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烛火（1/1）
白如烟一手托着装满食物的青瓷圆盘，一手揪着顾楠的右耳，走出船就看见苏泯和狼叔两人手握在一起，充满了激情。
“……”
“泯哥！江湖救急，这娘们要把我耳朵扯下来了！”
面红耳赤的顾楠才不管眼前两人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再不快一点，耳朵要被扯断了。
“咳咳，小白把手放下来，都是自家人。”
狼叔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苏泯，刚把人邀进队伍，结果小白又在欺负那傻小子，两人跟一对冤家似的。
“哼！”白如烟无奈地放手，顾楠“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使劲的揉搓着右耳，眼泪花都要流出来了。
“叔你不知道，这小子捞海里的鱼，说要给我们露一手厨艺，呵呵~”
瘫坐在地上的顾楠，不顾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失声道，“你还知道！我好心进来帮忙，结果呢，这不让弄，那不让碰，那好我抓了条鱼，想弄顿麻辣鱼头吃，你倒好，二话不说过来就是一个偷袭！揪着我耳朵就往外拖，我看你就是嫉妒！”
白如烟一颗小虎牙轻咬下唇，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顾楠恼怒道，
“你见过长着一张狗头的鱼吗……”
“丑是丑了点，又不是不能吃……”
狼叔眼看事态的走向往不好的地步发展，立马阻止动了真火的白如烟，“唉，小白别生气了，他是新人什么都不懂，当初我们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苏泯没有任何言语，而是默默走到顾楠身边，安抚了他两句，
“这片海域的确很危险，想必里面的生物恐怕也有问题，她应该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别往心里去了。”
狼叔耐心解释道，“海里的东西都是吃人长大的，鱼也不例外，不是带毒就是吃了会让人产生幻觉。”
听到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后，顾楠脸上一怔，对着白如烟轻声歉意道，“对不起……”
白如烟不等顾楠道完歉，甩着一张冷脸离开了这里，走了进去。
顾楠见此，愤愤然对苏泯小声道，“这娘们怕是更年期到了，脾气暴躁的很，动不就摆着一张丧脸。”
“好了好了。”苏泯将刚才狼叔对他讲的话大概地跟顾楠说了一遍，再三确认都是真的后，顾楠不由感慨道，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回不去咯，并且为了生存的物资还得时不时下副本……哎不对，是下墟界。”
“嗯，没错。”
接受了现实的顾楠不甘心得问道，“没有任何一点办法回去吗？下半辈子得一直呆在这鬼地方啊！”
狼叔沉思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对两人揶揄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听说……”
听到还有办法回家，顾楠顿时来了精神，直勾勾地盯着狼叔，迫切想知道是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狼叔脸上表情阴霾，咧嘴一笑道，
“在迷雾海域的最深处或者是传闻中的第十阶墟界里存在离开这里的方法。”
听到是这样的方法后，顾楠眼中燃起的希望再次被扑灭，他没好气说道，
“按你之前说的，别说十阶，更之前的七八九阶里的超自然怪物也不是能靠人力通过的吧，再说迷雾深处，都没有人知道它在哪？大叔你这是什么办法……”
狼叔摆了摆手，“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来的，除此之外也没听说过有其他的办法。”
倒是苏泯听到迷雾深处时，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望向不远处白雾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曦月……”
他若有所思问道，“既然没有人知道白雾深处在哪？为何会传出这样一个地方。”
狼叔目光闪动，瞥了眼，听到没有其他的办法离开海域而跑进船里的顾楠。
只因，白如烟喊道，“吃饭了！”
他用只能苏泯一个人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
“自然是有人传播出来的，在一片绝望且怪物弥漫的海域上，一个缥缈或许第一个传出这句话的人都不知道真假的希望，至少能够让人有活下去的信念……”
顿足在原地的苏泯看着狼叔的背影呢喃道，
“仅是这样吗……”
……
夜晚，海面风平浪静，白雾也随之消散不见，似乎只在白天出现，然而，抬头仰望，璀璨的星河闪烁着迷人的星光，令人遗憾的是唯独缺少了那轮明月，倒有些差强人意。
一顿酒足饭饱后的苏泯独自一人走出船，站在船头享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带走他脸上浑浊的酒气。
如果苏泯此时从天空向下看去，会发现昏暗的海面如一片银河，数之不清的船只对照着每一颗星星，明亮的烛火在黑暗中如星星之火，点亮前方的道路。
破烂的木船发出嘎吱嘎吱响声，听起来岌岌可危，却它始终屹立在海面上，拍打在船舶的海浪，时而跳跃，时而翻滚，无论多大的风浪都不能对它造成任何影响，苏泯偏头看向那件挂在木条上纹丝不动的青铜铃铛，心中暗道，或许是它的原因吧。
“别看了，要是在没人接触情况下，铃铛突然响了，那真就出大问题了。”
身后传来声音的主人自然是吃饭期间没给顾楠一点好脸色的红衣美人白如烟，不过她倒是对苏泯还能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应该是狼叔将苏泯邀请入队地来龙去脉原封不动的告知她，对于苏泯没有任何要求送给了狼叔神性魂格的举动表示很欣赏，自然态度也就不那么恶劣。
一股带着栀子花香的清风拂过他的鼻尖，在船头若隐若现的金黄烛光中两道人影并肩而立。
“谢谢你将那东西送给狼叔。”
苏泯淡然道，“不用谢，这只是一场交易。”
身旁这个看似不易相处实而船上所有内务都是她一人操办，性格内敛的红衣美人，不理解看着身边的青年，明明是他白送给狼叔的，为什么会说这是一场交易呢，不就是邀请他们加入了小队而已，顺手而为之的事罢了。
苏泯看着脸上疑惑的白如烟，没有对她解释，而是脑海中想到吃饭时，干了一杯烈酒的顾楠跟喝了不知道几大瓶的狼叔吵着要拿一碗酒滴血盟誓，当个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异姓兄弟，真是喝了几滴马尿都不知道姓什么的德行。
“不管怎么说，我对你朋友的态度是恶劣了些，我在这向你道歉。”
苏泯摇了摇头，看着一脸诚恳的白如烟表示顾楠是大心脏，不会往心里去的，他自会明知事理。
接着，白如烟话锋偏转，压低好听的嗓音说道，“顾楠他做事毛手毛脚，说难听点就是缺了根筋，不太适合进入墟界里。”
苏泯知道白如烟想告诉他什么，无非就是想让顾楠待在船上。
没错，吃饭的时候狼叔告诉二人，等明日白天让白如烟带着他们进入一次墟界，补充一下船上的物资，而之前说过老人能够带领新人进入墟界帮忙完成任务，但仅限于低级的墟界，且不能由超过五阶的老人领队，这是必须的规则。
并且狼叔很坦白的告诉二人，如果由老人带队，墟界难度也会相应的提高一些，而之所以要让苏泯二人为本，去一次墟界，则是因为船上不养废人，这是海上人人皆知的规则！
其中也不免存在狼叔审查两人的目的，用他的话说，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子还是第一次主动邀人加队，没点本事的话，趁早给我滚蛋！
怕苏泯是担心狼叔那边过不了关，白如烟坦言道，“可以让他去后勤，狼叔他……”
苏泯出声打断白如烟，他斩钉截铁道，
“我没有任何权利去帮顾楠他做出决定，哪怕这可能是为了他好，每个人的命运都应是被掌握在自己手中！身为朋友，我能做到的，唯有给予帮助，哪怕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双手搭在船边上的白如烟娇躯一怔，红润的嘴唇都快被她咬出血来，盯着苏泯的红瞳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失声轻语道，
“你和他还真像……”
“这只是我的肺腑之言，无关他人。”没有去询问白如烟口中的他是何人，更没有乘虚而入地安慰黯然神伤的白如烟，而是骤然问了句与此时此景毫不相干的话，
“你们的敌人解决掉了吗？”
还在愁眉不展的白如烟听到此话，有些奇怪的盯着苏泯脸上看，
“你怎么知道？”
“狼叔腹部的伤不是在虚界所遭受，不然早就恢复了，而如果是海里的未知生物，不会一道仿佛是被一柄剑或者刀从正面贯穿形成的伤口，如果是懂得使用武器的怪物袭击了他，就当我没问。”
“你还真是聪明，”白如烟叹了口气，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到好奇，不管是在极度危险的墟界中存活下，还是说这份细微的洞察力都让她十分佩服。
“是有一股人在追杀狼叔，不过已经被我们甩掉了，暂时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心底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苏泯才不想刚加入狼叔队伍，就不明不白被人杀掉了，只要还有时间就好，只要活下来，他就一定能快速变强！
“好了，快些回去歇息吧，明早还得干正事呢。”
说罢，白如烟迈着小碎步边走边道，“至于你们两个没有世界意志的提醒也不用过于担心，既来之则安之，我会帮你们通过的墟界。”或许是与苏泯这短暂的谈话，已经在心底将他视为队友，那么作为前辈是肯定会不留余地给予帮助。
走到远处，白如烟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加油！我们都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