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成只会干饭撒泼的小辣椒(2)(1/1)
林夏之前工作的时候作报告次数多了,嘴皮子早练出来了,加上这具身体自带柔弱光环,美人如柳泫然欲泣,渲染效果翻倍。
果不其然,她刚止住话匣子,马上有人替她鸣不平了,是临床老大爷的儿子,“太过分了,亏他还是个军人,竟然知法犯法,故意伤人。”
刘梅对林夏的伤势最清楚,王大夫说的明明白白,人要是再晚送一会儿,恐怕命就没了,所以她也开口,“对,他这是严重违纪,小同志你完全可以告他。”
“可我三姐怎么办?”林夏拿着手绢边抹泪边说,“他们已经处对象了,如果我去派出所报案,三姐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不想让她难过。”
“你命都差点没了,还能为你三姐着想,是个好孩子。”离得最远的病床上,一面若缟素的老太太忍不住叹了口气。
其他人明显不那么想,“甭提你三姐了,这事儿她占主要责任。昨儿个一群人送你过来,只有你爸妈轮流留下陪你,你那个三姐早家去了。”
卧槽,连面子功夫都不舍得装,徐春花是多不待见原身啊?这样也好,她报复起来没了顾忌。
“姆妈,三姐呢?”屋里闹哄哄的,七八个人因林夏的事聊得热火朝天。
林夏瞅瞥见走到门外的李翠湖,那一声妈叫的李翠湖肠子差点打结。
“你三姐和你爹爹下地去了,娇娇你头咋样还疼不?姆妈给你带了猪血糕和小米粥,你多少吃点。”李翠湖汗都顾不上擦,把饭盒打开递给林夏。
林夏不想吃,“妈,我不饿。”见小女儿赌气不吃饭,李翠湖放软了嗓音劝和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身体怎么会好呢?这次的事你放心,我们给你做主,赵家必须给你个交代。”
“赵家那头怎么说?”林夏水灵灵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李翠湖,“他们说什么不重要,现在是赵立军推了你,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想打感情牌也得看我和你爹爹同不同意。”
李翠湖拿出妇女主任说一不二的架势,想给小女儿吃颗定心丸。
“三姐为啥不来看我?”屋里其他人暗戳戳的盯着母女俩的动静。
李翠湖为林夏抿了抿耳边的碎发,“你三姐说她心中有愧,主动包揽了家里所有的活计,下午忙完了就过来看你。”
嘁,什么嘛?
原身都干了十年的家务活儿,她这算哪门子的愧疚?还包揽,恶心谁呢?
林夏扯住李翠湖的手,“妈,赵立军差点害我丧命,你和爹爹还打算让三姐嫁给他吗?”
她要李翠湖一句准话。
“哎!娇娇,现在不是我和你爹爹说了算,你三姐如今主意大的很,我们管不了。”
咯噔!林夏心突突快跳了两下,莫非徐春花为了和赵立军在一起,又做了啥事逼原身父母妥协。
我勒个去,为了一个男人,忤逆父母,毁了亲妹妹的名声,踩着她的尸骨上位,这恋爱脑绝了!
可是林夏深挖了原身的记忆,这赵立军横看竖看,没见有什么不一般的?难道是别人家茅坑里的屎格外香?
想不通。
见李翠湖不打算细说徐春香的事儿,林夏索性转了话题,聊起两个驻扎在徽省的哥哥。
谈起俩儿子,李翠湖一扫刚刚的郁气,眼角眉梢透着喜色。
“我已经给你哥哥们寄了信,等赵立军回了部队,有他的排头吃。”
林夏挑挑眉,没吱声,这样的惩罚不痛不痒,没什么卵用。随便塞了几口饭便撂了筷子。
李翠湖以为女儿乏了,便抽走了她背后的枕头,扶她躺下。
原本林夏没打算睡觉,可架不住这具身体受了伤,一觉醒来居然到了傍晚五点多。
中午只吃了几块猪血糕的林夏,这会儿肚子叫的叽里呱啦。
“娇娇你醒了,这是我熬得鸡汤,你多喝点,已经不烫了,温度正正好。”徐春花小心翼翼的扶起林夏,语气中透着亲昵。
“三姐什么时候学会熬鸡汤了?我记得你连鸡都不会杀呢!”林夏语气轻飘飘的,无悲无喜,却让徐春花脸一下子白了。
这死丫头,没看到赵家的人都在吗?
果然,林夏的话引起了何招娣的兴趣,“春娇可不能胡诌,你三姐干活可是一把好手,村里谁人不知,小小年纪,跟谁学的满口谎话。”
何招娣话是这么说,眼珠子却望向了徐长江夫妻,“娇娇说的对,小花确实不会杀鸡,鸡汤是小花跟我学的。”
李翠湖不偏不倚,说出了事实,徐长江连声附和,趁着病房里这会儿没什么人,催促赵家拿出个态度。
该道歉道歉,该赔钱赔钱。
何招娣明面上不敢和大队长过不去,将手里的大半篮子鸡蛋和小半包红糖拿给李翠湖,好话一箩筐的往外冒,“都怪我们教子无方,我们昨天已经狠狠教训了立军,他知道自己错了。
这样,春娇住院的费用我们掏,另外我们再给春娇二十块钱的营养费。”
李翠湖不接东西,敛下眉眼,双手掐腰,“这就是你们赵家的态度?我女儿可是差点没了,我不同意。”
昨儿个女儿倒在血泊中,她差点跟着去了,见赵家轻描淡写的就想把这事儿翻篇,李翠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徐长江梗着脖子,“我一个好好的闺女,差点给你儿子害死了,你昨儿个怎么和我说的,赵庆祥?二十块钱,你家打发要饭的呢?”
赵庆祥被大队长点名,马上堆起笑容,陈年老褶子挤了一脸,“徐队长,咱两家啥交情,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春花和立军两个人的以后考虑啊!”
“爸,您不能不管我呀!”徐春花踩着小碎步上前,眼里热泪滚滚。
尼玛,还不是赵家人呢,倒是替人家精打细算起来了。
林夏端起饭盒,挑了块鸡肉咬的嘎吱响,火候过了,汤发苦,肉发死,忒难吃。
李翠湖夫妻俩也不高兴,闺女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俩人颇有默契的如昨天一样,一左一右守在林夏两侧,木着脸没应声。
徐春花见三人没一个好脸色,眼泪流的更凶了。
见心上人难过,赵立军立马表面态度,“徐叔,这事儿都是我的错,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说完又嫌不够,往床尾靠了靠,“春娇,对不起我不该推你,我不是故意的。
当时我担心你伤害你姐,一时失了手。
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怪你姐,她是无辜的。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只要你消气。”
林夏上下打量了赵立军一番,174左右的个头,长脸,蓄着一头短发,黝黑的面庞上挂着没啥特色的眉眼,鼻梁尚算高挺,嘴唇略厚。
一身绿军装自带美颜效果,勉强打个70分,不,60分,他牙长得好丑,还是别看了。
许是林夏的眼神太露骨,赵立军竟然有点紧张,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两下,右手慢慢攥紧。
其,其实,春娇长得也不赖。赵立军如是想着,眼睛在对方巴掌大的小脸上流连片刻。
徐春花心揪的厉害,悄悄扯了下赵立军的衣角,试图拉回心上人的神智。
她一直知道,小妹长得好看。
她们两个人虽是双胞胎,长相却不尽相同。小妹长得像父亲徐长江多一些。
一张小脸十分耐看,柳眉下有一双清澈的杏眸,似时常泛起的水雾,朦浓如水一样纯净;鼻子秀气笔挺;嘴如樱桃般小巧,脸上还挂着一个可爱的小酒窝。
一头罕见的棕褐色秀发衬得她白皙如玉,让人忍不住怜惜,更别提她发育良好玲珑有致的身子。
自打两个哥哥去参了军,家里只有她们两姐妹,她们俩分工明确,一个主外,一个主内,生活过的很合心意。
陈建兵待她也不错,要不是因为出了变故,她都打定主意和陈建兵结婚了。
这一切的源头还得从四个月前说起。
过年时,李翠湖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她娘家是隔壁大王庄的,父亲是队里的拖拉机手,家里条件不差。
李翠湖上头原本有个哥哥,可惜年纪轻轻就不在了。
嫂子陈忆莲是本村的,为人实在,哥哥去了之后也不肯改嫁,守着唯一的儿子过日子。
姑嫂二人感情好的像亲姐妹,每回见了面都有说不完的话。
对徐家的这对姐妹花,爱屋及乌,陈忆莲总是多了几分疼爱。
原本陈忆莲都是让徐春娇姐妹俩住东屋,恰好李翠湖娘几个去的时候,东屋的窗户被庄里的皮娃子用弹弓打破了。
姐妹俩便换了间屋,徐春花有些认床,晚上睡得不踏实,做了大半宿的梦。
梦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陈建兵的父亲是个药罐子,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陈建兵在家里排行老二,上头有个哥哥,下头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下乡做知青是为了吃口饱饭,而且他在家的时候曾和人打架,身体受了伤根本不能人道,如果她跟了陈建兵这辈子就毁了。
徐春花并没有完全相信梦中的话,但陈建兵兄妹四个她是清楚的。
万一梦是真的呢。
为了验证那个梦,年后徐春花寻了个由头去镇上丝织厂家属院附近打听,结果打听出来的和梦里说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这才相信,想尽办法和陈建兵闹掰了。
没过多久,梦里的声音又告诉她,赵立军有官运,只要她想办法跟了赵立军,将来就是军长太太。
天啊那可是军长,一个月得多少津贴,到时候她就可以作为随军家属,住到部队大院去,那是怎样的荣光?
为了自己以后的好日子,徐春花不得不破坏小妹和赵立军的婚约,为了不落人口舌,她找机会散布了不少小妹的谣言,惹的赵家不满。
由何招娣亲自出面,让她和赵立军见面。
赵立军本就对她有好感,她和陈建兵谈对象时,没少被他闹腾,除去最后那步,其他的徐春花早就驾轻就熟了。
对付一个没经过实操的男人,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赵立军很快被徐春花捏在了手心里。
之后所有的事情完全按照她事先预设的方向发展,赵家也同意让她进门。
现在唯一的阻碍,只剩下徐春娇一人了。
虽然她心里有几分内疚,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等她成了军长夫人,一定会好好弥补春娇的。
林夏不动声色,任凭徐春花的眼神变来变去,等着看她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