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母女情深(1/1)
普米大长老面色有些不虞:“苗、白两族并列已有数百年,一直相安无事,滇王又怎会想着吞并我族?古修长老,你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不求和,难道你古修长老能退了外面的一万大军么?”
古修长老面色通红,愤然道:“普米大长老,我古修老了,的确退不了外面的大军,但如今我等已无后退之余地,若不舍生一战,哪里还有活路?普米大长老一意求和,若是滇王要吞并我族,你又待如何?”
普米大长老也来了火气:“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不过一个小小的长老,怎能揣度滇王的心思?依我看,不如到滇王面前将此事问个清楚,看看他欲如何对待我等!”
古修长老闻言感叹一声,老眼流出两行浊泪:“普米大长老,你聪明半生,怎么这个时候如此的糊涂?”
其余几位老者七嘴八舌,在这大殿内吵了起来。
挽袂在一旁站着,桑加、拓跋盛、沈惜薇和珠儿都站在她身后。
“大敌当前,这些人不去抵挡外面那些兵马,反而在这里争的面红耳赤,这样如何能够退敌?”拓跋盛冷笑连连。
桑加也摇摇头:“当年大离朝中也似这般争闹,结果天祚帝一战而被斩杀,大离朝就此分崩离析!”
苗王高坐在王位上,久久不语,下方的几位长老吵的愈发不可开交,挽袂都看在眼里,心急如焚。
“诸位长老,此时滇王的兵马就在外面,随时可能杀进来,已经不是争论之时,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守住这蚩尤殿,等待各寨的援军!各位再这样争吵下去,我族便有亡族之危!”挽袂出言制止他们的争吵。
普米大长老阴恻恻的看了她一眼:“公主,你自小生长在汉地,不知我滇国风土人情,我苗族传承千年,何曾有过亡族之祸?此时滇王兴兵,说不得便是看不惯我族中一些有违传统之事,将这些祸根铲除了,滇王自然也就退兵了!”
“你!”挽袂一时气结,她哪里还不明白,这普米大长老口中的“祸根”,明里暗里便是在说自己。
“够了!”
王座之上,苗王冷眼扫过普米等人,制止了他们的争吵。
“蚩尤殿乃是我族圣地,你们在这大吵大闹,是想让蚩尤老祖看我们的笑话吗?”
她冷冷的呵斥,而后看向古修:“古修长老,你去将剩余的战士们都集结起来,守住王城各个要害之处,不可让一个敌人闯进这蚩尤殿!”
古修长老躬身应了下来:“是,王上!”
随后古修长老转身出了大殿。
普米大长老连忙出言:“王上,今日滇王兴兵尚不知缘由,不如先派人去问问,滇王为何要大军来犯?”
苗王冷冷的看着普米大长老,眼神中满是不善:“既然普米大长老这般说,那便请普米大长老为使者,去见见滇王!”
这道命令正中普米大长老的下怀,他立即应了下来,而后带着随从便往敌方阵营而去。
苗王食指在眉间轻揉,看着普米大长老离去的背影,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普米大长老前去谈判期间,所有人不得掉以轻心,违令者逐出九黎王城!”
“是!”一时间所有的长老们都低下了头。
苗王挥挥手,长老们便先后退出了大殿。
“娘亲,如今滇王发兵围住了王城,情势危急,娘亲不如与我一同离开王城,有桑加大人护送,我们先离开这里再图后计!”挽袂上前道,外面的战况她都看在眼里,滇王以有心算无心,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眼下她们被困在九黎王城之中,战事十分不利。
苗王轻抚着挽袂的脸颊,柔声道:“孩子,为娘在你小的时候便离开了你,不曾给过你关爱,后来派人将你带回苗疆,却又让你陷入了如今这般险境,你可怪我么?”
挽袂鼻子一酸,泪水悄然滑落:“女儿若是怪您,便不会留在您身边了。”
“好孩子!”苗王热泪盈眶,将挽袂拥入怀中。
“你听着,当年离开你和你父亲,导致你父亲郁郁而亡,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而今我不能再让你有任何的差池!你现在就和你的朋友们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苗王看着挽袂,郑重的嘱咐道。
听着这诀别一般的话语,挽袂心里一紧。
“阿娘,我们一起走好不好,我已经没了父亲,好不容易才见了您,我不想再失去您!”
“孩子,当年为娘答应了你外公,这辈子都不能再离开苗疆,况且如今我族遭逢大难,我身为苗王,更不能抛弃我的族人。孩子,这些年苦了你,是为娘对不住你,等为娘去见了你爹,我会向他赎罪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说完,苗王毅然起身,对着桑加和拓跋盛深深鞠了一躬:“几位朋友,本王看得出来,你们有着不凡的背景,此次我族遭劫,却是连累了各位,在此本王向诸位致歉!”
桑加道:“苗王言重了,此行我等也是为了我家殿下求解毒之法,陷于此地却也怪不得他人!”
苗王沉吟片刻,而后手中出现一个小瓷瓶:“我听闻你家主人乃是中了苏荷的蚀心蛊?这蚀心蛊乃是我族五圣长老才可修行的蛊术,且每个修行此蛊之人所炼出的蛊各有所异,因此解毒之法也并不相同!好在当年我曾与苏荷交好,她曾给了我一瓶解蛊之药,其中便有蚀心蛊的解药,只是不知二十年过去,这解药是否还有效?”
说罢她将药瓶递给桑加。
桑加接过药瓶,一手横在胸前郑重的道:“苗王仁义,不管这药是否有效,桑加都牢记这份人情,苗王若有吩咐,桑加万死不辞!”
“有桑加大人这句话,本王便知足了,小女顽劣,本王不忍她陷于此地,劳烦桑加大人护着她离开!”
桑加和拓跋盛对视一眼,同时对苗王躬身道:“公主殿下与我家主人交情甚笃,且有我家主人命令在先,我等纵死也要护着公主殿下周全,这点请苗王放心!”
得到承诺,苗王如释重负:“袂儿,我极少这样叫你,只因我心里始终有愧,自觉不配做一个母亲,如今让我叫你一声,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