身边，声情并茂地描述，“月光之下，一片绿油油的土豆地，地里的土豆正在茁壮地成长，你想一想，那是多么令人幸福的画面啊。”
许容安敷衍道：“嗯，是，很幸福。”
“你是在敷衍我吗？”
“没有！”许容安否认了，赶紧抱住了她，“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喜欢，黄色确实很好看。”
“可是我刚刚在说土豆地的生机勃勃，强调的是绿色，”庞繁润一下揪住了他的耳朵，“你还说你没有敷衍我！”
“姑奶奶，我错了，错了，你快放开吧。”
“皇上，无名到了。”
“无名，无名到了！”许容安赶紧示意她松手。
庞繁润不甘地撇了一下嘴，松开了手。
许容安摸了一下发红发疼的耳朵，忍着痛道：“让他就来吧。”
无名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奴才无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无名跪得很规矩，和拜见庞繁润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谨小慎微几个字就差刻在他的头上了。
“起来吧。”
无名站了起来，微弯着腰，双手规矩地放在腹部，目不斜视，眼睛只看着脚下的那一点地面。
许容安的手轻轻点着桌面，骤然开口：“贵妃说你值得这个位置，不知道你如何看？”
“奴才是皇上的奴才，所有事务无论对错，皆以陛下为尊，奴才蠢笨，不值得此位，但却可以为陛下做些实事，而无所隐瞒。”
“回答得很讨巧，”许容安大手一挥，几本奏折砸到了他的头上，“你看看这些，觉得该如何做啊？”
无名拿起一本，细细看了。
“此本奏折无非是说贵妃德不配位，贵妃娘娘宽人待下，心怀赤子之心，何来无德之说？”
他又拿起一本，看过后说道：“此本奏折乃是言官进谏，觉得皇上因宠失正，耽误早朝，应改正。”
“朕是让你说办法，不是看法。”许容安没有耐心地停下了手指，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拖下去。
“既然觉得无德，那就做些有德之事。既然群臣觉得以宠失正，那就令贵妃娘娘做些错事，皇上罚过。如此也就罢了。”
无名不卑不亢：“北方将士缺少被褥粮草，贵妃娘娘捐出自己的银两，此为有德之事。贵妃娘娘留皇上居于凤仪宫三日，皇上便罚贵妃娘娘跪于养心殿三日，此为破因宠失正之法。”
跪三天？他可真能想。
庞繁润拿出外头引进来的瓜子，咔咔嗑着，无声地抗议。
“三日……过于久了。”许容安看了一眼庞繁润，实在舍不得她跪三天。
无名点头，却还是劝道：“罚的轻了，朝臣无人敢信。”
“那就让所有知道朕迷恋女色。”许容安笑了，朝着庞繁润挑了一下眉，一股迷之自信的气息直接闪到了庞繁润的眼睛。
无名这次没有说话。
他知道皇上对这个贵妃娘娘很是宠爱，如果现在劝皇上必须罚她，那就是自寻死路。
“我不太想去跪着。”
庞繁润用着商量的口气，嘴中嗑出来的瓜子仁放在了手心里，自然地放在许容安面前。
“我知道你不想跪着，我也不想你去跪。”
庞繁润有些纠结：“如果不跪会对你的名声有损……”
“你忘了吗？”许容安摩挲着她的手，轻轻笑道：“我早就没有名声了。”
幼时弑兄弑弟，即位后强迫嫡皇后出家，生母赶去了江南，永远不许回到京中，他这一生早就没有名声可言了。
“可我还是觉得不太好……”庞繁润很纠结。
要是依照剧本里的设定的话，别说是因宠失正，就连那些说话的官都得死，可是毕竟现在我在这里，还是不要想让他落得一个暴虐无度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