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刘家（1/1）
可能是家里环境让杨旭放松了警惕，醒来竟然已经六点了！不过这些天，他都没有好好踏实睡过觉，精神一直处于绷紧状态，休息过后才觉得缓解不少。也不想做饭了，干脆带上钱和钥匙去饭店吃。他家离国营饭店就十分钟路程，也没有骑车，溜溜哒哒的走着去。
现在杨旭已经对这个世界完全不陌生了，经过救援以后，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杨旭。不知道怎么形容，刚来时的不适完全没有了，很自然就融入其中。就像他本就该在这里，以前的种种是一场梦。
和他无意中看的庄周梦蝶故事类似，究竟是庄子梦中变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中变为庄子，实在难以分辨。他刚醒来就知道杨旭的完整人生，连心理都清清楚楚，不合常理。不管谁是谁都不重要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杨旭就好了！
早餐时间人还挺多的，不过还有空位。他看了菜单上有包子、馅饼、粥、咸菜，就要了四个肉包子和一碗粥，外加一盘咸菜。付完钱拿了东西，找个空位坐下开吃。厨师手艺不错，肉包子馅料十足，咬一口满嘴肉香。
杨旭吃饭很快，拳头大的包子三口一个，和他斯文的外表一点不符，很快就把东西吃的干干净净。旁边吃饭的大爷，慢条斯理的喝着粥。还没喝几口，就看杨旭已经吃完了。挺羡慕年轻人的好牙口和强大的胃，自己年轻时也这样，用舌头舔舔缺损的两颗牙，现在不行了。
杨旭对别人的目光特别敏感，在大爷看他时就知道了，不过没有恶意，也没有管。不过临走时还是冲大爷点点头，老爷子愣了一下，也冲他“露齿”一笑。杨旭觉得老爷子还挺可爱的，他旁边还跟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做文职类工作。
虽然老人穿着一身旧军装，不过从他不经意流露出的威严，也能知道身份不简单。不过杨旭觉得他们不会有交集，所以对老人什么身份也不关心。时间还早，他打算回去把之前借的书看完，之前走的急没时间还。
等杨旭走了，一旁的年轻人才无奈的说道，“首长！”刚要说话就被老人打断了，“在外面称呼我周爷爷就行。”没办法年轻人马上改口，“周爷爷，咱们还是回去吧！您的安全最重要，您要是有什么事，刘政委得毙了我！”
老爷子看他都要急哭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行吧！你去通知他们来接我吧！不过我还得去看看老朋友，完事咱们再离开。”心里却想着，现在年轻人心理素质不行，多大点事就哭丧着脸。他能松口年轻人已经满足了，立刻带着老人去打电话。
年轻人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捧着一个炸弹，随时能要了他的小命！要知道首长就是正常吃完饭遛弯，谁知道人家遛到火车上，直接从京城来到这。不愧是上过战场打过游击，把跟着的人都甩掉了。关键自己一直一头雾水，也不知道领导为啥只带了他，难道是他比较笨！
想到这他就泪流满面，刚调过来照顾协助领导工作，还信心满满。现在知道为啥谁都不和他抢了，合计人家早就知道情况，就他还得意洋洋一头扎进来，像个傻狍子！原来老人是参加过无数战斗的将军周怀，因为身体原因，现在退居二线。负责野战训练和特殊人才选拔，随着社会进步，部队对人才的需求也越来越多。
不过因为身体受过太多伤，还有一些弹片残留在身体里，没办法取出来，随时都可能发生危险。老爷子的性格开朗，就喜欢到处走，让他哪里都不能去，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他难受！这不偷偷跑出来玩，顺便再看看老朋友，还能吃点红烧肉什么的，再不出来都要憋出病来了！
不过把新来的助理带出来了，要不大家以为自己出事就不好了。不过这个助理还得再练练，太单纯了好骗了，这么容易就被忽悠。如果年轻人能听见他的腹诽，一定哭给他看，谁能想到一个大首长，好好的会跑路！
打完电话，周老带着助理往政府家属楼走去。以前他也来过，不过都过去十多年了，看着两旁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感慨时间过得太快了！
到了门口，直接和门卫说找刘长征，就说一位姓周的朋友来找他。门卫也是一位退伍军人，一看周老就知道是当过兵的，而且身份不普通。于是马上打电话询问，接电话的是刘姥姥，她一时没有想起来是谁，就去书房找老伴。刘长征一听就知道是周老，马上亲自去门口迎接，让刘姥姥准备几个下酒菜。
刘姥姥这才想起原来是丈夫的老战友，这么多年没有来往，都记不起来了。主要是周老身体前些年不好，老去疗养，而且前几年比较敏感，两人身份也不允许他们走的太近。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面，正好今天聚餐，准备了好几个菜，待客足够了。
刘长征刚到门口，周老就对着肩膀轻轻给了他一拳，然后一把抱住了他。两人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说实话比亲兄弟都亲！虽然多年没见，但是感情一点没变，和门卫打过招呼，刘老就拉着老朋友的手不放，往家里走。
刘长征当年从战场上退下来，直接就申请退伍，回到了老家。他家里就一个姐姐，当年为了祖国统一毅然参军，仗打完了，就该孝敬父母了。虽然留在部队前程会更好，但是他更喜欢写文章，修古籍，搞搞教育方面的事。而且时间更自由，也能好好的陪伴家人，弥补之前缺失的遗憾。
周老当时听见他的选择时都惊呆了，没想到平时在战场上，和自己一样凶猛的战友还是个拿笔杆子的！不过后来刘老用实力证明了，他的笔和枪一样厉害。在文人圈子里，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文章用词准确，句句经典，引人深思。在教育改革上做出了显著成绩，再加上他的特殊贡献，才做到了教育厅长这个位置。
别看周老是个大老粗，但是他最欣赏的就是有文化的人，有点学渣对学霸的天然崇拜！而且这次来也是想找刘老帮帮忙，周老对人才这方面没有经验，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所以就得找刘老这个内行人，看看有什么好主意。
刘姥姥早就等在门口，看见他们连忙热情的给倒茶端水，周老助理哪能让她自己忙活。手脚麻利的接过茶水，给大家倒上，刘姥姥又去厨房把洗好的水果端出来。组织给安排的生活助理孙姨，是个手脚利落的四十岁大婶，正在厨房做饭。因为多了两个人，之前准备的饭就有点不够，孙姨又做了手擀面条。
大家客套了几句，周老就直奔主题，请教如何寻找人才。刘老在部队待过，当然知道部队需要什么样的人。不过自从取消高考以后，人才就断层了。能找到的都是很早以前的，而且还不知道这么多年知识扔没扔下。就算想找也困难，很多知识青年都在农村下乡接受教育。国家这么大，上哪找去？
周老也知道现在的国情，所以他才头疼，大海捞针，还不知道针的位置！两人因为身份，所以知道最近国家正在研究恢复高考的问题，不过还没有那么快就确定。刘老虽然是做教育的，但是他也没办法凭空把人变出来，最后的建议就是等。最迟年底就会有消息，那时人才就会自己跳出来，用不着瞎找，浪费时间！
不等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周老打算等高考以后，拿着成绩再找人。两人刚想谈谈这几年发生的事，杨旭一家人就到了。看见周老时杨旭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又碰到了。
刘老给老朋友介绍女儿一家，“这是我女儿刘娇，旁边是女婿杨文杰，都在报社工作。前几个月他们结婚，可惜你没有赶上。”拉过杨旭拍拍他的肩膀，骄傲的对周老说道，“这是我的外孙杨旭，今年刚高中毕业，十六岁，在图书馆工作。不过在灾区救援了一个月，昨天刚回来，很了不起！”
周老在他介绍时，就仔细观察了杨家父子，侦察兵出身眼睛还是很毒的。杨文杰看着斯文有礼，却不是个简单的。不过人品应该不错，眼神清正不躲闪，面对他也不卑不亢。杨旭之前吃饭时就见过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特别合自己眼缘，怎么看怎么顺眼！听刘老说他刚从灾区回来，就更喜欢了。
他和夫妻俩简单打了招呼，说回去就把礼物补上。就拉着杨旭问东问西，简直比刘老这个姥爷还热情。老爷子见多识广，他要想与人交好很容易。所以在他的引导下，两人的话多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只要挑起话题，杨旭就能接住，而且还言之有物，不是随便附和！不止他惊讶，刘老也很吃惊。之前他和杨旭接触不多，而且因为身份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但是他挺喜欢这个外孙的，还让女儿多关心杨旭的生活。
后来听说他搬出去了，还特意找女儿谈话。虽然女儿没有说什么，但是从她躲闪的眼神，他就知道一定与她有关。没办法又让妻子给她讲了许多夫妻相处之道，对女婿的能力和人品他很满意，真心希望两人能长久。而且杨旭这孩子懂礼又好学，以后前程不可限量，女儿的做法实在多余！
就算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有这样一位优秀的哥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今天他让女儿一家来吃饭，也是想拉近大家的关系。而且他相信感情是处出来的，都是聪明人，于大家都有利的事，为什么要抗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