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后遗症（1/1）

——————

远处蔚蓝的海洋与天空在模糊的边界中交融在一起，上空偶尔飞过几只咕咕叫着的海鸥，阳光下金黄的沙滩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游客，潮汐一波一波地拍打着岸边，能看到有人在水中嬉戏，孩子在堆着沙堡。

“生生啊，大海怎么样？好看不？”常竹正把小常生的双腿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笑呵呵地把儿子摆在了最高的“观景点”上。

两人刚刚下车，海边的景色近在咫尺。

“好看……”

小常生抓着爸爸的头发，满脸欢喜地看着栏杆外面的沙滩与海洋，轻轻扶住后背的大手令人安心。

“这个世界有很多美好的事物，不止有山海烟林这样充满美感的风景，还有亲情、友情、爱情这样美好的情感。”常竹像是在跟常生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被什么东西破坏了啊……”

“走，咱爷俩也去沙滩上玩上一天！”

——————

回到别墅的过程中，林昭在车上讨论得极其天花乱坠，从第三次世界大战谈到常峰今晚会不会睡大街，从神明之遗和神裔失踪案谈到七队为什么在任务期间还抽出空来去漫展。

这种十三号混凝土不能搭配意大利面帮助母猪产后护理的讨论方式显然不会有任何进展，毕竟……大家在度假，头疼的事情应该交给那些自诩高人一等的首都特异局去办。

第二天就是黑科技展览会，谁都不想破坏自己作为首批体验者的好心情。

“脑机接口会把线缆插在咱们脑子后面吗？”林昭傻乎乎地问，窗外是已经染红天空的夕阳。

小乐无奈地解释道：“不会，人的后脑勺并没有USB接口，只会在你的头上涂上导电膏和磨砂膏，然后带上一个脑电帽。”

“喔喔喔——”林昭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常生正在后座闭目养神，那个地方如同牢笼般的扣押区、以及“0号”透过灵体状态看向自己的眼神依旧让他不寒而栗。

自己只是一个人，即使再怎么不爽这种可怕的实验，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去阻止。

难道真的只能放纵他们?放任这个世界最后变成奴隶般的模样?

常生睁眼看向了前座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两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不会明天就巨变，神裔们不会全都乖乖地跟着那群身居高位的老家伙们颠覆世界，信徒也不会如首都特异局期望的那样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年人总是饱含着对世界的热爱，与一腔摆脱冷气执着向上的热血。

一切都还有机会，首都特异局可以集结一批狐朋狗友，自己也同样可以找到一批志同道合的正义之师。

车窗外能看到有人在路边结伴闲谈，有人在夕阳下携手相拥，有人在亲人旁开怀大笑……

正如父亲所说，这么美好的世界，总不能被人随随便便给破坏了啊……

常生心里已有打算。

既然首都特异局造出了名为贪婪的黑幕，那么自己就去做燃尽黑幕的烛日，领头举火，待天光乍现，世间通明。

……

王家别墅里。

王永顺今天并没有回家，明天的展览会应该让他忙碌了不少。

“常生，可以上楼一下吗？”小乐趴在楼梯上对着正和林昭一起看着电影的常生问道。

“怎么了？”林昭警觉。

“好的。”常生虽然也是一脸迷茫，但还是答应下来，起身上楼。

“林昭不许偷听。”小乐威胁似地看了林昭一眼。

被瞪了的林昭闷闷地缩回沙发，心不在焉地盯着电视屏幕，连反派即将被主角打败都吸引不了他的兴趣。

可恶，难道小乐被常生强大的神迹能力勾了心，后院失火了?说悄悄话还不带自己，以及这个表面上天天一本正经的“好兄弟”居然一点不犹豫地答应了，然后真的一个人上去参与悄悄话了?

在林昭脑补兄弟为爱戴绿帽的剧情时，常生正在跟小乐站在二楼阳台上聊着林昭的情况。

“你有没有觉得林昭最近很不对劲。”小乐皱眉问道。

“他在不对劲这方面一直很对劲。”常生感觉自己已经快被林昭同化了。

小乐摇了摇头，“他很珍惜他的妹妹，我本来预想的是他需要靠两三天的放松才能缓过来，结果他还没经历假期就好像没事人一样吵着闹着要去漫展和博物馆了。”

“所以?”常生一脸不解，背后月上梢头，群星无影，“他走出来不是好事吗？”

“他亲手杀死了他妹妹的'躯壳'，理论上他应该经历一次或者多次创伤后情感波动再回归正常，我甚至已经做好了他后续PTSD的治疗方案。”小乐提醒道，“可他释然得太快了，像是把这个情感死死地压在了内心深处，为了不让我们被他影响。”

“他是个对别人比自己还要上心的人……”小乐的脸上浮现了愁容，“我倒更希望他发个火砸些东西……这样一直压抑下去很容易出现精神疾病，比如人格分裂、抑郁症什么的。得了精神疾病的神裔会被特异局标记为危险个体，他们的结局一般都不是很好。”

“那我们怎么帮他?”常生也意识到了危险，询问道。

“不确定，可能后面要偷偷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小乐敲击着身侧的栏杆，“我只是有些焦虑，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一般情况下我会找林昭倾诉。”

常生点头示意，随后眼睛瞥了瞥楼梯所在的地方，“那我就先下去了，看刚刚林昭的反应，他说不定会胡思乱想。”

“嗯。”

……

“你跟小乐聊了什么?”林昭反身趴在沙发背上望着下楼回来的常生。

“关于信徒的。”常生撒谎道。

“没劲，还是小乐懂我，你们聊这个我都插不进去话。”林昭似乎相信了，“我还是习惯小乐指哪我打哪。”

的确不对劲，“雪之殇”事件后，林昭还对信徒还是一副要杀光他们的模样，现在就已经到“没劲”的程度了？看来等回到长亭后，的确得给他安排一下心理咨询与治疗。

“话说……”林昭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拉着常生回到一楼两人的卧室。

“你有没有觉得小乐最近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