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聪明傻瓜-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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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件事,何续然郁结。对安然,除了生命,他们什么都不曾给予,这也是这些年他无法跟安然父母亲近的原因。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提供一些物质的回馈。
“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
“留你一个人乱想?”
“我没那么脆弱。”
“在我面前,不用那样坚强。”
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植被,安然抹掉了掉落的泪水。
忽然之间,理解了他说的依靠。
何续然看了她一眼。他很想抱抱她或者亲亲她,只是目前的条件不允许,只能短暂的眼神拥抱。
他认识的安然是再善良不过,也再心软不过了。佯装不在意不过是之前的生活经历迫使,所以,希望她能依靠,能放下所有戒备,希望她没有负担的活着。可是,他做的还不够,至少,目前她还是有所戒备。
这好像是他遇到的最棘手的问题,可是,他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
他深切的知道她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那么,慢慢呵护,默默等待吧,总有一天,她会依靠。
回到家,夜已深。有些意外的,里里外外站了许多人。
看到安然,一边小声的议论一边给他们让路。
安然已经记不起上次回来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应该很久了吧,不然,怎么周围人的面孔是那么陌生呢。
“安然回来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随后安然就被推推搡搡的推到最前面,原本在她身后何续然此刻也不知道被人潮推向了何处。安然回望,一丝熟悉的身影都没有。
“爸,妈。”安然小声的叫着。
处兵的眼里都是血丝,林夕也好不到哪里去。安然被处兵拉了一把,失去重心后膝盖“咚——”的一声跪倒在地,原本无泪,就这么硬生生的挤出泪来。
安然的父亲哭了,哽咽着说:“爸,安然回来了,你安心的去吧。”
“爷爷。”安然叫。
老人双颊凹陷,张着的嘴里已经没有几颗牙齿了。
听到安然的声音,老人半闭的眼睛翻了翻,而后再也没睁开过。
周围跪着的亲属开始了嚎啕大哭,包括安然的姑妈。
这些年,她的确自私了,什么都只想着自己,想着自己能够有所成就,然而她做的这些是因为什么呢?
负责收拾老人遗体的也是一位五十几岁的大叔了,他伸手将安然爷爷的眼睛闭合,又将老人的嘴巴闭合。
一轮哭丧结束,所有人都有了任务。
何续然不知在什么时候走到安然的身边,握住她的手。安然忍不住的想要抱住他,其实,这些年,她从未想过他,也不过是因为,她所有的努力都是因为他,因为她希望自己能够配得上他。
好在,无论自己是否与他同等,他们重新在一起了。
人都是自私的,安然突然觉得她的自私有了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所以她做的那些事情对得起自己却对不起曾经好好照顾和爱护她的亲人们。
天色不知不觉中变成了鱼肚白。
本是叫安然跟何续然去买东西的,但安然确实不知道那个买东西的地方在哪里。安然的母亲就叫韩星语陪何续然去。
韩星语的是安然的堂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本该很好,但无奈于韩星语一直喜欢跟安然争,只要安然喜欢的,她就算不喜欢也要得到,至此,安然跟她怎么也亲密不起来。
安然拽了拽何续然的手,他转过身来,摸摸安然的耳垂。
接下来安然就被安排做各种事情,像个傀儡般。
安然所在的村庄有一种习俗,就是丧事一定会请人来唱戏,似乎是借此让大家忘记伤痛。
接下来,大家似乎都把何续然当成是安然的合法丈夫。很多事都是绕过安然甚至安然的父母直接找何续然,他也不孬,按照要求,尽力而为。
安然坐着折纸钱,身边的阿姨们絮絮叨叨不停,无非就是夸安然好福气,找了个好人家。她知道,这当中,她母亲“功不可没”。当然,安然很少参与,最多就是点头或者笑笑。
而在谈论中,安然注意到韩星语听的起劲。
等大人们都走后,安然对她说:“世界上优秀的人多的是,你现在还是读书为主。”
“我已经成年了,我现在读的是大学,又不是初中。”韩星语小声的嘀咕:“而且,我各方面条件都比你好,比你年轻,比你漂亮,就连上的大学都比你的好很多倍。”
是啊,安然都快忘记了,韩星语比自己小了六岁,如今的年纪刚好是遇到何续然的那一年。
安然不说话,继续折纸,许久安然回到话题上:“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都让着你,但有些东西是让了你也得不到的。”
“少瞧不起人!”
安然想,从小被宠爱包围的孩子总是自信十足。她从没体验过被宠的滋味,所以,她怎么都无法像韩星语般自信。
何续然走进来时,安然就感觉到不对劲。
“胃不舒服?”
他点点头。
他有胃病,安然自是知道的,今天中午他也就吃了几口,就又被叫走。
现在眼看都要到晚饭时间了,他连口水都没喝上,安然只觉得喉咙酸楚。
“你先去我房里躺会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安然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走到他身边,说:“待会不管谁叫你,都不要回应,知道吗?”
他笑笑,示意她宽心。
安然叹气,给他倒了杯温水,他很听话的喝完。
走进厨房时,厨师们正在大汗淋漓。
安然也不想去麻烦他们,用刚炖好的鸡汤就着米饭炖了粥,把鸡肉撕成碎条放了佐料拌了拌;又挑了几根鲜嫩的蔬菜炒了一下。
“给你们家那位做的?”一个配菜厨师问。
安然笑笑,算是回应。
“不是我说,就我是个男的,也觉得他是这个。”那个人竖起大拇指。
“谢谢。”安然这次是真心的回复。
看着冒着小泡泡的锅,安然感受到了片刻的平静。自从回来后,就一直被告知干这干那,完全没了自主权,安然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现在,她至少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是在为谁而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