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寄生”(1/1)
肆厌手指颤抖着,身体后弯,体内眷属之力被源源不断的吸走。脸充血,眼眶布满红血丝。
跌跪在地上。
远在至冬的冰之女皇睁开眼睛,交叠的双腿放下,神色不明。
眷属之力?
眷属之力在谁的身上她一念间就可以知晓,可现在已经不在肆厌身上了。
肆厌干了什么?
……
冰雪之地上,肆厌趴在厚雪里,手指微动。等身体缓了过来,才慢慢爬起身。
没想到吸走眷属之力会这么难受。
本来想吸走眷属之力后就喝多托雷给的最后一支药剂的,但现在看来还是下次吧。
看着手中装满冰蓝颜色的元素,肆厌眼神复杂。
几百年的牵扯,也有结束的这天呢。
如今,他体内再没任何眷属。一开始的计划,也要走到头了。
体内的本源因为业障早就不再纯净,但如今,因为药剂原因,他的身体承受七神眷属之力也不成问题了,所以有些事,该早些决断了。
他一直在犹豫,一直在拖延,一直没有真的下定决心。
因为,他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为了自己,可他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自己会深陷其中。
他好像,真的被温柔俘虏了呢。
那根被藏起来的梨花簪,每次不舍却不得不放手的眼神,那道坚决的背影,那个孤独的灵魂。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突然多了一个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自己在对方心里有位置,对方在自己心里有重量。他因为对方而不惧,自赎,对方因为他也能得到救赎和不再孤独。
他要和魈形成一个复杂的关系,不近不远,不生不熟。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寄生生物”。
一路回去了,富人看到肆厌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有事,从来没在肆厌脸上见过的纠结犹豫。
“回来了,你的宠物已经睡觉了,你要去看看吗?饿不饿?”富人问道。
肆厌摇头,笑道:“不了,不过我有些饿了,我们吃饭吧。”
富人点头,“好。”
本来刚刚因为肆厌很晚回来的怨气都烟消云散了,看着肆厌勉强的笑容,都不忍多说太多了。
不需要奢求太多,一起好好吃顿饭就好了。
……
多托雷的实验室。
偌大的实验室一片黑暗,多托雷躺在了平时肆厌躺的实验床上。
没有动作,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少害人吧,研究不一定要从生命上得到结果,那这样的研究结果都是带着血腥的。)
(多托雷,对人来说,重要的不是优秀的研究,而是感情。不过你应该不会懂的。)
(那如果,你很重要又在乎的人被人伤害,甚至没了性命,那你会恨吗?或者会难过吗?)
(所以啊,所以你不懂,所以他们才会厌恶你的研究,所以讨厌你。因为你伤害了他们,而你从来不自知,只是觉得他们不懂,可是一切结果,不都是因你而起吗?你不屑于感情,可感情是每个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而你却舍弃了它。多托雷,你从一开始就否认了自己,又怎么能让别人认可你呢?)
(也许你的研究是这提瓦特最厉害的,但你的认知,绝对不是。因为你不完整。世界上的研究不止只有伤害人才能得到人们没有涉足过的领域,这不是珍贵,也不是惊天动地的研究,而是禁忌!)
肆厌之前说的话一直在多托雷脑中回旋。
骄傲自持的多托雷是对这些话嗤之以鼻的,但他同时也会自我怀疑。
当全世界都在否认自己的时候,真的是自己错了吗?还是除自己外,别人都是愚人?
肆厌没有否认和承认他的研究,可他明明已经表现出来了,他不喜欢他的实验。
“肆厌……”
多托雷呢喃,闭上了眼睛。
(那如果,你很重要又在乎的人被人伤害,甚至没了性命,那你会恨吗?或者会难过吗?)
重要的人?
重要?
重要……
多托雷不明白重要的人所带的含义,他也亲手让自己失去了能明白的资格。当年自己剔除感情时也从来就没想过会有今天。
感情对他来说就是无用的问题,可是他又想明白肆厌所说的话。
……
肆厌躺在了富人给他定制的大床上,手边出现了一只冰蝶,肆厌瞬间就消失了。
再出现时,已经到了至冬宫内殿了。
冰之女皇加冕在身,站在窗前看着被雪隐去的景色。
肆厌懵圈的到了这里,无语的看着冰之女皇。
“这么晚了,都不睡觉的吗?”
冰之女皇转过头,脸色并没有那么好。
肆厌也大概猜到了原因。
“你生气了?”肆厌明知故问道。
冰之女皇看着他没有说话,冰冷的气息围绕着肆厌。
肆厌打了个冷战,“眷属之力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就是,就是因为我想以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很厉害。现在外面大家都说我是关系户,全靠着冰之女皇,我听了很伤心,所以想证明一下自己。我知道你不会收回眷属之力的,这才自己想办法了。”
肆厌的理由确实无懈可击,但是冰之女皇不信。
“宝贝真当我好骗?”冰之女皇眯眼看着他。
肆厌干笑。
这要怎么办?冰之女皇这就不像富人那样好哄了。
“你想做什么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眷属之力给你也是为了你能保护自己,可你怎么能将眷属之力舍弃?”冰之女皇冷声道。
肆厌皱眉,“我可以保护好自己,即便没有眷属之力!”
冰之女皇叹气,“可多一个保障不也挺好的吗?有什么必要必须舍弃掉?”
肆厌抱着手,“你不懂,我不想和你说了。”
冰之女皇:……
她不懂?
“我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还是管你自己的吧,你的计划与野心,追寻的一切,可否有了胜算?”肆厌道。
冰之女皇眸光微动,“这些事情你不必知晓,也不用参与其中。虽然你是愚人众的零席,但终究是有名无实。你不用参与至冬的任何事情,这是你的特权,也是与别人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