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棋子（1/1）

九尾一头雾水：“谁消遣你了？”

一想到自己这么主动，可相柳还是不领情。

哪怕知道他只是受原本剧情影响，所言所行并非本意，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委屈。

相柳抬眸看向九尾：“我该尊称你一声皓翎王后？”

他说着便冷笑一声：“呵，可我未曾听闻皓翎王的喜事，看来，你逼婚并未成功啊！”

九尾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她一时有些哭笑不得：“那些都是谣言，我……”

相柳再次打断道：“你的事，我不感兴趣，也并不想知道。”

“我还有要事在身，烦请老祖高抬贵手。”

此言一出，周围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九尾面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她抬起右手，手指捏了个简单的法诀。

两人脚腕上的细线显形，随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开来。

九尾深深的看了相柳一眼，她什么都没再多说，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相柳看着九尾的背影，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发疼。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可是，当九尾真的如他所愿，他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相柳怀中的山核桃沾染了血迹，有两个小小的绿色光点，悄咪咪的飞了出来。

一个以极快的速度，窜进了九尾体内。

另一个在相柳身边盘旋半晌，终是又飞回了山核桃中。

……

辰荣山。

最高的宫殿房檐之上，九尾跟小夭并排坐着。

九尾望着好似近在咫尺，实则远在天边的明月，面色无喜无悲。

她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小夭看着九尾的侧脸，轻声道：“我前几日就发觉他不对劲，却没想到他是把你给忘了。”

“小九，你可知为何会这样？”

九尾没有答话。

小夭心中清楚，九尾跟相柳都是骄傲之辈。

相柳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了那种话，属实伤人，九尾又怎会继续死皮赖脸的待在他身边？

她往九尾身边靠了靠，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小九，那你……不要他了吗？”

九尾笑了一声，反问道：“涂山璟若是忘了你，你会放弃他吗？”

小夭思索片刻，语气坚定的答道：“不会，我知他心中有我，哪怕他忘了我，可他依旧是他。”

九尾缓缓说道：“那就对了。”

妖族一旦认定一人，那便是此生不改的忠贞不二，更何况她这种上古大妖。

她只是突然间就想通了。

相柳首先是他自己，其次才是她的爱人。

九尾爱相柳，可他是自由的。

她不能用爱意捆绑住他。

九尾突然自嘲一笑：“没想到，我还有差点入魔障之境的一天。”

收即是放，放即是收。

对于如今的相柳而言，源头问题没解决，九尾再怎么缠着他也毫无作用，甚至会适得其反。

是变故来的太突然，九尾在慌乱之下，只想将相柳紧紧攥在手心。

她妄想带着相柳重走一次来时路，却忘了两人的心境早已不同，结局又岂能尽如人意？

多亏了相柳的那句“高抬贵手”，才让九尾猛然间发觉，她差点失去了自我。

九尾耳边突然响起系统常说的一句话：相柳是剧情之内的人。

她闭上双眼，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剧情节点一一复盘。

自己看似做了很多事，可是该发生的事情，终究全都发生了。

除了相柳，他的轨迹受九尾的影响，已经完全不同。

可是他的失忆，又将他拉回原本的轨道之上。

这样看来，这个世界中的所有人和事，哪怕过程有所改变，可是剧情还是在原封不动的往下走着。

她还未正式向天道出手，天道便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也把她当做一颗棋子，随意的摆弄起来。

当真是可笑！

棋局已过半，没到结尾，谁赢谁输尚未可知！

当对家局面稳赢之时，唯有兵行险招，九死一生，方有破局的可能！

九尾心中隐隐有了计划。

这一次，她要先手而行！

小夭见九尾半晌不说话，于是出声询问道：“小九，你在想什么？”

九尾转头看向小夭，答非所问道：“小夭，你可还记得百年之前，你我初遇的那天？”

小夭愣了一下，笑道：“你那么大的气势，我想忘也忘不掉啊！”

九尾沉默良久，又问道：“那你可知，我为何每次都能及时的赶到你身边？”

小夭本就聪慧，九尾提到了初遇，她想了想，伸手摸上了自己的眉间：“你当初，在我体内放了某种东西。”

九尾点了点头，应声道：“嗯，是我的灵识。”

小夭轻笑道：“我见过璟的，是一只白色小狐狸，很可爱。”

“那是识神。”九尾开口道：“这两者不一样。”

小夭看着九尾，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九尾垂眸，缓缓说道：“灵识入外体，换命得重生。”

“小夭，我终究欠你一声对不起。”

小夭笑容顿收，双眼微微瞪大。

她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看着九尾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九尾眸光微动，继续说道：“我灵力未能全部恢复时，无法取回灵识。”

“我也因此能感受到你的状态，尤其是在面对危险之时，灵识触动会越发明显。”

“我如今仅差一成多的灵力，便可恢复到鼎盛时期，很快，我就能取回自己的灵识了。”

小夭猛的站起身来。

此处风大，她的衣摆随风飒飒作响。

她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哽咽之意：“过往种种，皆是利用？”

“对我诸多爱护之举，只是为了你的灵识？”

九尾也站起身来，她扭头避开小夭的视线：“一开始是。”

小夭又问道：“后来呢？”

九尾答道：“你觉得呢？”

小夭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分不清了。”

九尾叹了一口气，她上前一步，揽住小夭的细腰，带着她飞身而下。

落地之后，两人很快分开。

她们都没有再说话，沉默代替了一切。

片刻之后，两人各自转身，分行两道，离开了此地。

殿前的梧桐树树冠随风摇曳，月光透过树枝，在地面上洒下斑驳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