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妹妹（1/1）

这天下午，陈穗岁在周书野家补数学，周书野给她了拖鞋：“你先去我房间，我倒杯水。”

陈穗岁乖乖走上了楼，坐到他的桌子前，周书野过来坐到她旁边，递给了她一杯水：“给你的。”这个水杯看上去是新的，和之前那个透明玻璃杯不一样，它印着陈穗岁最喜欢的动画人物那只小狐狸，仔细看看，这不是，那限量版吗，她自己在网上怎么都买不到，他现在拿这限量版杯子给她喝水：“这杯子你新买的啊。”

周书野不以为然的回答：“对啊，想着你一暑假经常来我家，给你买个你喜欢的杯子喝水也多一点。”

他知道陈穗岁不爱喝水，就爱喝奶，不喝水也不行啊，秋天嘴唇老是裂开，她小时候疼的哇哇哭，但她就是犟，也不爱涂润唇膏，只能拿哄小孩的方法来依着她。

陈穗岁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周书野看着她：“喜欢吗。”

陈穗岁心情很好，喝了好几大口，点了点头。

一下午的学习有点累，陈穗岁走到窗边看了看夕阳，周书野把灯打开，打算拉窗帘：“不晒吗。”

陈穗岁觉得挺晒的，但觉得这太阳很美：“晒啊，但你看，这太阳多好看啊。”下午4点的太阳已经不像中午那样刺眼，有点要变成夕阳的意思了。

陈穗岁见他不说话：“这阳光不比灯光好看？”

周书野没仔细看过太阳：“阳光？氢的核聚变有啥好看的。”

陈穗岁：“……周书野，你是对美好生活过敏吗？”

周书野笑了笑：“那你觉得好看那便是好看的。”又把水递给她：“喝完这杯水再走。”

陈穗岁还是挺听话的，咕嘟咕嘟的就喝完了，只是她觉得她这一下午喝了好多好多水，胃里都快要可以养鱼了。

这天本是什么事也没有的一天，陈穗岁还在睡觉，谁知道陈屿川到她房间来找她：“陈穗岁，陈穗岁，别睡了，快点开门。”

陈穗岁也不知道她这烦人的哥哥找她又有什么事，抬头看了眼手机，才不到8点，忍住火气开了门：“哥！你干嘛！”

门口站的不仅有她哥，在旁边还站了个脸圆圆的，扎着双马尾，头上别了一个星星发夹的小女孩，她看起来才5、6岁，高度才到陈屿川的腰，笑容甜甜的，长得倒是有点像陈穗岁的缩小版。

她叫潘柠泞，是沈梦昕小姨的女儿，这小丫头倒是开朗，一点儿也不认生，看到陈穗岁打开了门: “姐姐，你好，可以陪我玩吗？”

陈屿川逗着小丫头：“喏，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姐姐，你好好跟姐姐玩，哥哥出门咯。”

潘柠泞露出甜甜的笑容：“哥哥拜拜。”

陈屿川和她挥手拜拜，转身就给陈穗岁打电话，要不然他把一个小孩丢给陈穗岁，这陈家大小姐万一一不高兴，给爸爸妈妈打电话检举揭发他那不就完蛋了吗：“岁岁啊，哥跟你说，你今天帮我把这小丫头带好，绝对给你重金奖赏。”

陈穗岁已经要气炸了，无缘无故的多出一个小孩：“你先表示表示。”

陈屿川不多说，给她转了500：“你哥够意思吧，你带她玩的费用等我晚上回来给你报销。”

陈穗岁刚想问他去哪，电话匆匆就挂了，陈穗岁看着她面前这个小丫头，还是露出笑容：“你叫柠柠是吧。”

她正玩弄着她带来的娃娃，又抬头看她笑：“对啊姐姐，今天你带我玩吗？”

陈穗岁想了想：“你还想不想再有个哥哥带你一起玩？”

潘柠泞不是个难搞的小孩，答应的很快：“太好了，当然想。”

陈穗岁拉起潘柠泞的手就往周书野家走，花园门是开的，她就在大门按门铃，但是半天都没人开，可能还在睡吧。

陈穗岁还想着呢，门就突然开了，周书野穿着睡衣睡裤，本来睡眼惺忪的，一下子看见个陌生小孩吓了一跳，转身摆弄了一下头发：“陈穗岁，你带个小孩来我家干嘛。”

陈穗岁蹲下和她说话：“柠柠，姐姐怎么和你说的。”

潘柠泞扯这周书野的衣角：“哥哥，今天陪我玩可以吗？”

见周书野抱着手臂有点生气有点无语的样子，真的很可爱，潘柠泞见他不说话，回头看向陈穗岁，陈穗岁安慰她：“哥哥同意了，进去吧。”

小孩就是小孩，潘柠泞高兴的欢呼：“清淮太好了，今天还有哥哥姐姐陪我玩。”

带小孩的确是个麻烦事，遇到不乖的小孩更是烦人，周书野先拿了牛奶给她喝，潘柠泞不像别的小孩一样大吵大闹，闹着玩，一个人乖乖坐在沙发一旁喝着牛奶。

周书野坐在陈穗岁旁边：“陈穗岁，我对你还可以的吧，今天你就带个小孩来折磨我，而且，她长得怎么也和你那么像。”

陈穗岁也没办法：“哪里有，这小妹妹也挺想和你玩的。”

周书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陈穗岁看着潘柠泞：“其实这小孩还挺可怜的，她是我小姨的女儿，她们刚从新加坡回来，我小姨最近在这边处理一些事情，她离婚又带着个孩子，最近托我们照顾一下，其实还挺可怜的，她还那么小，爸爸妈妈就感情不好分开了。”

周书野突然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穗岁，陈穗岁点点头，他又换了温和的声音：“柠柠，哥哥等会带你去玩，好不好。”

潘柠泞又露出了她那甜甜的笑容：“好啊，可是哥哥，我妈妈说，我下午必须睡午觉才能出去玩。”

周书野看着她：“那要不要听妈妈的话呢？”

“要的。”潘柠泞很乖。

陈穗岁知道她乖：“那我们就早点睡觉，睡醒了再去外面玩好不好。”

潘柠静点了点头：“好。”

早上潘柠泞就在周书野家看动画片，本来周书野是要点外卖的，可有个小孩在这，他也只能拿出面来煮，小孩还是要睡午觉的，潘柠泞乖乖吃了面，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空调开的有点低，陈穗岁拿毯子给她盖上。怎么说，他们照顾的还挺好。

下午两点多，这小丫头几醒了，说了一句想妈妈了，就继续精神起来玩，她跑到周书面前：“哥哥，我们可以去淘气堡吗。”

好像所有的小孩都喜欢去那，周书野摸了摸她的头：“当然可以。”

他们马上打车就去了商场，买了票就进去了，偌大的淘气包，开小车，蹦床，滑梯应有尽有，潘柠泞可精神了，带着陈穗岁和周书野就跑来跑去。

陈穗岁累得不行，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潘柠泞拉着她去玩，陈穗岁给她摆摆手：“柠柠等一会，姐姐好累，休息一会。”

潘柠泞没有再拉她，端了杯水递给陈穗岁：“姐姐喝水。”

陈穗岁笑着看她：“谢谢柠柠。”

周书野走过来：“哥哥怎么没有。”

潘柠泞转头看他：“姐姐带我玩累了，我才给她递水的。”

周书野一下就坐下，逗着小姑娘：“哥哥也陪你玩了，哥哥也累了。”

潘柠泞假装不情愿的样子：“好吧，那我也给你倒一杯。”

小家伙终究是玩累了，本来晚上带她去吃披萨，吃着吃着就要睡着了，陈穗岁和周书野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真的很好笑，没办法，只能让她继续睡着，周书野抱着她回家咯。

已经到小区了，潘柠泞还乖乖的靠在周书野肩上，陈穗岁也在旁边：“没醒吧？”

周书野小心的看了一眼：“没有。”

陈穗岁想着周书野今天的举动，像是换了一个人：“周书野，你今天好不一样。”

周书野没这样觉得：“什么不一样。”

陈穗岁说的很直白：“你对小朋友好温柔，和对江瑾舟一点也不一样。”

周书野笑笑：“江瑾舟一大老爷们还要怎样啊。”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周书野拉她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一会，陈穗岁有点担心：“怎么了，抱不动了？还是醒了。”

周书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陈穗岁。”

陈穗岁扭头看他：“嗯？”

今天有很多星星，在月亮旁边一闪一闪的，周书野看着天空，在想着什么事，又转头看向陈穗岁：“其实，我也有个妹妹。”

陈穗岁从小都没听他说过这事，现在听到还是有点震惊：“你，有个妹妹？亲妹妹？”

周书野点头：“嗯，不过，她不在了。”

陈穗岁愣了一下：“不在了？”是去世了吗，陈穗岁也没多问。

周书野继续说着：“她刚出生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很开心，5岁的我也终于有个小妹妹了，可她出生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爸妈更加爱惜她，让我好好照顾她。可是有一天下午，我爸妈临时有事外出了，我和妹妹待在家，她在睡午觉，我没有吵醒她，可是原本2点多就会醒来的她，到了3点迟迟没有醒来，她嘴唇有点发紫，可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给她泡奶，可是后来……”周书野突然沉默了。

陈穗岁很关心他：“后来呢，怎么了。”

周书野低下头看着正熟睡的潘柠泞，回想他的小妹妹：“后来5点多，我爸妈就回来了，发现妹妹呼吸道感染，着急忙慌的送到医院也没抢救过来，再后来，我姑姑对我也不待见，大发脾气，讨厌我，说我是害人精。”

陈穗岁一下子心头一紧：“可是那时候你知道什么啊，你才五岁，你也是个小孩啊。”

周书野没有抬头：“小孩又怎样，那时候我是哥哥了。”

陈穗岁很心疼他，她面前的这个男孩需要被心疼，他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疼爱他的，但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转头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抱了他：“奶奶说，难过的时候，抱一下就好了，不怪你的，周书野，这件事根本就不怪你。”陈穗岁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

周书野听着她的声音，她怎么这么爱哭？但还是安慰着她：“你怎么哭了。”

陈穗岁松开手：“我就是…就是觉得你好可怜，那明明就不是你的错。”声音有点委屈，眼睛里的泪珠滑落下来。

周书野看着陈穗岁，露出笑容哄着她，擦着她的眼泪：“没事的，不哭了啊。”

时间也不早了，陈穗岁叫陈屿川出来把潘柠泞抱回去，小丫头睡得很香甜，嘴角露出一点点微笑，在梦里可能梦见了她的爸爸妈妈，都好好的爱着她吧。

暑假就快要结束了，陈穗岁提出在开学前去看一次日出，徐知意和江瑾舟当机立断就同意了，至于周书野，他当然也去。

头一天晚上，大家就买了一堆东西，准备早点起来爬到山顶上看日出，徐知意激动的睡不着觉，和陈穗岁通着电话：“岁岁！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日出呢，之前都睡到好晚，从来没见到过。”

陈穗岁拿着电话：“我之前，在清水村见过一次，小时候不喜欢睡觉，天蒙蒙亮就起来了，我记得，那时候的日出也很美。”

徐知意早就收拾好了东西，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督促着陈穗岁：“那早点睡，明天4点就要爬山呢。”

陈穗岁应声就挂断了电话睡觉，这几天赶暑假作业太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徐知意给她打电话催她起床。陈穗岁没带太多东西，背了个双肩包就去爬山，江瑾舟花样多，还带了手电筒，说什么这样更有感觉，也不怕等会拿不动。

周书野跟着陈穗岁后面往上爬，陈穗岁回头看他一眼，回想了一下之前：“不是说，不喜欢看氢的核聚变吗。”

江瑾舟笑出声来：“周书野，真有你的，这样解释阳光。”

周书野继续走着，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迈着小步子，奋力往上爬爬的陈穗岁，不禁勾唇笑了笑：“我觉得氢的核聚变也挺好看的。”

江瑾舟看着他那样，没再理他，觉得周书野已经没救了，简直是太双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