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 章 上门(1/1)
王妍他们回去后,第一件事是让人家客栈的伙计烧了个火盆,三个人轮番跨了过去。
然后又叫了九桶水,三人挨个洗了三遍。
刚刚洗漱收拾完毕,王盈就催着他们去雇马车。
早一点回家吧,王盈是真的害怕了。王妍其实到了这会儿差不多猜也能猜出来一些事实了。
合着应该不是争家产这么简单,不是她们一走就能躲的。当然,也和她们没什么关系,不走也没有关系。
而且到目前为止,应该是没有她们什么事了。可是她看到王盈害怕的样子,也就点点头,走吧。
可是下午发车的马车本就不多,他们交了钱后,人家车夫也是说最早能明天和别人拼车一起走。
王盈觉得还是拼车好,倒不是出不起包车的钱,可一路上只有她们和车夫,那也是害怕的。
这马车车夫不是说了吗?和她们拼车的也是一户带小孩的人家,这样一来安全性会高一点。
于是看了看王妍, 王妍为了安抚姐姐,现在是全听她的意见。
王盈思考过后,决定还是等到明天再走吧,也不差这一天了。
一家人就又回到了客栈休息,本来打算在临安多玩两天的。
结果到这儿啥也没干,所有计划全盘打乱。唉!
王妍在一边唉声叹气,王盈看到妹妹这个样子,也有些不忍心,
“要不咱们在这里多玩两天吧。其实这次也不会再遇到什么事情了。
而且不是还要去买金华火腿吗?现在连一条火腿都没有买到。”
王妍看一看姐姐,“没事的,下次吧。咱们这次出来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要不然爹和哥哥就会担心了。”
哎?提到王胖子,王盈突然想到还给王胖子寄了封信。
不是呀,那他们现在都没事了,王胖子要收到信,再往这边赶,可怎么办?
王盈赶紧冲出去写第二封信,这封信寄的是加急。
一般十天左右就能到都城,但是现在算算时间,第一封信应该已经到了。
不过他们回去的时间肯定比信慢,还是再寄一个吧。
万一王胖子就能收到信呢?也不用白来一趟。
第二天,众人正在客栈里收拾东西,沈嘉木带着钱嬷嬷来了。
上门先是诚恳的道歉令诸位恩人受惊了,然后又递过来一个妆匣子。
“略备小礼,不成敬意。”
王大娘看着这个盒子,也不知道该不该收。
“谢过沈小姐。”王妍上前把那个盒子抱了过去。
沈嘉木看她们收了,才心里稍定。然后众人也就没有什么话说了,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王妍真的很好奇,“沈小姐当日带领的人不少吧,怎么会让邵氏族长给偷袭了(怎么会需要我们来救)?”
是的,不论是盐矿还是茶叶赋税案,这两项以王妍的身份都是没有资格去知道一丝一毫的内幕的。
王妍包括沈家大部分被抓进去的人,比如叶子,都只能知道这不过是一桩谋夺家产案。
彼时,她只看着王妍笑了一下。却没有过多解释,王妍看出她不想说,也就不再追根问底了。
好奇归好奇,能被全逮进去,也从侧面说明了打听不出来的别打听。
还是她们回到了都城,又过了半年后,听到杨淑仪自缢于宫中。
其父其兄被砍了头,据说是他家和旁支的一个子孙,那位在江南做官,私开了一个盐矿。
而且据说江南沈家的好像也差点被牵连进去,正巧又逢上他家家主暴毙,少家主接手后,不过短短半年,产业缩水了一半。
现在都城的商户去订他们家的布,老是货源不足。
王妍才根据他们那些天的经历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沈家肯定是由于某种原因牵扯进了这桩案子,说不得她家那位来争夺家产的同族和?杨淑仪家里官员是一伙的。
沈家到现在没事!那就说明沈家没有参与其中。
把娘和自己带回府,目的是什么呢?是要让他们这些毫无关系的外人作证她自己是和这些盐贩子不是一伙的,甚至于为了和他们对垒,还遭到了刺杀。
这也就解释了,她为什么肩膀伤了之后回府按下不发?
沈嘉木要的不是把族爷爷撵出去,也不需要全城人的同情。
她肩膀受伤,被父亲的族叔打上门来还窝囊的不反抗。都是只有一个目的,让那位前来稽查办理的官员相信她们没有能力和幕后主使(杨楼)反抗。
怪不得?当时她们回府后,几人吃饭方面的虽然仔细,可沈嘉木好似一点都不害怕再次被暗杀。
因为她家的族人当时根本就不会再次杀害她第二次,杀了她是小事,万一她死的太过蹊跷,被上面注意到了,牵扯到了背后主使可怎么办?
不得不说,王妍只凭几个片段,猜出了大致的主体真相。
其他的,她也就不知道了,不过能猜到这一步,王研也算是解了惑,解了自己的好奇之心。
邵尽新当然就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会儿坐在大牢里的他,后悔的不行。
当时想的是毕竟就算是谋夺家财,可实打实的当着诸人的面去把人砍两次,也不太正常吧?
要是知道当初沈嘉木这个小忘八羔子手里有备份账目,还能得宋仁的相助!又去布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便是舍着这条命,也要结果了她,大不了被人发现死就死他一个,最起码不会落得夷三族的下场,
呵呵!这一点,邵尽新算是想错了,他从一开始就是三族要亡的下场!
杨楼找上他,打的就是让他做个中间人当替罪羊。
就算是他这次能当机立断的把沈嘉木结果了。
一般人想不到背后蹊跷,会觉得邵尽新是想钱想疯了,可万一有那机灵的,稍微往邵尽新身上一查就能发现不对!
毕竟邵家这两年贩卖私盐挣钱,可挣得不少。
杨楼也没有去帮着遮掩,反而为了将来把黑锅栽到邵家和沈家的头上。
他还帮忙宣扬了一下邵家这两年巨富,靠的可不是沈家。
不靠沈家?早都有人怀疑了。能在短时间内积累起如此巨额财富,只有靠海运这一项!
踏踏实实的在国土内做生意,无论如何都发不了这么快!
话说回来,也是因为这种种顾虑邵尽新才能稳住,第二次才不敢下手。
可他忽略了一点,他是不通政事,不知道宋仁来了。
否则,当机立断的杀了沈嘉木,真账本又在杨楼手里,杨楼只需要再找个机会把邵尽新推出去,当替死鬼就好。
在不提茶叶赋税案的情况下,只盐矿案里,杨楼绝对是能保得住自己的。
说实话,要不是沈嘉木将计就计撇出去的一队人手在最后那一天让杨楼慌了神。杨楼全场都是撇清自己的状态。
那最后一盆脏水泼下来,沈家自辨不清,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而且沈嘉木着着实实的是运气好,三个方面她都占尽了天时地利。
一个是提审官是宋仁,一个王妍她们能入局,一个是杨楼这个蠢货没来得及销毁账本,十天后在他家找到了所有的账本证据。
不光有沈婉记录搜查的他们的盐销往了哪里?开盐矿的钱是集齐了多少家的孝敬?
还有杨楼自己记录了一本账,三年来获利多少?往京城杨家送了多少?往淑仪那里送了多少?
沈嘉本来定的在外面告状的人手是钱嬷嬷兄长家的两个侄子。
却恰巧碰到了王妍他们,她是故意让钱石头给她送到要王妍去的客栈的。
一个外来的,与他们素不相识的人前去,宋仁会多一分可信。后面又真的为他们多争取到了一分机会,沈家也因此躲过了一场大祸。
而且来监察此事的官员,他们也都认识,所以才会这么放心大胆的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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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沈嘉木到家后,跪在爷爷和她母亲(沈家老爷子)牌位前,痛哭一场。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胜了,保住了沈氏一族的名声,护住了沈氏的大半基业。
沈嘉木在里面抽抽噎噎的喘不上气,钱嬷嬷带着医女在外面守着哭。
沈婉当时留的有两封信,第一封信是记录事情真相的,末尾说明了不让她拆第二封信,要等尘埃落定后再拆。
沈嘉木这个临危受命的少主,算是完成了母亲第二封书信中的最后的话,“吾儿勿俱,胜败本就难料,此为母亲给吾儿留下的磨砺考验。
若能顺利度过,吾儿便是吾族之幸。若不能,地下相聚,母亲亦会倾囊相授,从头再来,精心教导。”
“爷爷,母亲,我,我守住了,守住了。”
沈嘉木一抽一噎的说完这句话,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言语了,泪水浸湿了脚下跪的一块蒲团。
可此次能赢实为险胜,舍了一个掌事家主,舍了一个大管家,舍了大半家资。
是的,沈婉能死是自己以身入局,否则圣上不会相信沈氏没有插手盐矿。
沈福也没有背叛沈家,沈婉在第二封信中把这一切都说明了。
想到沈福,沈婉更是泣不成声,他们在出来的时候,最把边的一间牢房里住的是沈福。
他叫住了她,可沈嘉木头也不回的走了。连最后一眼都没有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