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簪花郎南宫青(1/1)
要去龙河县,必须要先过龙河,要不然便要绕道上百里。
许不平果断选择了绕道而行,要不然铁定要花上一笔不菲的渡河费,他已荷包空空。
与许不平有同样打算,宁愿绕道百里也要省下渡河费的还有一人。
一个头戴簪花的年轻人躺在官道边的青石上,但凡有路过的马车他都会拦一下,问一声,可不可以免费搭乘前往龙河县城。
不过他好像运气一般,路过的几辆车根本没人搭理他。
一只通体翠绿的小鸟在他肩头跳来跳去。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年轻人唉声叹气着。
“叽,叽叽!”
小鸟突然叫了起来。
年轻人爬起身,眺望远处,眼睛一亮。
“又来了一辆!”
年轻人跳下青石,整了整衣裳,又将那朵簪花插好。
良好的形象有助于他提高成功的几率,如果马车的主人是个漂亮的小娘子更是如此!
他安静地等待,直到马车靠近才挥了挥手。
许不平将马车停了下来,看向年轻人。
“小……”
一个字“哥”字没吐出来,年轻人便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他,南宫青,自认,就俊秀这一点而言,在男人中,罕有敌手。
怎么?
怎么眼前随便随便一个驾车的小哥就比他,不对,和他一般好看,平分秋色呢?
“怎么了?”
许不平问。
“那个敢问公子芳名?”
南宫青错愕之余,说话便有些词不达意。
“呃?”
许不平也是一愣。
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因为他的相貌产生这样的反应。
“不,不,不!”
南宫青知道自己失言,甚是窘迫。
“那个,在下南宫青,想去龙河县,不知道可否搭乘?”
南宫青总算是捋直了舌头。
“可以。”
许不平回答道。
“免费的?”
南宫青试探着道。
“公子请,恕不远送!”
许不平拉下脸,做了请的手势,没有客气。
“呃!”
南宫青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远处。
一咬牙,他从藏在怀中的荷包里抠出一个铜板。
“最多一个!”
南宫青看着那个铜板有点肉痛。
其实,哪怕只是一个铜板,对许不平而言都是意外之财。
可许不平依旧板着脸,斜着眼。
“公子请,恕不远送!”
南宫青一跺脚,又从荷包里抠出一个铜板来。
“我还有急事,恕不远送!”
许不平不紧不慢地道。
“过分了啊!”
南宫青已有些咬牙切齿。
“公子请。”
“已经最多了,不能再多了!”
“驾!”
南宫青脸色铁青地又从怀里抠出一枚来。
然后,不由分说地将三枚铜板塞进许不平的手里,也不管许不平同意不同意,便跳上马车。
“兄台,怎么称呼?”
南宫青的手刚搭在车帘上,突然一顿,他回过头,挤出个生硬笑容,看着许不平问道。
“张铁柱。”
许不平回道。
“张铁柱?”
南宫青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这么副盛世美颜,竟叫这么一个名字,完全不想匹配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许不平问。
“没,没什么!”
南宫青,终于脸色一缓,心头暗暗得意,看来还是我南宫青赢了啊!
……
“唉,你干什么?”
许不平将三个铜板塞进同样藏在怀里的荷包,然后拍开南宫青搭在车帘上的手。
南宫青揉了揉手,看着许不平,一脸不解。
“我钱已经付过了!铁柱兄,你这什么意思啊?我要进去啊!”
“里面是内子,一人!”
许不平特地将“内子”和“一人”加重了语气。
“呃!”
南宫青自然明白许不平的意思,名字叫铁柱都懂的道理,叫南宫青的怎么可能不懂?
他只好不情不愿地与许不平挤在马车外。
……
许不平一抖缰绳,一声“驾”,马车再次向龙河县进发。
吃了哑巴亏的南宫青逗弄了两下翠绿小鸟,便想倚着车厢小睡一会。
从东平县一路奔波到这样,他又不像许不平舍得花大价钱买马车。
全靠两条细腿,日夜兼程。他确实累了,着实想痛快的睡一会。
“南宫兄,我看你这小鸟,很通人性,哪里买的?”
“南宫兄,我有钱,你能否割爱给我?”
“南宫兄,你不愿意割爱,告诉我哪里可以求购也行?”
“什么,这东西钱是买不来的?”
“南宫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买不来的东西呢?”
“南宫兄看你衣着打扮,应该是个读书人吧,读书人肯定懂很多道理!
一路枯燥,要不你与我讲讲这世间的道理?”
南宫青的眼睛睁开又闭上!
“南宫兄,你去龙河县做什么?”
“南宫兄,我们去龙河县做生意的!”
“南宫兄……”
南宫青的眼睛闭上又睁开,他的那只翠绿小鸟早就烦地躲进了衣袖里。
“南宫兄……”
南宫青,伸出手,两根手指紧紧夹着一枚铜钱。
“南宫兄,什么意思?”
许不平一脸不解地道。
南宫青做了个枕头,闭眼,睡觉的姿势,然后把铜钱丢给了许不平。
许不平一脸不悦地接过铜钱,然后非常为难地把铜钱塞进自己怀中的荷包里。
“南宫兄,我不是那种人……”
南宫青:……
在南宫青又贡献出两枚铜钱后,许不平终究不再叫他了 。
南宫青完全侧过头,只留一个后脑勺给许不平。
许不平摸了摸稍稍鼓起的荷包,心里舒服了好多。
南宫青掏钱的时候,他特地留意了,他怀里的荷包很有料。
许不平在盘算着,等会,怎么再赚一笔?
……
百里行路,夜间还是要留宿的。
可惜这一路过去人烟稀少,少有村落。
正当许不平驾着马车,琢磨着要不要就近找户人家借宿之时,忽然听到幽幽琴声从远处传来。
他抬眼看去,琴声源头,肉眼难见的黑气,飘荡在空中。
许不平眯着眼再要观察时,便听南宫青说道:“铁柱兄,你听到了吗?”
许不平装傻充愣。
“好像有琴声。”
他瞅见南宫青眼睛微亮。
“铁柱兄,你说这荒郊野岭的,大半夜的怎么会有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