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变化(1/1)
等端木玄月醒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日上三竿,或许是因为破瓜之故,刚刚醒来的时候,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昨天夜里的缠绵,让她对赵源在心里颇有微词,有时候她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能装了,而真到了那个档口,也是毫不留情,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
可是看到身边洗净的衣衫,心里的怨气不由得也消散了几分。
起来之后,看到了床单上的一点点落红,内心百感交集。
女儿自言好,故入郎君怀。
她赶忙打坐,感应了一下体内的真气。
此时此刻,在丹田之中,她感应到一缕淡黄色的火苗已经附着在内丹的表面,袅袅升腾,这意味着原本锋锐无比的精金之气,还拥有了一丝来自真火的侵彻力,让她所蕴养的剑气,威力更甚。
她推开门,来到后院,一阵又一阵破风之声,从前院儿传来,让她心生警惕,她拔出长剑来到前院,却看到是赵源在挥舞手中的炎鳞宝枪。
从今天早晨,赵源一起来,就发现了自身真气之中,夹杂着一丝本源精金之气,虽然只是极细的一丝,却让体内的真气增添了一丝锋锐之气。
常年围着锻铁炉转的赵源,当然也知道如果想要炼制出锋利与柔韧相平衡的兵器,就需要将各种各样的炼制材料按照一定分量去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如此一来,恐怕就与昨夜的风流韵事脱不了干系。
“子昌……”
端木玄月轻轻地唤了一声,赵源收了枪势,回头去看她,也许是因为关系更进一步,在赵源看来,端木玄月的身上少了几分青涩,却多了几分阴柔的妩媚。
“你醒啦?”赵源拄着长枪,说道。
“嗯……”
端木玄月红着脸,娇羞地点点头。
当真正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以后,身份的转变让她觉得有点无所适从,虽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是仍然缺少一个名分。
“怎么了?”
见端木玄月半天没反应,一会儿蹙紧黛眉,一会儿眼神飘忽,似乎是有烦心事。
“子昌……”端木玄月红透了脸颊,再度轻声呼唤道。
赵源看她如此烦恼,就用另一只手把她揽入怀中,问道:“娘子有何吩咐?”
突如其来的称呼变化,让端木玄月一愣,但是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一抹甜蜜,娇嗔道:"讨厌,谁是你娘子……"
"哦?那叫什么呢?"
“就叫……就叫……”
话音未落,赵源把手中大枪用力举起,重重的往地上一插,腾出了另一只手,接着抱着端木玄月微微发颤的娇躯,说道:
“其实你在担心自己的名分吧?”
端木玄月一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源,刚刚想说点什么,却被赵源一把抱在怀里,说道:“来,我说与你听……”
他把端木玄月放在客房前的石基上,然后坐在她的身边,说道:
“昨夜之前,你是不是总觉得我婆婆妈妈的,一点有没有平时的果断,对吧?”
“是有点,我……我在想,明明我都这样主动了,你还是这么无动于衷,再加上之后又有三个月见不到你,就……就一时冲动……”端木玄月红着脸,嗫嚅道,“其实,你说你过不去心里的坎,也是因为这个吧?”
“你看看你平时不也是挺聪明的,怎么昨天晚上就转不过弯来呢?”
“不是……不是说了么,是……一时冲动……就……就……”
端木玄月脸更红了,低着头,小手绞动着衣襟。
"哎!"赵源叹了口气,说道:“我本来打算,先带你去我父亲的灵前祭拜一番,然后再去拜访一下玉栾宗的山门,说一说提亲之事,甚至我提前预留了那些从妖兽身上获得的材料,也是为了准备做一些神兵利器作为聘礼的,就算是无人说媒,也算是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我家,何人敢说闲话?——可是如今,这计划已经全盘被打乱,多说也无益,只能另想办法。”
端木玄月没吱声,只是低头摆弄青丝或者衣摆,赵源接着说道:“祭拜也不过只是流于形式,人死魂灭,图的不过是个心里安宁,然而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该怎么应对你的那些同门师兄弟师姐妹。”
“你我皆为道侣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怎么也算是麻烦了?”
“那好,那我问你,你在玉栾宗待了多长时间?”
“我自幼便在那宗派之中长大……由我师傅照护长大……”
话说到一半儿,端木玄月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我没有上门提亲,二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真正的始末,第三,你又是你师傅看着长大的,与你那些师兄弟师姐妹情同手足,既然如此,菜地里的白菜叫猪拱了还心疼呢,你确定这帮人不会把我生吞活剥了吗?”赵源一点一点地分析道,“人在冲动的时候,是不会问青红皂白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呀?”端木玄月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她没有赵源那么多的心眼,说道,“子昌,你倒是想想办法呀,万一我那些师兄,师姐,师傅真的翻脸不认人,将你打伤,我该怎么办啊?”
“你别慌,凡事都有对策,那既然生米已经成了熟饭,吃了便吃了,吃饱再说。”
赵源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上去似乎已经成竹在胸。
与此同时,玉栾宗山门。
魂灯殿的长老,面对端木玄月的魂灯,沉默不语。
原因无他,在众多微蓝色的火苗之中,这一束橘红色的火苗,显得格外扎眼。
这魂灯乃是以宗门内弟子的先天真气为引,与弟子携带的魂玉相互感应,可以及时地反映宗门弟子的情况。
一般来说,若是纯净的先天之气,点燃之后的颜色是微蓝色,如果一旦混入杂质,就会从微蓝色转化为橘红色。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宗门其他高层的耳朵里,而有一位中年男子在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登时暴跳如雷。
此人名叫樊冲,乃是玉栾宗里修为达到四重天玑境的可怕剑修,也是端木玄月的师尊,也是如今论剑堂的堂主。
玉栾宗内部设有分堂,分别为论剑堂,讲武堂,术法堂,霸刀堂,暗器堂,长兵堂共六个分堂。
六名堂主加上各大殿阁主事,以及两位副掌门与玉栾宗的掌门与掌教弟子,以及各堂执事弟子构成了整个玉栾宗的管理层。
此时管理层们齐聚一堂,虽然不至于为了一位弟子有这么大的动作,而且端木玄月行走江湖遇到良人之事,也是人尽皆知。
但是这位良人却是小有名气的炼器散修赵源,而且此人不仅仅是在炼器一道,极有天赋。
更是有传闻称,此人乃是青阳赵氏坐事被满门抄斩之前最后的妖孽人物,天生便对于真火有极强的控制力。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后来他在炼器一道上近乎于妖孽的天分。
同时更有传言称,此人继承了晋阳赵氏的家传枪谱与功法,在枪术一道,极具实力。
不过,樊冲似乎并不买账,毕竟端木玄月是他看着长大的,早就已经视如己出。
培养了十几年的花儿被人一朝端走,这种感觉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如同抓心挠肝一样难受。
“你们倒是说句话呀!”他忍住怒气,看向了其余诸位长老和执事,“究竟怎么处置这小子才好?”
“这……”
所有长老和执事顿时哑然失声,一时之间,没人能够拿定注意。
既然是散修,那便有无数种可能性,但让这群头头脑脑的相当头疼的问题是,此人貌似还与青阳平原王府有相当深的渊源,与平原王世子关系甚为亲密,如果轻易处置他,恐怕会引起平原王府的震怒,届时,恐怕玉栾宗就真要面临一场倾覆之灾了。
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掌门师伯,你说呢?”终于,有一位执事壮起胆来询问掌门。
“嗯……”这位掌门师伯捋须沉吟片刻,说道:“樊冲你先莫要激动,此事先让掌教弟子文清去看看,如果是有真才实学,我等便可搭上这条线,与平原王府拉好关系;倘若是沽名钓誉之辈,便趁早除掉,免得祸害了我们玉栾宗一世清名。”
“师兄说的是,就按你说的办。”樊冲冷哼道,“哼,若非顾忌平原王府,我定要他尝尝苦头。”
“那既然如此——清儿,你便带着几名执事弟子下山去看看吧?”
此时一位身着玄色长袍,面容清冷但是绝美的佩剑少女起身说道:“弟子遵命!”
此女姓文,名清,一双眼睛黝黑如古井,清冷淡漠,五官端正且精致。
因为所修行的功法缘故,女孩儿原本的如瀑青丝,如同积蓄了千年寒气,已然化作雪白,用一根乌木簪子将秀发盘在脑后,只留下一缕在背后,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犹如九天仙子一般,令人不禁望之生畏。
文清自幼修行,体内所蕴养的癸酉剑气,兼具锋锐与冰冷两种属性。
而她不仅仅精于剑术一道,在术法与体术两道也颇有造诣,修为更是达到了四重玉衡境,同样也是一位天才人物。
既然木已成舟,她也很想见识见识把自己的小师妹拐走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妖孽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