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 章 阿颜完(1/1)
在小夭下了决定的那一刻,便行动起来了。
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四大家族的支持必不可少,虽然因为阿颜的缘故损伤了些,可他们的能量也远非表面那样。
传说四大家族是上古盘古大帝重臣后裔,比三大王族历史还要久远,在他们眼中只有家族之别,没有国家概念。
从古至今,都是四家休戚相关,荣辱与共,一同平衡天下大势。
洪江带着辰荣残军,不过几万,却坚持了这么久,就是因为有四大家族暗中支持,提供军需物资。
辰荣被灭后,西炎和皓翎之所以能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也是因为两国之间还夹着四大家族掌控的中原,两国军队难以跨越。
而四大家族中,论尊贵,赤水氏为四大家族之首。
四大家族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个人,来替四大世家发声,决定中原势力走向,本来按常理来说应该是赤水族长。
但赤水丰隆的父亲是辰荣王的儿子,当初辰荣被灭国后归顺西炎,娶了赤水族长唯一的女儿,约定若生一双儿女,就给一个给赤水。
所以赤水丰隆有王族血脉,不适合做四大家族话事人。
因为涂山璟才干,谋略,在同辈之中出类拔萃,被选为了这一代的话事人。
赤水丰隆曾经被爷爷送到涂山璟学习经营之道,两人相处的非常投契,对赤水丰隆来说,涂山璟是他师父,哥哥,也是他的至交好友。
他有雄心,有野心,不甘做一个靠祖荫的族长,平淡过漫长一生,他想辅佐明君,做一个开疆辟土的权臣。
涂山璟带他见了小夭。
有涂山璟这个族长在,涂山氏不用说,已经立场分明。
赤水也有了进展。
西陵是她母亲的母族,也是她外婆的母族,天生便有割不断的关系。
只剩下鬼方氏。
鬼方氏是之前四大家族中最为神秘的,一直游离于大荒之外,不可冒犯,对待任何事都有着超然物外的漠然。
就在小夭思索怎么和鬼方氏搭上线的时候,鬼方氏主动递来了橄榄枝。
九株还魂草。
九为尊。
小夭怎么也不明白,阿颜倒是明白了几分。
或许和相柳有关。
……
又一百年,四海八荒一统,大荒有了第一位女帝。
辰荣残军被剿灭。
……
“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洪江死了,被万箭穿心,尸骨化为了一摊黑水!”
“那九头妖相柳呢?”
“不知道,也许见势不妙跑了吧,一个妖怪还真这么傻在那等死不成?”
“说的也是……”
……
“铮!”
琴弦断裂,划破指尖,鲜血滴落梧桐木中,如枯骨生花。
阿颜抬起头,面色平静,“你说什么?”
“他死了。”
小夭伸出手,上面躺着一根暗淡的红绳,“他假扮洪江,引走了大部分人,被万箭穿心,尸体化作了一摊黑水,只剩下这根红绳。”
她抿紧了唇,声音干涩无力,“对不起。”
她试过劝降,没有用。
这个结局早已注定,只是阿颜她……
阿颜接过这根红绳,轻轻一笑,琉璃瞳清清浅浅。
“不要说对不起,或许对他来说,这才是圆满的。”
“阿颜……”
“小夭,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
小夭担心的走了,出门的时候刚好遇见玱玹进来,她连忙拉住他。
“哥哥别进去,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
玱玹攥紧了拳,深深看了一眼大门,还是任小夭拉走了。
人都走了,阿颜拿出了一个白底莲纹的香囊,里面厚厚一叠如同小山,她终于忍不住,抱着红绳和欠条泣不成声。
“相柳,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
……
门外
侍女捧着一个盒子踌躇不前,手落到门上纠结了很久没有落下。
小姐现在很伤心,要不还是明天再说吧?
可这是相柳大人送来的。
按理来说几天前就该到了,可路上出了点意外,今天才到,小姐现在正伤心,看到这个后会不会好一些?
会不会更伤心了?
还是算了吧!
……
这一等就是七天,七天之后她把盒子给了小姐,小姐看了之后先是一怔,随后笑了,笑出了泪。
果真,他从不欠人。
可他欠她的情,哪怕千年万年,黄泉地狱,她也要找他还。
阿颜进宫找了小夭,出来后便宣布闭关,不见外人。
除了小夭,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闭关。
玱玹几次询问小夭都闭口不言,他疯了一样满大荒找,看他这样子,小夭忽然明白了什么。
情字磨人。
手边放上了一盘香气四溢的糕点,小夭抬头一看,笑了。
涂山璟也笑了,那双温柔的眼里只倒映着她一人。
……
时间弹指一挥,一过千年。
这时候的小夭已经卸任了,和涂山璟归隐山林,一座小屋,一弯小河,院中种满花,执手两个人。
某一天院门被敲响,小夭忽然心有所感,比涂山璟还快,哗的一声打开院门,瞬间红了眼眶。
“小夭,别来无恙。”
太阳西下,天边只剩了一缕淡淡残阳,她背光站在门外,轮廓朦胧,像梦一般虚幻飘渺。
直到她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温热,这才有了真实感。
“阿颜,你回来了!”
“嗯!”
阿颜点头,青丝如瀑,素衣若雪,琉璃眸流淌着笑意。
“我回来了。”
小夭紧紧抱住她,忽然一阵力道将两人分开。
她一愣,这才注意到阿颜身边还有一个人,不对,是……
“你和相柳生孩子了?!!”
小小一个,白衣银发,一脸冷酷的样子和相柳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小家伙紧紧拉住身边的手,看她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小夭,“?”
这什么意思,怕她抢走阿颜?
这小东西,她们认识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他是……”
“师傅,我们走吧!”
小夭,“!!!”
阿颜清咳了一声,眨眨眼,“他叫相柳,没错,就是他,特殊原因变这样了,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的。”
小夭懂了,然后又不懂了。
“那你让他叫你师傅??”
阿颜笑的纯然,“对,我还录下来了,废我这么大力气,收点利息也是应当啊!”
小夭看看她,又看看一脸依赖,占有欲十足的小相柳,默默点头。
几个人进了屋,小夭问起了这些年的事。
“当年我系在他手腕上的红绳保住了他一缕残魂,那就是一颗种子,种子在,总会有长成的一天。”
她说的云淡风轻,小夭却知道绝不会那样简单。
“你接下来不走了吧?”
“不走了。”阿颜笑道,“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小夭一怔,随后也笑了。
她们曾对彼此许下诺言,一辈子永远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