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段氏高门（1/1）

“也不知道这把剑实战如何……”端木玄月说道，这段时间以来，她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新剑到手，就打算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我可提醒你啊，狐鸣山里面可不太平，”赵源说道，“要去你自己去。”

赵源说罢，转身就躺在了土床上，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坐正了身体，开始冥想修行。

“啊——”端木玄月的漂亮眸子扑闪着，语气之中难掩失望。

这段时间以来，赵源隐隐约约地似乎是有了一点点要突破的迹象，对他而言，锻铁也是打磨筋骨，增进修为的途径之一。

他可没工夫去搭理什么少女怀春。

一介散修本就不易，他当然得抓紧时间，精进修为。

但是眼看着赵源不为所动，端木玄月也不好强求，她知道自己终究是个客人，但是这样的炼器水准，对于玉栾宗而言，与他结下一份善缘，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已经是过命的交情。

既然如此，想要在这儿继续死乞白赖的住下去，至少得给赵源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但是就在端木玄月思忖之间，一股极不寻常的躁动，惊醒了她。

此时此刻，只见赵源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他将心神沉入体内，看到海量的天地灵气，正在源源不断的涌进他的丹田。

最后，被那如同小太阳一般的内丹炼化吸收，化为体内真气。

但此时他体内的真气如同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海啸，在经脉之中疯狂奔涌。

“他……要突破了？”

小太阳似的内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而境界桎梏在真气化成的烈焰的炙烤之下，逐渐化为虚无。

当桎梏化为乌有的那一刻，登时只见赵源气机节节攀升。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源周身的气机才逐渐稳定下来，等他睁开双眼，太阳似乎已经落山了。

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只见端木玄月怀抱利剑，直挺挺的站在堂口。

赵源见状，开口缓缓说道：“你别指望为我护法，我就会带你进山。”

“那倒没有，要不咱们俩比划比划？”端木玄月眨巴着大眼睛，笑盈盈的看着他，“你如今是什么境界了？”

“八重瑶光境。”赵源说道，似乎是在述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样。

八重瑶光境！

端木玄月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她看得出赵源很强，只是没想到他强的离谱。

在她眼里，在赵源这个年纪突破八重瑶光境，不论哪个江湖宗派或是世家高门，都会倾尽资源加以培养。

赵源却还是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怕输给我？”

“切，谁怕谁！”端木玄月轻哼一声，飞羽剑出鞘，摆出架势来。

赵源微眯了眯眼睛，他向前跨步走了几步，手提炎鳞长枪。

这浑铁枪足有一丈半，重三百三十斤（注：此处取汉制度量衡，汉代一斤约为250克，所以实际重量为160斤），可想而知赵源的肉体力量有多可怕。

“喝！”

赵源暴吼一声，长枪横扫，劲风猎猎作响。

端木玄月挥舞手中长剑，锋锐剑气顷刻爆发，立即迎了上去。

“铿锵！”

金属碰撞的巨大声音响起，端木玄月迅速以真气凝练铠甲。

这铠甲金光逼人，似是以精金之气所化，相比较于寻常真气甲胄，更加坚固。

那杆长枪的冲击力极为可怕，随意一击，都好似地动山摇。

她脚步连退三步，在地面上踩出深深的脚印，而反观赵源则纹丝未动，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

“一寸长一寸强，”赵源轻佻地说道，“端木姑娘，小心点，刀剑无眼呐！”

端木玄月连攻十余招，却是每一次都被长枪逼退，寸步不得进，被赵源死死压制。

且不说拿长枪有点欺负人，就是那可怕的重量，一般人也不敢硬碰硬，但毕竟是端木玄月自己要求的，怪不得他。

赵源看似随意地刺击，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将端木玄月逼回原位，而长枪本身的可怕冲击力，让端木玄月根本找不到任何翻盘的机会。

端木玄月越斗越心急，手上动作越来越快，一道又一道剑气砍向赵源，却总是可以被他轻松化解。

“铿锵——”

又是一阵火花迸射，端木玄月感觉手臂发麻，手中长剑险些握不住掉落在地。

赵源却仿佛并不满足这种局面，他冷笑了一声，猛然用力，端木玄月被迫向后跌去，长枪一挑，枪头直接抵在了端木玄月脖颈之前。

那一刻，他仿佛是修罗的化身，但是又在即将杀戮的前一刻，止住势头。

“端木姑娘，承让啦！”赵源收回长枪，行执兵礼，说道。

“赵源，你耍赖！”端木玄月怒视着他，俏丽的容颜上满是愤慨和委屈。

赵源耸了耸肩膀，说道：“刚刚明明是你先提议的。”

端木玄月瞪了他片刻，咬牙切齿地道：“那是你以势压人！”

“呵……”赵源嗤笑一声，慢慢悠悠地说道：“果然不能跟女人讲道理，不过你要是觉得委屈，我便压制修为也用长剑与你一战，这次切磋，你要是再输了，可别哭鼻子。”

赵源的话音刚落，端木玄月就一跃而起，一剑刺向赵源胸膛。

铛——！

一道真火屏障立即浮现而出，一声刺耳的金铁之声传来，端木玄月一下子被弹飞出去，有些狼狈地在地上转了几圈儿。

——来骗，来偷袭，不讲武德！

赵源心中腹诽不已，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拿起长剑，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恐怕他今天真得直接交代在这儿。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

“你的心性，还需要好生磨练，切磋时候偷袭，可不是名门正派弟子所为——好自为之吧。”

赵源坐回原处，拿起茶壶，倒了杯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端木玄月闻言，神色一黯。

赵源这番话看似训诫，实际上却暗藏讥讽，嘲讽她技不如人，心智太浅。

罢了——她起身回屋，开始收拾东西，与此同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

赵源放下茶杯，起身来到院门口，正准备把门关上，只见一大队人马，正好停在了自家门口，而打前站的骑卒身上还带着一面小旗。

这小旗上绣着一个“段”字，赵源的脸色霎时有些玩味。

赵源双手插袖，候在门口，过了一会儿，百余人摆开仪仗，簇拥着一匹大马车缓缓走到院门口。

领头的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锦衣男子，他相貌俊美，眉目清朗，举止优雅，透露出一股贵公子的矜傲之气。

他下马之后，抬眼环顾一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赵源身上。

“老赵！”

“呵呵，段公子，今儿是刮的什么风啊，怎么把您这等贵客给吹到我家门口来了？真当是蓬荜生辉呀！”赵源懒洋洋地说道。

这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名叫段深，乃是平原王段孝先的长子，妥妥的高门大户人家，不仅背景强悍，自身天赋更是惊艳绝伦，十九岁，便踏入了瑶光境。

当然，没法跟赵源相提并论。

“哈哈！”段深大笑了一声，“几天没见，我怎么感觉你的修为又涨了？”

“我们不一样，知道不？我闲云野鹤，散人一个，没什么心事，修为突破的自然很快——至于你嘛……”

“本世子怎么了？”

“不好说你沉溺酒色，但至少也是纸醉金迷吧？”赵源笑吟吟地说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憋好屁。”段深无所谓道，“不过今天我来找你是有点儿急事儿。”

“哦，不如进来说？”赵源皱了皱眉头，说道。

“也好……”段深点了点头，随后他转身对身后的那些卫士们说道：

“尔等各司其职，外人不得乱闯！”

“诺！”众卫士齐声答应。

待段深和赵源进了房间，端木玄月才从墙角跳了出来，悄悄尾随在两人的身后，探听消息。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说，来找我做什么？”赵源问道。

“是这样的，家父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了，西边的羌人动作不断，自从今年年初，在汾北、河东大破羌人之后，就在邺都养病，但是身体是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但是照这么下去，我实在是害怕父亲撑不过去，撒手人寰。”

段深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无奈。

“那你们怎么找上我呢？”

“我听精通占卜的人说，在狐鸣山齐子岭外围，有一只活了近千年的老刺猬，若是我们能将他的内丹取出，炼制成丹药，定然能够医治我父亲的病症。”段深说道，“你是最熟悉这狐鸣山的走山客，本世子只能来找你了……”

赵源摸着下巴问道：“这么说，你们是打算去齐子岭，猎杀那只老刺猬？——段公子这么说，良心不会痛吗？”

“本世子虽然是鲜卑人，但是不信这个。”

“那就好办多了……”赵源说道。

“嗯。”段深点点头，目光坚毅，说道，“既然如此，恳请阁下带路……”

“世子殿下，我有言在先。”赵源郑重说道。

“但说无妨，”段深说道，“无论什么条件，本世子都可以满足你，只要能治疗我爹的病。”

“齐子岭到连山村，大约有一百七十里，一路高山深谷，重峦叠嶂，瘴气横行，不知道世子殿下，您的脚力能否撑得住？”

“若是能救我爹，这一点儿算得了什么？”

“除此之外，我们至少需要三位天权境高手压阵，并且需要准备好解毒与疗伤的丹药，越多越好。”

“没问题，都是小事情。”

“再者，至少需要准备三到五个月的粮食，同时，瑶光境之下的军士就不要让他们掺和了。”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这一路上，希望世子殿下可以让在下指挥您的侍从，毕竟在下不想看到世子的侍从，因为非战斗原因，丢了性命。”

“先生大义，这些要求我都会满足先生，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段深拱手说道，态度极为诚恳。

“世子客气。”

“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禀报父亲了，告辞。”段深说完，便离开院落，翻身上马，往府城疾驰而去。

赵源送段深离开后，便返身进了院子，看到了身后的端木玄月。

“此行当真这么凶险吗？”端木玄月问道。

“因为准备不充分，交代在这狐鸣山的人，已经不老少了，这其中，不乏王子皇孙，名门贵胄，任你在外风光亮丽，到最后不也成了山间的一具枯骨吗？”

赵源淡淡地说道，“你的天赋虽好，可终究缺少历练。”

“我明白了。”端木玄月低垂眼帘，说道。

赵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要是真有那个胆量，可以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