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1）

刚进入十二月有一场张学友的演唱会，她们第二天早上盘点衣服时发现被偷掉几件T恤还是新款的，人家一场活动挣钱，而她们一周白干还赔钱。接下去商场店庆搞三天活动希望多卖掉些，准备进货调货退货，她们三个累的够呛。

开着玩笑排休那天，用来睡一天。她们几个人聊的愉快，十多天没休息商量着轮到白班后，玩的好的几人出去聚个餐。

“芝蓝，你能过来一下吗？帮我拿个卫生巾过来。”静静在洗手间打电话过来，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好，我过来。”她不情愿的退出群聊。

“你咋了？”她找到静静的位置把东西递过去。

“我好像流产了。”静静哭泣着。

“那快去医院啊？”徐芝蓝没经验虽然生过娃，她还是不太懂。

“一定是店庆这几天爬上爬下了。”她难过的哭着。她们这个仓库极小，东西堆老高找东西都是爬梯子的。这几天忙起来，谁也没顾上谁，进店的顾客恨不得一个都不放过。

“那你有了怎么不和我们说啊？”

“我以为不要紧的，以前我也怀过那时候是去医院流掉的。”她说着电话响了接起来就哭：“老公，我在南面的洗手间，你快来。”

“那快去医院吧。”看她哭也挺难过的。

“嗯，今天晚班你替我上吧！”她还记挂着工作。

“好，去吧，我知道了你注意点啊。”徐芝蓝和她挥挥手。

“怎么样后天去火锅？”她们看她回来：“聊的挺好突然跑了，你拉肚子去了啊半天才回来。”高高凶巴巴的。

“去不成了，我们俩都去火锅谁在店里啊？”徐芝蓝好想去，香香也去店里怎么办。

“不是还有静静了，她上晚班你们香香店长和她换。”阿萝插嘴到。

“人家去医院了。”

“啊，怎么了？”大家好奇到。

“不知道，具体我也不清楚。”这种事情得她自己说。

“真的是扫兴。”

一下子都没兴趣聊天了，徐芝蓝想着自己还要夜班，更没劲了。人呐没日没夜的在服装厂上班时，也老老实实待了近十多年。人生最美好的岁月啊不堪回首，张琴芳已经成为一名小学教师，也有同学成幼师、镇卫生院的医生、医药代表、建筑公司经理、操盘手的等等体面的工作。就她原地踏步没任何见识，人生的意义何在？

“人生的意义何在？”她突然问到。

“人生不就吃好喝好睡好？”高高斜了她一眼：“你这脑瓜子整天想啥？多大能力干多大的事，实际点好嘛。”

“哈哈。”她傻笑。

“读书的时候不好好读，那么你只能干别人不要干的活，自找的。我和女儿说了，你自己凭本事，读的出来老妈挖空一切都让你去读，不行早点干活养活自己，我也不求你嫁的多好，还是要门当户对的，太好的高攀不起，自己几斤几两不晓得！碰不到自己喜欢的一辈子不结婚也没关系。”

“对，高高通透。”香香点头附和。

“对，我们所求不过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一生。”玲玲轻声说着。

这几天只有俩人上班，也只有早晚班，今天香香三点来接晚班。前阵子她也新买了苹果手机，也下载好了微信。上班没人聊的时候玩玩保卫萝卜，静静不在没人唠叨还挺好。

“蓝子，接下去几天你要一个人上全天班啦！”店长来了第一句话就让她好心情都没了。

“店长，你又要跟你老公出去旅游？”香香老公保险公司小领导，每年都会出去旅游可以带家属的。

“不是啊！”她放下包出来压低声音：“今天我去医院检查发现意外中奖了。”

“嗯？”徐芝蓝没明白盯着她看。

“哎呦，意外怀孕了你好笨啊。本想今天不过来了，又想想让你今天早点下班明天开始。我请一周假静静也是一周，这样你就上五个全天，万一有调货我让江南店阿姨送过来，这几天就靠你一个人撑起来啊！”

“好吧。”她无精打采的答应着。

“等我们回来你再好好休息。”香香安慰她。

“你们俩在里面嘀嘀咕咕啥，出来聊天了。”高高今天晚班，天天看手机眼睛不舒服还是几人聊聊天好。

“我和蓝子说，让她上五个全天。”

“要累死人家啊，你又要干啥去？”高高打抱不平着。

“和你说也没关系，我怀了要去做掉呀。”

“有了么就生，干嘛要去弄掉？”高高一脸不可置信。

“生了，你养啊？开玩笑，已经有个儿子了，再生一个要老命了。你想想我老公比我大十岁，今年42岁马上要43岁了。”香香连连摇头。

“万一是女儿呢？”高高捂着嘴笑：“上次你说还想要个女儿啊。”

“没法保证呀，万一儿子呢？昨晚我们也商量好久，公公婆婆都70多了也带不了小孩了，前阵子我们想买房子他们不同意，怕离我们太远还是想我们照顾他们的。再生一个想想都害怕了，生下来奶粉，尿不湿哪样不要钱？谁带？总不能放家里让他一个人玩吧。读书要钱吧，我们买房也是为了儿子到时候学区房的。”

“不生就不生，一大堆理由。那你打掉才休一周身体吃得消？”高高还是关心她身体的。

“身体好，你看前面店庆时到货理货爬上爬下一点反应没有。没事的等我好了，我们大餐去。”香香拍拍高高手臂：“知道你关心我啦，谢谢高高。”

“那静静干嘛呢？还不回来，要让她一个人上。”高高好奇着。

“人家不小心流了。”香香脱口而出。

“你们俩个女人哟，想要的留不住，不想要的要弄掉。作孽啊！”

“可能体质关系吧，看静静挺壮实的。”阿萝也听到了。

“萝萝，你怀过么？”高高八卦她起来了。

“没有，我们很小心的。”阿萝不好意思：“刚结婚好不急。”

“你怎么知道老人不急的？趁他们年轻还能帮你带，你就不会很辛苦。”高高感叹：“我女儿小的时候，没有老人搭把手真可怜，那时候我还在毛纺厂上班，她老头火车站上班。没人管，老早放到育幼园每天搞得脏兮兮冬天冻的小脸红通通，现在想想还心疼的。”

“老人带也不好，小孩和你不亲了。”徐芝蓝小声道。

“有什么不好？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女人好下班了。”高高瞪她。

“好，我走！你们继续聊。”她想趁今晚不加出去看电影。三点下班走回家不过10分钟，路边风景拍拍。虽然冬天了也是个暖冬，江南的四季花花还很能熬，柳树是光秃秃的拍出来也不丑，一边走一边发着朋友圈。自从有了微信，天天机不离手看电影要发，看本书要发，吃个饭又要发简直一发不可收拾，萝卜被咬了还得发。

“你还几个全天呀？”高高喵她一眼在电脑前不知干啥：“我来晚班了，出来聊天。”

“不想动。”她有点蔫，商场里是不允许坐的，一人上整天这滋味不好受了。以前还好忙一会聊一会下班了。

“你们东西太多，不然我替你上个班。”

“撑着吧，还有两天。”她也觉得自己矫情起来了，这班上的人越来越懒。

“其实，我也偷偷有坐的，商场领导来巡逻的时候我老实站好，等他们走了回去坐会。”她笑的坏坏的：“你看阿萝他们区经理又来了，业绩比我们差点就来骂人了，也不看看这工作日没有人的，我这几天了业绩才千把块。还是我们区经理好，难得来知道我一人上班，让我空的时候坐坐好了，反正公司领导不会来。”

“你们区经理人是好的，我们的也好平时都不过来，宽松点管理我们干劲才足，做这个都知道以业绩为重呀。”

她俩看着阿萝店里几人都在理着货又忙又乱的，天都没法聊了各自回去玩手机。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呀，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仓央嘉措

画着圈圈，数着砖头。扎着马步，压着腿。熬好了五天呐

无聊的徐芝蓝天天在发朋友圈不知又想表达些啥，微信里也就五个人没人理她。当然熬好了也要发了庆祝的！

“哎，我以后还能不能怀宝宝。”静静回来上班后絮絮叨叨的。

“会的，以后有了当心点！”徐芝蓝安慰着。

“也怪我，当初流掉过。”她又在回忆以前：“那时谈了朋友，他父母都对我很好，我们也决定结婚的。后来他迷上赌博，怎么劝也不听，我们吵架也没用。因为我怀上了，他一点都不担心。我气急了，去医院做了手术拿掉然后分手。”

徐芝蓝没说话，对不是很喜欢的人过往没啥好奇，女人多了八卦也多。背后也有人说过她狠心还有不一样的版本，是和现在的老公结婚前因彩礼问题还拿肚子里宝宝威胁过，后来也去流掉。女人很傻的，拿自己身体当赌注不也是赌博么。

“好好养养，过段时间会好了吧。”她又自言自语。

“嗯，平时多注意点身体。”徐芝蓝干巴巴的说着。

徐芝蓝自己娃上幼儿园了，老人带大的就特别粘奶奶。休息天去接她放学，孩子看到不是奶奶就当作没有看见她端端正正坐在老师面前不动。

“宝宝，妈妈来接你了，我们明天见噢。”老师把娃带到她面前。

“谢谢老师，我们明天见。”徐芝蓝牵起不是很愿意和她回家的女儿和老师道再见。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像“人贩子”了，努力和孩子亲近陪她出去玩，她就哭闹着不肯。

“她不出去就不要啊，你不能这么吓她的。”婆婆护犊子般好似她是后娘。

于是她很清闲，下班回家就有饭吃，小孩不用她操心。偶尔出去玩也就和张琴芳吃饭，看电影。

“我觉得挺好呀。”张琴芳看着她重重叹口气：“我要结婚了，不请你了。”

“为啥啊？我们不是好姐妹么？”徐芝蓝不解了。

“我婆婆看着糟心，又小气。我不想你看笑话，反正下次我再单独请你吃饭吧。”

“好吧，听你安排吧。”她是很好说话的：“张张，你结婚的人是你很喜欢的吗？”突然问她。

“你忘了啊？我喜欢的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是外地的，我妈不同意啊。人家都同意在这买房了，去年暑假我回家住。她还天天到我房间坐我床边哭给我看，你说我火伐？”提起来张琴芳还是生气的。

“为啥啊？不是留这了，干嘛还不同意？”

“谁知道，后来知道人家愿意买房了，又骂我干嘛断了。你说我吃得消吗？”

“那现在这个满意了吗？”

“就这样吧，我年纪大了无所谓，反正我妈和他妈在一起时针尖对麦芒的。我说你婆婆对你也蛮好的，不要想太多了。”张琴芳自我安慰同时安慰着她。

张张啊，我一眼心动的人在新婚之夜出现，为什么要这样啊？我拼了命压制住，可每见一次内心动摇一点。不敢说，也无处可说，我也好难过啊。

“好啦，不说了等下我们还去电影把张英也叫过来，都好久不见了。”

“好，我打电话给她，以前还约我去健身房那时都没空。”

她到这边后和欢欢，妍清已经好久没联系了，而服装厂里又单干的两年里似乎没朋友。

今晚她们三个同学聚在电影院，看点什么都记不得了，轻轻说着往事，开心时捂住嘴压低了笑，难过了抹去眼角落下的泪。过去的一页，能不翻就不要翻，翻落了灰尘会迷了眼睛，可有的人即使会迷了眼睛也依然会去翻，还是一遍又一遍。