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逢场作戏（1/1）

一连好几个问题将赫连远舟堵得不知如何开口。

他知道这件事情从最初就是他的决断做错了，可那时他也只是想保护好两个孩子，不知道事情最终会演变成如今这样。

一时间，赫连远舟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他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挽回这一切。

他看向赫连初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苍白无力，他亏欠这个女儿的，无论如何都弥补不完。

“事到如今，我也不要什么补偿，那些对我来说都是空谈，父皇，两个选择，告诉赫连今宴真相，要么，我也要将他关入地牢折磨数百年！”

赫连初月的两个要求无疑又是狠狠地给了赫连远舟一击，他不能答应，无论哪一个都不行。

他们辛苦隐瞒赫连今宴至今，如果现在告诉他真相，他能接受得了吗？赫连初月这些年受的委屈不就更加荒唐可笑了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此刻他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解决。

“我知道父皇不忍心，可事已至此，我不可能白受他的折褥，既然父皇决定不了，那就让我替父皇决定！”

“你想做什么？”赫连远舟压制着心痛，悲悯的眸光看得赫连初月再次下定了决心。

“从今往后父皇不能参与任何我与赫连今宴之间是斗争，他若不肯收手，我也不会再拿他当哥哥看待，日后我再受到来自他的伤害，我不会有任何顾忌，绝对会还手。”

“我伤得有多重，他就得承受同样的痛，父皇意下如何？”

她其实并非在征求赫连远舟的意见，因为她已经没有别的路选择了，赫连远舟护子心切她能理解，可她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会疼。

可在赫连远舟的心里，孰轻孰重她很清楚。

“父皇大可放心，我既然答应不告诉他，即便我死我也绝不透露一个字，因为这是曾经的我与父皇，还有母后定下的约定，我不会食言。”

“但是现在，也请父皇不要干涉我和他的事，就算事情的背后是因为他被蒙在鼓里，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仅凭我是他唯一的妹妹他都能对我下如此狠手，我就不会原谅他。”

但她没说其实她也不想原谅赫连远舟。

明明她才是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却要承受着赫连今宴莫名其妙的愤怒与憎恶，以及残忍的手段。

而赫连远舟作为整件事的旁观者，也知道整件事的细枝末节，却为了保全赫连今宴的名声，让她承受天大的冤屈，他不仅仅是赫连今宴的父亲，也是她的，却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整件事，对谁都公平，唯独对她不公平。

“好……父皇答应你，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父皇向你道歉，这些年的确因为你母后的事对你有所亏欠，日后无论你做什么事父皇都不干涉，尽我所能的对你造成的伤害弥补一二。”

“我要解除婚约。”这是赫连初月提的第二个要求。

“解除婚约？可你不是很中意褚师佑辛家的那小子吗？还说非他不嫁，你失踪这些年他也明里暗里的一直在寻找你，月月，你告诉父皇，这其中是否有隐情？”他记得那时两个孩子虽是他们定下的婚约，但后来也算是两情相悦，要不然也不会再后来开始筹备聘礼，嫁妆。

“若我说我失踪一事他是赫连今宴的帮凶，父皇大概是不相信的吧？”没有人会相信，包括她自己。

从前的褚师云昭确实算得上是她绝佳的选择，出众的样貌，家世，品格，无人能及他一分，曾经她也幻想过嫁给褚师云昭，那一定是非常幸福的，至少整个云荒内绝对找不出第二人能比她与褚师云昭相配。

可一切幻想都在她被关入地牢第二日破碎。

赫连今宴带着褚师云昭出现在她面前，她以为褚师云昭是来救她的，她以为他是来带她走的。

可他字字珠玑，每个字每句话都像是在她心上插刀子，原来他与自己的过往不过是逢场作戏，原来他压根不喜欢她，原来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的一厢情愿。

在他眼里，她是虚伪的，是恶毒的，是低贱的，配不上他的，他甚至毫不避讳的告诉自己，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就没有过她，如果不是婚约束缚了他，他会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又何必对着她演戏。

那一刻她才明白，她有多愚蠢，多可笑至极，别人拿她当傻子，她却以为那是美玉，是明月。

“这！”赫连远舟听了也是一愣，他难以想象，这对于赫连初月来说是多大的打击，更何况是他，只是听说就已经难以置信。

“婚约必须解除，无论他有没有做过，我都不会再嫁给他。”赫连初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加上在浮云巷时，他们那样大打出手，他险些废了她一只手，而她也将他重伤。

两人更加不可能了！

“此事我需与褚师佑辛商议再做决断。”取消婚约不是小事，单凭他一方做不了主。

“行，但我希望父皇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若是不能，她便会亲自去逼得褚师云昭自己主动跟她解除婚约。

“月月，很多事情父皇也有心无力，你能理解父皇吗？”赫连远舟感叹，眼神颤动着，似乎在透过赫连初月看向远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人。

“时候也不早了，今日就聊到这里罢，一路舟车劳顿先好生休息，改日你要是还想与父皇谈谈我们再谈，好吗？”赫连远舟站起身，扯掉了结界。

“父皇就先走了，有事吩咐婢女去做，若是不够明日父皇再派些人过来伺候，人多了今宴他便不会贸然对你出手。”

“不必了父皇，舅舅给我派了二十名护卫，明里赫连今宴不敢对我怎么样，您放心，他不来犯我，我便不会主动出手，我有我的原则。”她才不会像赫连今宴那般小人做派，她要动手都是光明正大的。

“行吧！早些休息，父皇就先走了。”赫连远舟最后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赫连初月的肩膀，才缓缓走了出去。

他虽然很不放心，怕旧事重演，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暂且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