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出发祭祀（1/1）

祭天大典是三月十五日举行，但桑农坡离京城五十里，路上需得一日，到了地方又要焚香沐浴做准备，所以定在十三这天出发。

到了这日，天刚蒙蒙亮，各府便起身准备，沈泠鸢也起了个大早，梳洗停当到大门口与众人汇合。

随行的一应事宜昨日便安排妥当，赵氏在门口与沈年父女依依话别。

沈泠鸢行过礼，径自上了马车。

赵氏恶狠狠的眸子扫向她，她也全当没看见。

片刻，队伍整饬妥当，沈年下令出发，马车缓缓启动，朝城门口的方向驶去。

车内，知礼小声说：“姑娘，赵家人也在后面的马车里。”

沈泠鸢有些惊讶，沈年向来不待见这位岳母，在侯府能不见面就不见面，怎会带上她们出行？

撩开车帘朝后望了望，顿时笑道：“她们是自己跟来的。”

知礼也往后瞧了瞧，果然，马车是他们自己雇的，车厢上没有宁阳候府的标记：“姑娘，你说侯爷会让他们跟着去吗？”

沈泠鸢嫣然一笑：“她们悄悄跟在后面不是没被发现吗？等到了城门口与众人汇合，他总不能当着各府的面与宋老太吵起来吧。”

依着宋老太的性子，大庭广众叫嚷起来也是有的，沈年丢不起这个人，必然会妥协。

到了城门口，各家的马车都已规规矩矩到达指定的位置，沈年这才发觉自家队伍里多了一辆，忙下马查看。

见了宋老太，立即脸黑如锅底，四下打量一眼，这才愤懑的与宋老太对峙起来。

沈泠鸢和知礼透过车窗望着两人，隔得远听不清说什么，但从表情可以看出，沈年在极力忍耐。

争执片刻，最终以宋老太昂起脖子作势要叫唤获得胜利，沈年一甩袖子走了。

宋老太喜笑颜开爬上马车，同赵家人得意洋洋炫耀自己大获全胜。

知礼捂嘴偷笑：“姑娘果然料事如神。”

沈泠鸢转回头，刚要放下帘子，就见李逾白打马朝自己这边过来，手里提着两个食盒。

到了近前，他将东西从窗户递进来，知礼接过，他说：“王爷说桑农坡路远，怕沈大姑娘路上无聊，便准备了这些给你解闷儿。”

李逾白已与她十分熟稔，也瞧见了宋老太，就靠近了些，八卦说：“赵家人也去啊，那不是又有好戏可看？”

沈泠鸢勾起唇角，给了个“你说呢”的表情。

李逾白瞬间领会，抬手回了个“明白”的手势，转身，笑着打马走了。

“王爷对姑娘真好。”知礼端正坐好，将盒子放在案上，打开。

两个盒子，一个装了糕点，卤味，小鸡爪，另一个盒子里是几本书籍，知礼捧起一本惊叹：“王爷可真贴心，这话本子姐姐寻了好久都没找到呢？”

半晌没听见回应，知礼抬头唤她：“姑娘。”

就见沈泠鸢正望着窗外愣愣出神，知礼也跟着看过去，就见挂了沐字牌的马车缓缓前行，微风吹起车帘，车内，沐君离正低着头，与怀里躺着的人说着什么，语带笑意，满脸温柔。

“车里躺着的应该是沐王妃，每年祭祀，她都会带着王妃去祈福。”知礼解释说。

沈泠鸢回过神来，想到前几日李逾白给的消息，沐王妃身体越来越差，若不是沐君离四处搜罗天材地宝吊着命，恐怕半年都熬不过去。

于是问道：“你对沐世子这个人了解多少？”

知礼想了想说：“我和姐姐五年前来到京城，当时沐王妃已经卧床不起，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京城但凡有什么祭祀活动，沐世子都会带着王妃去祈福，他学识不差，但为了照顾王妃拒绝入仕，口碑也不大好，据说是念书时太过顽劣，连学究也敢戏弄，就这些了。”

顿了顿，知礼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好像他还喜欢收集各种稀奇玩意，用来逗沐王妃开心。”

蓦地，沈泠鸢想起那日集市被自己惊飞的莺歌，心里涌起丝丝愧疚，忙将车帘放下，不敢再看。

知礼察觉她情绪变化，关心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沈泠鸢深吸口气，摇摇头，转移话题：“没事，我听李逾白说你和知书不是本地人，怎么会到京城来的？”

相处快一月，她还从未主动了解过姐妹二人的过去。

知礼收起笑意，脸上闪过伤心，一边将食盒里的东西取出来，一边回答：“我和姐姐出身大同府，父亲是防御使，母亲在家相夫教子，虽然清贫，但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五年前越人入关，霸占城池奸淫掳掠，我爹娘全都惨死在他们的大刀下，幸而王爷及时出现救了我们。”

提起叶云骁，知礼眸子闪闪发光。

沈泠鸢顿了顿，问：“那跟了我，你们甘心吗？”

想来他们更愿意服侍叶云骁。

知礼却重重点头，声音铿锵有力：“姑娘是王爷的心上人，我和姐姐自然是心甘情愿跟随，只要是王爷在乎的人，我们都会以命相护。”

爱屋及乌罢了！

沈泠鸢叹口气，叶云骁对自己太好，确实容易叫人误会，不过，无伤大雅的事情她也懒得解释，便随手拿了案几上的书来看，才扫过书封，顿时惊诧不已，又翻了翻剩余的几本，居然全是情爱故事……

她记得当时在王府，叶云骁的屋子里除了四书五经，孙子兵法，就是排兵布阵以及查案卷宗，这故事话本从哪弄来的？

知礼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说：“前些日子王爷向我们打听，问姑娘们平日都喜欢些什么，我们便说，喜欢看书听曲儿。”

至少她和姐姐是喜欢这些的。

沈泠鸢将手里的书本塞给她：“那你看吧！”

话落，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眼下诸事繁多，她哪有心情看这些情爱话本，还不如给她本三十六计好好钻研钻研。

知礼也不打扰，左右皇上御驾还未过来，有时间，便径自拿了话本看起来。

马车里一片静谧，直到辰时初，车厢外有人高呼皇上万岁，知礼忙叫醒人，搀扶着她下车叩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