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很高兴见面（1/1）
“尽情享受…主宰死亡的快感吧！”
“…善良？天真？”
“你就该…携满污泥…登上至高王座…”
“无谓的挣扎…哈哈哈，爱注定与罪同歌起舞…”
沐风的意识之海中，再度响起来自恶魔的蜜语，谆谆善诱，步步紧逼。
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神纹光亮闪烁，愈演愈烈的灼热感令人无法忽视。
这是他以灵识状态，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意识之海…入目是白茫茫的一片，说是识海，倒不如说是一处存在沐风脑海中的奇异空间。
出乎意料的，沐风在自己的意识之海中，见到了令他意外的存在。
那是…另一个自己？
他甚至来不及隐藏自己情绪，眼中满是愕然，“你——是谁？！”
“能见到这样的自己，很让你惊讶嘛，真是有趣的表情。”
是熟悉的声音，音色音质简直与他毫无差别，沐风很快冷静下来，眸光幽深了几分，打量着面前的自己。
他们之间的区别，最明显的是眼睛，一个是琥珀色眼瞳明亮澄澈，眸中闪着善良、温和的光波；一个是灰绿色眼瞳黯淡浑浊，眸中透着阴晦、森冷的沉寂。
明明十分相像，气质却是不尽相同，沐风宛若朝阳下盛开的生命之花，而另一个他就如阴暗处生长的罪恶之华。
……
“很高兴见面，亲爱的我。”面前的人在刹那间消失，下一瞬就已贴近沐风耳畔。
沐风眼中拂过翠色，注意到这个自己身上溢出的灰红能量，大脑快速运转思考……
沉默流转半晌，沐风轻笑着拉开与自己的距离，“你是我，但不是我！”
沐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令面前的人瞳孔猛得一震，下一秒，灰绿色的眼睛中满是愤怒。
“不，我就是你，你不该否定我。”
“是我在承受这一切，你才能和那缕风厮守缠绵，是我在替你承受禁忌的侵蚀，是我被困在哥…那人留下的封印中！”
将按得肩头生疼的手轻轻拨下，沐风凝视着面前的自己，微微勾唇笑了，“我没有否定你，你诞生自我意识之时，便已不再是我。”
“我能明白你心中有怨恨，有不甘，有不平……也很感激你为我所做出的牺牲。”
“可是你为什么要听从禁忌蛊惑，意图控制我对温迪举刀，你该知道的，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闻言，那人并未否认，脸上满是嘲讽之色，嗤笑道，“你不过是一缕残魂，脆弱无用，若我真要杀了那绿家伙，你是毫无挣扎的机会。”
他只不过是看不惯两人那般恩爱，小小恶趣味一下，还真是无用的残魂，弱小得可怕。
若不是有他在分摊承受禁忌的侵蚀，恐怕这残破不堪的灵魂早就经受不住了，真是太弱了，这么下去，一切都来不及的，因为它也在慢慢苏醒……
时之铃虽然逆转了过去，但风止决绝的牺牲并未白费，大部分禁忌之力随着风止灵魂的消散而消失了，那些伴随重生的禁忌就如同种子，希翼着发芽，试图再度浸染至高最初的祝福。
神之子需要找回自己的力量，与之抗衡，凤凰想再度展翅高飞，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浴火方能涅槃。
在少年能进入己身识海之时，他就明白，是时候了……
沐风突然被自己瞪了一眼，感到很莫名其妙，不过他来不及深思，便承受了一个怀抱，一个源于自己的怀抱。
“你——”被自己抱住，沐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中涌现浓烈的不安，明明刚刚还针锋相对，怎么下一秒就…这般？
在沐风疑惑之际，耳边传来自己的声音，“你说，那绿家伙，能分得清我们两位吗？”
翠绿与灰红的光将两人围绕成茧，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一颤，满是不可置信，“不…你要干什么？！”
“放心，你想要做的事，我会帮你完成。”
“亲爱的我，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
“不——”
在沐风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恍惚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在叹息。
“请好好睡一觉吧！这是我…最后能做的……”
“禁忌不灭，海无平，星无璀，树无根……你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这个他是曾经那个选择堕入深渊与它为伴的风止与禁忌斗争形成的污秽，是风止为自己留下的底牌。
在少年强大起来之前，他更是生命的容器，他的任务是，历经漫长的等待与痛苦的挣扎，在合适的时机，将力量送还。
这抹意识在禁忌的侵蚀下，到底还是生出独立的自我，只不过他们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二者的诞生都是为禁忌而来，他们的责任不尽相同，又如出一辙。
……
海渊之底，幽寂的海渊之底，无人的暗处，窥视者匿于其中。
少年身上的绿光逐渐暗淡，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灰红，下一瞬恢复了澄澈明亮的琥珀色。
他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暗处，脚下亮起法阵，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空无一人的暗处，传来了隐忍的轻咳，以及浅浅的笑语，“呵呵…还真是有意思……”
——
蒙德风起地树下，绿衣少年正弹奏着轻快的曲调，巨龙盘旋于空中，聆听风之歌者的诗篇。
风晶蝶随着乐符的跳动，在树下起舞翩翩，陌生的风精灵跟随着飘扬的蒲公英来到绿衣少年身边，欢快地围着他转着圈。
琴音戛然而止，特瓦林不解的向下瞥了一眼，只见某个不干正事的巴巴托斯面前闪过一道光亮，空地上凭空出现一个身影。
单手拿着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温迪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心中满是惊喜，“沐风？！”
少年刚开口，便拉进满是塞西莉亚花清香的怀抱，微微垂眸，眸中闪过意味不明之色，“是我，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