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鸡蛋面（1/1）

方知知送爹出门后，便把家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如今已是五月份，菱东村虽然在山脚下比较凉爽，但秋冬的衣服穿着确实有些不合时宜。

最近方知知一直赶着日子给他爹做一身新的衣服。

布料还是去年做冬装的时候剩下来的，正好够给爹爹缝制一套新的衣裳。

分家后，方大忙着农活和劁猪，方爹心疼自家姑娘，这些苦活重活从来不让方知知掺和。方知知就想起娘亲教给她的针线功夫，方知知的女红很好，是娘亲还在世时一针一线手把手教她的。绵密的针脚都是娘亲对她的爱意，如今娘亲不在了，这些都变成了傍身的技巧。

她手十分的灵巧，又有耐心，缝制出来的荷包和手帕十分精巧，针脚绵密，玲珑别致。院子里的桂花、田野间的蝴蝶、山林间的竹子，这些都是她刺绣的灵感，她能将在自然里遨游的生灵，跃然布上。

只要她将绣好的成品一拿到镇上的布店，老板但凡看见她拿过去的，统统就收了，对她的手艺十分信任，给的价钱也比一般人要多。

方知知将袖子和肩膀一针针的连接好，整件衣服就已经全部做好了。

布料是麻和棉掺在一起，又舒服又透气。

她给爹爹做的薄款，干活的时候用布袋将袖子挽起来系在背后，胳膊就能露出来，十分凉快又方便干活，还不会弄脏衣服。平时不做活的时候不需要挽上去，也是个日常服。

衣服做完后，正好到了午时，该吃午饭了。

方知知想了想，决定吃面条。她吃的不多，拉好面后，剩余的面团放在木盆里撒上面粉，今天爹爹回来的晚，要吃些做的快的，面条就特别方便了。

将面粉从面粉袋中舀出倒在切菜的案板上，有些纷扬在空气中的面粉，随着动作缓缓落下。

将面粉用拳头从中间按出一个小洞，在桌沿边敲开四个个鸡蛋，倒入面粉堆中。鸡蛋都是知知家里养的鸡下的土鸡蛋，黄澄澄地新鲜的可爱。

于是，鸡蛋就窝进了面粉堆里，再撒上一层面粉，轻轻盖住鸡蛋。再加水、放盐，开始给面粉按摩，慢慢地揉面。

方知知手脚麻利地揉搓着面团，像施了魔法一样，面团在她手里逐渐成形，白噗噗的细腻光滑。面团和好，用湿屉布盖好，需要发酵半个小时。在饧面的当口，方知知也没闲着，她拿着小铲去院子后挖了把小葱，又摘了一把青菜。

院子后的小菜园，是方知知开辟出的另一片小天地。菜园里种了好些菜，小葱、西红柿、白菜、黄瓜、茄子.....一些家常小菜，应有尽有。

她挖上两三棵小葱，足够她自己吃了。把葱的外皮剥去，白白嫩嫩的葱白，翠绿欲滴的葱叶，在阳光里闪着诱人的颜色。

方知知去井边把木盆里添满井水，洗好小葱，又进了厨房，细细地切好收在碗里，一会儿等面好了撒在表面，增添香味。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面也发酵的圆滚滚的，比先前的小面团翻了两三倍，这时候就可以开始擀面了。

把面团拿起来，在案板上撒上一层干面粉，方知知用力揉了再揉，这样的面团才更有劲道。待面团不受摆布似地揉不动了，就可以开始擀面了。

二尺长的擀面杖，拿在手上都沉甸甸的，但轧在面上却略显轻巧，必得用尽力气，才可以把面擀开。这是个力气活，没有臂力，没有技巧，是很难擀得薄而圆的。

好在方知知是个有把力气的，又有技巧还耐心的，面团很快在她手里变得薄而有形。面饼尽量赶得薄些，切出的面条才会更细。

面切好，细长细长的。方大家比起粗面，更好吃细面，所以方知知擀面一般就擀的特币薄而细。

灶膛生火，等锅被烧红后，舀一勺猪油放进去，烧热猪油，在桌边轻磕一个鸡蛋下进油锅里。猪油把鸡蛋煎至金黄酥脆，添一勺水。等大火烧开泛成奶白色，把面条迅速放入。几个滚头过后，面条便熟透了，一勺热汤浇在葱花上，便开始盛面了。

那一大海碗尖出的面，冒着热气，奶白色的鸡蛋面汤，飘着葱花的香味，油汪汪地闪着金光。

方知知嘴角挂着甜甜的笑，眉眼里藏着满足，面算是做好了，等爹爹回来晚上也给他下一碗鸡蛋面，里面放几颗青菜，好吃极了。

吃完午饭，方知知开始忙里忙外，喂猪、喂鸡....做些小荷包和刺绣，等数量攒起来了后，又可以去镇上挣个几十文，也为家里多添了一笔存款。

不知不觉地，时间过的飞快，天又渐渐暗了下来。天空好像一盏乏了油的灯，红光渐渐减弱，方知知把眼睛守定西天看了一会，看见那光一跳一跳的沉下去，估摸着方大快回来了，

屋里已经暗了下来，方知知在堂屋里找出蜡烛点上，烛光让整个堂屋有了亮光。她拿着蜡烛进了厨房，又将灶膛生火。

方大坐着朱老二的牛车到了村口，手里拎着主人家给的猪下水，踱步至家。

今天挣的银钱和家里的一些存银，明天可以带知知去镇上置办些成亲的物品，可不能让别人小瞧了知知。

“知知，我回来了。”方大走到家，推开院门，见厨房里亮着微弱的光，便径直走向厨房。

“爹爹，我马上做好，今天吃鸡蛋面。”方知知扭头和方大说道。

趁着明亮的月光，方大便先把桌椅板凳搬去了院子。

鸡蛋青菜面很快就被端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方大用筷子挑起一注子面，边吹边往嘴里送，烫得舌头直吸溜凉气。面条嫩白顺滑，筋道弹牙，满嘴麦香，唇齿间游荡着葱油香，让肠胃欢畅。他西里呼噜吃完一大碗，才感到满肚熨贴，身心舒畅，满满地充实感。

“知知，家里的银钱够用了，明天咱俩赶早去镇上置办成亲的东西，先把一些容易买的先买好，到时候万一发现有少什么东西，还有时间再去买。”

“知道了爹爹。”

“明天我们坐着朱老二的牛车去镇上，他的那个牛车能装不少东西，朱婶子也一起去，小姑娘家成亲需要些什么东西，爹也不知道，就喊了朱婶子，有啥缺的朱婶子会提点，你就听着她说。”

“知道了...爹爹...谢谢爹爹。”

“傻姑娘，我是你爹，客气些啥。”

月亮照在院子里，安静而透亮。

淡淡的月光，洒在父女俩身上，显得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