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被囚（1/1）

地牢里，我和常乐年还在蒙蔽中。

许久，常乐年开口道：“霍兰溪，我叫你跑你怎么不跑？”

我看着常乐年鼻青脸肿的脸，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跑来着，但是你只缠着伍云召，伍云瑶她不放我走。”

常乐年想抬眼皮，但是因为眼睛疼索性也懒得看我：“你以前揍我揍的那么起劲，怎么真的到了节骨眼你就给我投降？”

我蹲在地上，回忆了一番刚才的场景，只好坦白：“我怕我打不过，他们的武器还是我给的，那个刀削铁如泥，那个剑也很厉害，我要是打那是真打不过。”当然，我也想看看这对兄妹到底想对我怎样。

常乐年也跟我一起蹲着，眼里都没了神采：“那现在怎么办？”

我敲了敲关着我们的铁笼子，实心的，有点难掰，但是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奇物阁地底下的通风设备不太好，为难我这个胖子的呼吸系统了。我安慰着常乐年：“等等吧，反正看样子他们两个也不想让我们死，我先缓缓。”

常乐年以为我是因为大小伍的背叛在难过，过来拍了拍我的肩：“不是你的错。”

我虽然也被这场叛变吓到，倒也没到难过的地步。只是不懂奇物阁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看着这个地牢，略有简陋，都是由一个个铁笼子构成，但我跟常乐年两个人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我俩一不说话，剩下的只有寂静。

“常乐年，你说，这偌大的奇物阁，怎么连个看地牢的都没有啊？”

常乐年：“不知道，可能有别的活吧。但是臭是真的。”

我绕着铁笼子走了一圈：“喂？有人吗？常乐年，那边的笼子感觉有人啊？”

我伸长脖子想弹出去看看，奈何身体太宽被卡住了。

常乐年没有理我：“哪里有人？这里会喘气的估计只有我们俩。你说这奇物阁好端端的，好喜欢挖地底下干嘛？暗街挖完还要挖这里。你说到底为什么这里这么臭？”

我：“这边没人看守，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会有人跑出来。伍云召带我们两个来这里干嘛？”

常乐年丧气得说道：“没人跑出去，也没人会过来。他就想谁都找不到我们。”

我：“那把我们杀了不是更省事？”

常乐年：“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

我：“我就这么一说。”

我想确认一下伍云召兄妹有没有走远，于是大声开始叫喊：“喂！有没有人啊！我好饿啊！”

喊的我嗓子哑了，没有人应我。

过了一段时间，顶上突然开了一个小窗口，伍云召踩着梯子下来，冷漠得问道：“要吃什么吗？”

啊？这……是要我自己点单吗？按照一般逻辑不是应该大骂我不要吵？我尴尬得开始报菜名，伍云召等我报完转身来了一句：“没有。”

嘿，你玩我呢！

“你妹呢？你就打算一晚上就这么守在这啊？我又出不去。”

我看看顶上那个窗口，是朝外面推的，估计伍云召还会上锁，有些麻烦。

伍云召并没有理我，我见他要走，急忙说道：“喂，你要关我们多久啊？我要是想上茅房怎么办啊！虽然黑但我不想在这里上啊！”

伍云召没有回头，扔下一句：“忍着。”

来来来，你告诉我怎么忍？

我生气的转过身去不想看他，伍云召爬楼梯爬到一半突然停下：“霍兰溪，这里隔音，你别叫了，嗓子哑成这样。”

我没好气得暗自呸了一声，你管我。见旁边的常乐年还在发呆，忍不住戳了戳他：“喂，你还好吧？我看你从暗街出来就没什么精神。”

常乐年：“还不是因为你。”

我？我怎么了。

常乐年似乎憋了很久，见我还一脸无辜，更加来气：“你说你以前不承认喜欢我就算了，刚刚突然又说喜欢我，然后又突然那么……下去，我还以为你死了知不知道！霍兰溪，你知不知道你从我面前消失那一刻我觉得我好混蛋。”

我拍了拍他：“额，不好意思啦。不过我真的不喜欢你。”

常乐年并没有相信：“再装就没意思了霍兰溪。生死之间你的话才有信服力。”

我：“没骗你，我当时就是好不容易终于把绳子弄断了，故意那么说，好趁机偷袭。”

常乐年：“你老变来变去。”

我：“不是，你管我喜不喜欢你啊，你反正不喜欢我，我的喜欢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常乐年：“我怎么知道。谁会一说完喜欢就去死啊？我再怎么无所谓，一条人命总有所谓吧！”

我：“谁去死啊？你少给我偷换概念奥。”

常乐年：“霍兰溪，我再也不信你了。”

我：“你爱信不信。”

我们两个又陷入了沉默。静的可以听到互相的呼吸声。

头顶的小窗再次打开，但是这次的伍云召却不是来找我们的，而是走向了其他的笼子。看着他手里的哨子，常乐年发现不对劲，急忙站了起来：“伍云召，你想干嘛？”

伍云召来到我们面前：“我和你姐姐约定过，要保你一命。”

我姐？

“伍云召，你……究竟是不是我们这边的。”

伍云召冷漠得开口：“不是。我保你一命，仅此而已。”

“为什么？姐姐答应你什么了？你们究竟要干什么？伍云召，你接近我们霍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伍云召暗淡得眸子看向我：“目的一直很简单，接近你们。不过你姐姐一开始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她知道我们中了其他的毒，所以我和我妹妹承诺，若是她能帮我们解毒，我们便会护你一命。”

什么？这是双面间谍得意思吗？

“我姐姐，究竟要干什么？”

伍云召摇了摇头：“你是她亲妹妹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我死死盯着伍云召的脸，试图找到一丝别的情绪，但是没有。他像一个机器人一样说完话便要离开。这是为了不让我离开安抚我的假话吗？

常乐年跟我一样迷惑，叫住伍云召：“伍云召！你到底……你到底在帮谁？”

伍云召缓缓开口：“我帮会赢的那个。”

会赢？谁会赢？

“伍云召，你保护我就是把我关在这里？”

伍云召意味深长得看了我一眼，“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伍云召从怀中掏出一个哨子，并不是刚才被伍云瑶搜我身搜走的银哨，而是我没见过的哨子，这个哨子形状奇怪，有点像号角的模样，只见伍云召吸了一口气，哨声传出。

尖锐的哨声使我的心脏抽搐了一下。这种感觉很熟悉，是我第一次吹那个笛子时候的感觉。这个哨声及其悠长，似乎还有节奏，而我的身体却逐渐开始发麻。

伍云召停止了哨声：“这就是为什么。”

常乐年不解：“什么意思？你这吹个难听的哨子，这什么啊？”

伍云召并不理他，只是开始开其他牢房的锁，开完对我说道：“我要开始吹了，你忍一会。”

只是轻飘飘一句，却让我心脏狂跳。什么意思？我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会对奇物阁的东西这么敏感？我姐姐知道什么？伍云召又知道什么？

我想问伍云召，但是他的哨声再次响起，我愣在了原地。一方面是我的身体发麻程度逐渐加重，另一方面，另一头黑暗的其他牢房里，一种陌生的响动正在传过来。

果然。那些笼子原来根本不是空的，有人。准确的说，是死人。

随着伍云召拿过火把，一个个得清点人数，我们才可以窥得一角。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人逐渐支起身子，寻着哨声开始一个个站了起来，有的直直得往前走，撞到了铁栏杆上，却没有停下脚步，好要伍云召手动调整方向才走得出来。

常乐年见到这番场景瞪大了双眼：“这些是……会动的……尸体？”

常乐年见我不说话，转头却发现了我的异样：“霍兰溪，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开始不知所措：“我不知道，我好难受。”

常乐年看了看我的脸：“这……是不是饿的？”

我摇了摇头：“不……我……”

常乐年背对着我，见我惊恐的眼神是看向他的后方，他转了个身抱住我，同时也看到了那副令我惊恐的一幕。

一个个尸体正在排着队从我们面前经过，跟随着伍云召，也跟随着他的哨声在缓缓一动。说是尸体，也是因为实在太好分别，不仅有的眼眶那里空空，还有的人的手露出白骨，这些尸体究竟放了多久了？

我的呼吸越来越重，常乐年担心得看着我：“霍兰溪，你不要吓我，喂！伍云召，你到底要干什么！”

哨声还在继续，伍云召吹着哨子，没有给我一个眼神，我看着眼前走过的一具具尸体走上梯子，随着伍云召哨声的远去，我的心脏才开始慢慢少了刺痛感。

常乐年看着我似乎痛苦逐渐减少猜测到：“是因为那个声音吗？霍兰溪。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苦笑道：“我也想知道。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去问我姐，问她到底要干什么？问她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被神医……”

我突然惊醒，看着常乐年：“对啊，我不是被神医治好了吗？”

常乐年反应过来：“李星移有鬼！”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我的病没有好，而我姐一直知道的话，那我姐这么信任李星移，难道都是假象？”

“可是你姐正在跟李星移关在一起。”常乐年担心的说道，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伍云召现在明显是在听奇物阁的话，这些尸体……不就代表奇物阁要正式开始动手了吗？如果你姐从头到尾都知道的话，她……她难道是故意的？”

“故意？故意跟李星移关在一起？”

常乐年似乎也不太确定：“如果从李星移被那个病人当街问罪开始就是奇物阁的局的话，你姐姐说不定是为了掩人耳目也说不定。让那个奇物阁以为所有人都在被这个病弄的焦头烂额，引出这些活死人，一网打尽也说不定？”

我迷茫得摇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回忆起在检疫司跟伍云召见到的那一幕，如果李星移有问题，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姐红血虫的事情？是为了让我姐不再怀疑他吗？那娘亲呢？娘亲知道姐姐的计划吗？她不是还在找奇物阁的人吗？不，娘亲不知道，不然她也不会不了解姐姐跟伍云召的交易。

“不行，我要走，我要去暗街。”因为腿还使不上劲，我只能慢慢爬向铁笼的一边。

常乐年拦住了我：“霍兰溪，你……你去暗街干什么？再说你怎么出去？你这样你怎么出去？那些尸体的腐烂程度明显跟上次遇见的壮汉不一样，说明奇物阁肯定还有其他的活死人。你出去听到这些声音反而危险。”

我的呼吸逐渐放缓：“能出去，我没事，我就是……突然喘不过气，可能太闷了。”我从摸着我脖子上的长命锁，慢慢从锁的一段抽出几根针头，靠着笼子就开始开锁：“我可以，我堵住耳朵。我不能就这么呆在这里，我不能呆在这里等着，等着不知道谁会下来，万一我姐姐不是故意跟李星移关在一起的呢？万一李星移他伤害了我姐呢？谁都不知道她的计划，万一动乱之下没人想起她呢？”

常乐年担心的看着我：“霍兰溪，你看着我，你不要乱想，看着我。”

我被迫看着常乐年的眼睛，盯着他漆黑的眼眸暂时让我脑子空白了一瞬间，即使现在他眼睛肿着我也没有了嘲笑他的心思。我逐渐感到自己身体没有那么麻了，于是深呼吸了几口气问道：“你跟我走还是留在这？”

常乐年神情严肃：“我自然也想走，但是霍兰溪，告诉我你一定要去暗街的理由。”

我表面镇定，心里却在慌张，以至于开锁的手还在颤抖。“我……我要去见我娘。”

“你娘……你娘在暗街？”常乐年面露不解。

“你刚刚还见过她。”我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这样能让我平静一些。

常乐年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惊讶之后冷静得看向我：“你怎么确定你娘没有离开暗街？说不定她跟你姐姐都知道奇物阁的计划，若是有暗影的助力，你完全不用担心你姐姐。”

我正在开锁的手迟疑了一下，内心也在纠结，自言自语道：“不……不用担心吗？”

应该不用担心吧，我出去又能怎样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反而会被嫌做麻烦吧。

正当我觉得很无力的时候，常乐年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向他的眼神充满困惑，只见他将我的手又重新放回了锁上，轻声说道：“开锁吧，我陪你出去看看，不过你答应我，一旦有危险，你要跟我回来这里。”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感觉肯定没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