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立马横枪（1/1）

在浪翻云入鄱阳湖前不久，陈凡便带着左诗悄然潜入邪异门总部，出现在厉若海的面前。

他对别人没兴趣，只想看看厉若海。

当厉若海第一眼看见陈凡的时候，当即眼放异芒，心中警铃大作。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他成名之后从未见过的高手！

不过，无比自信的厉若海却没有丝毫退缩之心，拎起丈二红枪便直接干仗。

一枪。

他只出了一枪。

然后就被一根手指头摁了回去。

两年后的迎风峡之战，面对庞斑的一拳，厉若海刺出了整整一十八枪，让不可一世的庞斑十天内不能动手。

而同样是黑榜高手的盗圣范良极，以一手烟杆绝技打遍天下，却自忖在庞斑拳下递不出第二杆。

厉若海的强，由此可见一斑。

但是，此时他面对的，是“在世魔仙”。

道心种魔大法大成，陈凡此刻已经能感觉到一层世界屏障就在眼前。

这层屏障不同于空间之壁，更不同于圣斗士的“次元空间”，而是维度的提升。

如果把世界比作一个房间，次元空间也好，空间之壁也罢，都只是房间里垂落的一层层布幔，而这层世界屏障，便是房间坚硬的墙壁。

而在世魔仙，便可以随时撕破这层屏障，破空仙去。

但是，陈凡并不打算这时候就走。

对于破碎虚空之后的世界，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而网友们的猜测也并不能作数，所以他打算稳一手，等准备充足之后再说。

一指头逼退厉若海，陈凡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慢点慢点，你的对手可不是我，何必这么着急呢。”

此时厉若海正要驱散侵入红枪的内气，可不等他运劲，那缕内气便自动消散。

他再听到陈凡的话，不禁心里一动，“你是纯阳剑仙陈凡？”

陈凡赶紧摆手，“我没有，不是我，别瞎说。”

见厉若海脸色古怪，他又干咳一声，说道，“纯阳剑仙那是吕祖，可别乱给别人起外号。”

厉若海嘴角微抽，这外号又不是他起的，关他什么事？

不过，之前他认为陈凡这个外号过于夸大，竟然敢与吕祖同号，此时看来，纯阳剑仙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随后，厉若海请陈凡、左诗入座，亲自奉上茶水，正色问道，“尊驾前来，所为何事？厉某的对手又是何人？”

陈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忍不住眉头微皱，“就算你一心扑在武学上，也没必要故意喝粗茶吧？”

厉若海脸色不变，“心思放在玩乐上多一分，对武道的专注就少一分。”

陈凡耸耸肩，放下茶杯，看着他说道，“我这次前来，只是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燎原百击。”

听到这话，厉若海眼神微动，传说中？有没有这么夸张？

然后就听见陈凡继续说道，“不过，我来的时候，发现浪副座的小船就在后面，所以还是等着你跟浪副座交手吧。”

厉若海眼中精芒大盛，突然放声大笑，“看来厉某入不了陈剑仙的法眼呐。”

陈凡轻轻摇头，“这倒没有，若论枪法，燎原百击毫无疑问是天下枪法之冠，若论人物，厉门主也是当世第一流的人物，何谈入不了法眼。”

顿了一下，他颇为遗憾地看着厉若海，轻声叹道，“只可惜，几年前厉门主抓来鹰缘，却与一门天大的机缘错失，不能将燎原百击由技入道，否则的话，纵然是庞斑重出江湖，孰胜孰败，亦未可知。”

厉若海眼神微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由技入道？”

陈凡突然呵呵笑道，“厉门主不愧是天下第一流的人物，对天大的机缘视而不见，反而关心由技入道。”

厉若海嗮然一笑，“所谓的机缘，也不过是为了让武道更进一步，若是有其他方法，弃之何惜？！”

陈凡咂咂嘴，“这样一来，我倒是没办法八卦下去了。”

厉若海微微一愣，又是一阵大笑，随即突然收声，正色问道，“还未请教，机缘何在？”

陈凡满意地点点头，“厉门主倒也是个妙人。”

随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当年你擒下鹰缘，与他有一场精神上的较量，……”

听到这里，厉若海不禁心神微震。

这事算不得什么隐秘，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世人都只以为自己是为了传鹰的武学，不会知道自己与鹰缘有一场精神上的交锋，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见过鹰缘？

陈凡一边说着话，一边感应厉若海的精神变化，结合刚才那一枪，便将燎原百击的精义了然于胸。

他继续说道，“在那场精神较量中，事实上厉门主已经输了，若不是后来风行烈私自放走鹰缘，只怕会道心崩溃，武功不进反退。”

厉若海神情不变，似乎陈凡说的不是他一样。

陈凡笑了笑，看着厉若海说道，“其实大可不必那么麻烦，鹰缘随身携带的弯刀，便是大侠传鹰重返人间所赠，其中留有传鹰的精神烙印，那是当年传鹰在惊雁宫战神殿中，观看七七四十九幅战神图录的一幕，只要触动精神烙印，就能如同亲入战神殿，观看战神图录。”

听到这话，厉若海心神一震，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后，他突然睁开双眼，“请教，何谓‘由技入道’？”

陈凡脸上笑容更盛，只用了短短几秒，就能调整好心态，只能说，不愧是厉若海。

他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笑道，“所谓由技入道，便是将天地自然之力，融入到武道之中，届时一招一式，都如鬼斧神工一般，自有天地造化在其中。

燎原百击穷尽天下武学之极，天下无出其右者，可惜仍然止步于‘技’，距离‘道’之一途，尚有一层隔膜，但是这一层隔膜，便是天地。

而浪副座的覆雨剑法虽未趋至化境，却也已经由技入道，若是厉门主能与之一战，将燎原百击化为道法，便在眼前。”

听到这话，厉若海顿时恍然大悟，全身内气迸发，宛如看见了新的天地。

恰巧在这时，浪翻云的声音远远传到岛上，厉若海不假思索，便千里传音，邀请其入岛。

随即问道，“此番一战，浪翻云真能助我由技入道？”

陈凡笑道，“浪副座的覆雨剑法，是以洞庭湖为师，看湖、看水、看雨，将他对天地自然的感悟融入到剑法之中，所行的是‘水之道’。

而厉门主的燎原百击犹如燎原之火，有进无退，行的是‘火之道’。若说天下间有谁能助厉门主一臂之力，绝对非浪副座莫属，纵然是我来亲自出手，效果也差了一筹。”

如果说陈凡刚才的话为厉若海拨开迷雾，那此时的话就是指明了道路。

他眼睛微眯，心中默念，“火之道？火之道！”

片刻后，厉若海缓缓起身，对着陈凡躬身一礼，随即提起丈二红枪，跨上专属战马“蹄踏燕”，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