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预知梦(1/1)
看着他们二人嬉笑打闹,南栀突然有一些羡慕,如果不曾放心父母的那些事情,或许她也会过得如此轻松吧,突然男人凑近她的身边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这是阿默的一次试探,他们都不是愿意亲近其他的人,身上都有一层保护膜,但是刚才看到南栀身上散发出来的忧郁,他竟然忍不住上去安慰,也让他自己往前靠近了一大步。
南栀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墨色的双眼,眼睛深邃的像是一汪大海,那波涛汹涌之下,是他掩藏起来的心事和秘密,南栀好像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就好像被全世界笼罩着,一时间她只是静默不语,只是被这双眼睛所迷惑,等到阿默轻微咳嗽一声提醒她时,南栀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盯着对方看了好久,她红了脸颊,说道,“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遇到一群热心的陌生人,和彼此成为了朋友,真的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就像刚才那只小狐狸,不怕我这个人类对她做出伤害性的事情,这就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一阵风吹来,桃花瓣簌簌落下,同时还有阵阵香风,女子白色的衣服上落了好几瓣,好像成为了衣服上的装饰品,阿默稍稍退远了一些,感受着这风的温度。
“阿默,你想找回从前的事情吗?一些已经遗忘的或者不想记起的事情,”不知为什么,南栀突然很想问问这个同病相怜的人,他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阿默静了静,“那些过去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何必在乎?对我来说,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可是没有过去哪来的现在和未来呢,你如果不知道你来自哪里,又该去往何方呢?”这个问题就好像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南栀想要过去一个真相,她想找到自己的父母,看看他们现在的处境,也算是对自己的出世有一个交代,不至于像一个弃儿一样无根无依。
“姐姐,你陷入了一个怪圈,人的烦恼都是来源于对过去的执着和遗憾,抛开这些,你可以过得很潇洒,其实你已经拥有很多了,朋友,你有姥姥,有这些小狐狸,有红衣,有这么多人陪着你,你真的很幸福!”阿默突然有些轻佻的拨开了她肩上的那些花瓣,语气也越发的懒散和随意。
听到他叫自己姐姐,南栀面上一热,狗尾巴草这样叫自己的时候,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不知为何,阿默这样叫她,她就觉得有些臊得慌。
“叫我南栀就好了,不要叫我姐姐,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拥有了很多,但是我想找到过去也并不冲突,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你说你可以割舍过去,但或许那也是你的一部分,想断也是断不了的,”南栀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和疏离,也许是知道了她和他终究是不一样的,不管是想法还是观念。
红衣这时候跑了回来,还有些气喘吁吁的,还没喘匀呢,就趴在南栀的肩头放声嚎叫,“那个小兔崽子跑的比谁都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只兔子呢。”
“擦擦汗吧,看你头上都是汗,”南栀从腰间掏出了绣帕,帕子上绣的是一朵阿默不认识的花,见他瞧的出神,红衣在他面前晃了一晃,“你也不知道这种花吧?姐姐第一次绣的时候我也问过她,她说这是一种开在地狱的花,说是她梦中经常梦见的一种花,我说你怎么会把这么阴郁的花绣在自己的帕子上,而姐姐对我说,这花一点都不阴郁,反而开的绚丽和耀眼,花开荼蘼心事了,这才是地狱之门开此花的用意吧。”
南栀没想到她只说过一次,红衣就记得这么清楚,见阿默向她看来,她赞同的点了点头。
阿默又看向了那手帕上的刺绣,红色的花好像刻在了他的心上挥之不去,他觉得自己出来时间够久了,便往过来时的路走去,“我先回了,你们随意。”
红衣碰了碰南栀的肩膀,“姐姐,咱们救的这个人好奇怪呀,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声不吭,忘记了许多事情也毫不在乎,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于他而言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你莫操心别人的事情了,管管自己的性子,不要总是和小草闹别扭,”南栀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拍了拍她的脑袋。
红衣见姐姐也帮着小草说话,有些不大开心,她一不开心就喜欢爬树,然后滴溜一下就窜上了桃树枝,留给南栀一个背影。
南栀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到了回去做饭的时间了,她跟树上的红衣说了一声,就先离开了。
躺在树叶间的红衣,慢慢睡熟,做了一个梦,梦好像只是须臾之间,片刻她便醒了过来,猛的睁开双眼之间,她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们狐族都是有神力的,而且她和姐姐不一样,她是纯种狐,神力更是精良,从小到大她以为自己都没有展现什么神力的机会,毕竟她不像姥姥那样可以变换自己的容貌,又或者像姐姐那样可以窥伺人心,她好像是个废柴,什么也不会,但是偶然一次,她发现自己会做那种预知梦,而且每次做梦之后,那些梦都会发生,所以她偷偷记在了心中,不敢告诉任何人。
因为预知未来这种能力是很让人忌惮的一件事情,就像是偷窥了天机一样会受到一定的反噬,所以她明明知道也从不说,这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之前她做的那些预知梦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比如说她会碰到一只小狐狸被蛇抓伤了,又或者自己出去玩闯祸了,被姥姥责罚的事情,因为已经知道了预知的事情,她可以很坦然的面对这一切,可是这次的预知梦截然不同,让她眉头紧锁,如果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恐怕这次雪狐族之宴,她应该找借口和姐姐留下来才对。
坚定好了这一切,她立即跳下了树,奔向了自己的屋子,“姐姐,姐姐,我们这次就不要去雪狐族了,好不好?反正到时候入选也不会有我们,出去也没有那么好玩的。”
南栀正在厨房里面切菜,看到她突然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也都习惯了,对于她的话也不以为意,“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都已经决定好了吗?而且姥姥也都同意了,好不容易下山一趟,你不是期待已久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我突然不想下山了,想到狗尾巴草跟我们一起去,我就一百个不乐意,”红衣突然想让狗尾巴草来背这个锅,反正她也看他不爽很久了。
南栀放下了切菜的手,以为她还在和狗尾巴草闹别扭,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我会和小草好好说说的,而且这次我打算远行也不单单是为了雪狐族的盛宴,不妨告诉你,我想去找找我父母的下落,所以这次我是已经下定决心了的。”
听到她的话,红衣更加紧张了,双手握着她的双肩,带着祈求的眼神望着她,“能不能听我一次,姐姐?我都没有求过你,这次我求你不要远行好吗?”
南栀被她掐的双肩微微泛疼,眉头蹙了起来,“红衣,你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实话。”
红衣深深吸了口气,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把那个荒唐的梦说出来,让她们徒增担忧,也让自己遭受那不可估量的反噬吗。
红衣摇了摇头,避开了她的眼睛,她知道一旦与那双眼睛对视上,她可以随时窥伺到自己内心,这样自己的秘密就很可能保不住了。
“真的没有,”害怕自己露馅,红衣泄了气,退了几步,她突然想到一个姐姐都不能拒绝的人,如果请了姥姥来说服,应该会事半功倍吧。
“姐姐,那你先做饭,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这事耽误不得,红衣现在就去找了姥姥。
南栀觉得她奇奇怪怪的,刚才红衣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一会儿功夫没见,红衣她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阿默坐在书桌前看书,对于她们俩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眼神微微动了动,虽然他和红衣相处时间不是很长,但也了解这姑娘的性子,大大咧咧,无忧无虑,性格直爽,能让她如此惊恐而担忧的祈求姐姐不要去参加雪狐族宴会,恐怕绝非是普通的小事。
姥姥的狐狸洞有些安静,红衣没有经过通报就跑了进去,看到有一个小童在给姥姥扇着扇子,姥姥躺在榻上打着盹,察觉到有人擅闯也并没有睁眼,似乎早就料准了这个冒冒失失的人会是谁,红衣性子急,主动开口说道,“姥姥了,这一次雪狐族盛宴,咱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这下姥姥才睁开了眼,有些诧异,“你不是一向喜欢玩儿吗?这次能出去可都是你期待已久,怎么突然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