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个是疯子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是疯子（1/1）
无极还是无极，就算是要被某人气死了，还是去做了点正事，调整好心情潜入皇宫密阁查找了一下关于火灵绝杀阵的资料后，无极又买了好些东西，直到晚上才匆匆忙忙赶回来。
发现客栈犹如风吹落叶过，已空无一人。
鬼火尚在固魂盏中，一旁的开言符又完完整整的画了三张新的。
窗外风过，将符纸一点点吹向书案边缘，无极放下东西，两根修长的手指将符纸摁住，才使其不至于从书案上掉了下去。他眺望窗外，窗外蝉鸣略吵，夏日气息在染血的夕阳下显出一副即将褪尽的颓然。
无极触景伤情，只是轻叹：“这怎么颇有几分，人走茶凉之感。”
“罢了，出来吧，他走了。”
窗外滚落个赤红的小球，她在滚了一番，停在无极黑靴前，墨绿色的长袍垂下，无极这次没有束高马尾，发后是简单的发冠。
青绿色的蛇影下，是一种特殊的花。
平日里波光潋滟，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此时正冷冷咬着她，如同最阴冷的毒蛇。感受着无极的死亡凝视。直觉告诉她，这人的心情不佳，想着，麻利的化成了一个人形。
少女长发宛城狐狸状，两边坠着樱桃大小红宝石般的珠子，错落有致，似狐狸头上的耳环般，少女额间化了花钿，衣裙是窄袖，一身鲜红不显妖艳，若是仔细看，还能瞧出几分傲气。
纵是一身襦裙，却更显清瘦。
这便是最接近苏无厌本体的形态。
正是个十五岁少女的模样的苏无厌。
“啧……”无极低眼往下瞧之际，问了个老问题：“你为什么总化成十五岁的样子。”
“装嫩呗，开心。”苏无厌言简意赅，“你不喜欢年轻时的自己吗？”
无极支着脑袋略一扶额，似乎有些头疼：“不喜欢。”
那时的自己，弱死了。
现在这么弱，已经是他能忍的极限了。
“若是，系统要求你再弱些呢。”
“那我就……”无极拍案而起。
“仇离的生命值，每日都在减少哦。”苏无厌好心提醒。
无极：“换个底线。”罢了，争着口气着实没用。
苏无厌直起身子，没骨头似的伏到他腿间：“你怎么了？人走了岂不是更好，这样我们就可以大胆的密谋然后做坏事啊！才能不被你的白月光发现啊。”
“哼！”无极额间暴跳：“我最是讨厌不辞而别的人了。”
“你这话听着好幼稚。”苏无厌道。
“什么白月光不辞而别。”
说罢，门忽的敞开，苏无厌成功应激了，缩成了小球滚到桌底下。无极还没反应过来，转身对上了一道探究的视线，那眸中熟悉的浅淡甚至让无极心跳狠狠落了一拍。
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你……”
“脾气闹够了？”仇离挑眉，率先开口道，像个训孩子的大人。
无极不知该说什么，苍白道：“我没闹脾气……”
“但你让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仇离抢走话头。
“……”要死，他居然在这里等我，还等了一天，我以为他早走了，该死的苏无厌，耽误时间。
“对不起。”无极超小声道，还是传入仇离耳中。
“你也会道歉。”仇离，转身要走。却听无极急促道：“对不起，我给过你机会，为什么不走……你不走，那你现在也不能走。”
“……”这是什么歪理。
“不是讨厌不辞而别么？”
“师父。”语气中居然染上了哀求。
仇离脚步一顿，手中握紧的拳头松了松，白雾散尽，露出白衣人原本的样貌。总归不能永远瞒着，他这么聪明，怀疑一瞬便有了答案。
“……”
仇离并没有要走，语气稍有缓和：“我方才叫了店伙计上饭菜，忘了房号了，我去看看。”
“我去吧。”无极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的是哪些菜。”
“自是知道的。”其实，只要问下店伙计，以仇离的样貌，他肯定记得一清二楚。
“随你。”
“……”
“你们两个……还是我去吧。”
这次，这声音既不是仇离，也不是无极，而是从桌底在说话，等等，所以桌底为什么会说话。而一旁桌底的苏无厌，她听了半天没人关心她的存在，心中悲愤交加，涕泗横流。
无极：“你怎么还在这。”
“我一直都在。”苏无厌。
仇离：“好像确实。”
“……那我走？”
“也可。”无极仇离同时道。
苏无厌：……这是什么狗师徒。
苏无厌在心中〖啊不！怎么回事无极！你白月光为什么会是师父啊！〗
无极并不打算解释。
仇离：“等等。”
苏无厌：师父再爱我一次。
仇离看完她眼神微眯，再看看无极，终于明白刚刚进门时那种奇怪的感觉从哪来了：“你们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想起方才进来时，她貌似，在无极腿上……
呃……他们的关系，有点复杂。
“……”
崇尚非主流被家中长辈训斥的模样大概便是如此。两人异口同声：“马上换。”
苏无厌走后，便只剩下两人坐在房中央的桌上。无极重新束起了高马尾，似是想起了什么，抬手帮仇离也用发簪挽了发。
两人同时抬头，目光撞在一起，似乎都想到了什么。
好像来永夜之巅的第一晚，他便是这样帮这个大魔头挽发的，那时的他还很小，要站在凳子上，才能够到仇离的头顶，而且他根本不会束发。可惜，这个大魔头都不知道后来的自己有多吓人，看着镜中人的模样，他心中叹息：
一个疯子，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疯子，其实也是件可悲的事。
无极陡然回神。
〖怎么回事，我又在乱想什么。〗
系统〖宿主……〗
镜中人苍白的面孔犹在眼前，无极心跳加快〖不妙啊，我好像越来越心疼他了。〗
有病吧，这有什么好心疼的。
他知道，仇离的第一句话必然会是“从何时开始认出我的？”
“一开始就不对，但是多想是昨天晚上，确定是今天早上。”
“你几乎什么都能猜中。”仇离道：“很厉害。”
〖对啊，比某统有用多了，某统只会看戏，只知道剧情，关键是，还加载不出剧情进度……呵〗
某统〖……宿主每次都跳预言家让我很难办，怎么搞，在线等，就挺急。〗
“你真不要我了吗师父。”无极忽的道。
“你和苏无厌。”
“我们不是师徒关系。”
“我知道了。”仇离道，而后轻描淡写 ：“这十年，你也看得出来，我并不是可以担得起一声人师的人，耽误你了。”
“所以，不要了。”不要你了。
临到这时，大家都知道大家的目的了，仇离眼中，无极也算是被迫来此，他还是觉得，让无极少参与一些事为妙。于是临走，仇离几乎将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什么鬼火，什么开言符……
大发慈悲给了无极那张他辛苦画的，告诉他们不必追查这件事，他自有定夺。临到踏出房门，还是转身过来：“身为你们曾经的师父，你和苏无厌的事，我同意了。”
无极：什么？我和苏无厌什么事！
饭桌前，苏无厌听后大发雷霆：“什么！他逐你出师门，这次我不过离开几天，家都被偷了，不是，你怎么能真让他走呢。”
“你怎么这样说，不过，按他的话来说，好聚好散。”无极故作轻松。
“我怎么不这样说，我是你的附属品，你被逐出师门，不就意味着我也被逐出师门了。”
“嘶，这么说，怎么有点对呢……不过不用担心，我们马上便可以再见了。”无极眸子一点寒光。
苏无厌：呃……你好像有点过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